“哭什么呀?傻孩子,祖母又不是出去就不回來了?”
“再說了現在還不走了呢,要等你三叔回來。”
她說完,從妝匣里抓了兩串手串遞給徐安舒,一個是翡翠玉石的,一個是碧璽珠子的,都特別漂亮。
崔老夫人道:“去找安然玩去吧,別理會你姐姐,她總欺負你還要去找她?”
“人啊,什么血緣不血緣的,不要在意這些。真正對你好的人,沒有血緣也會對你好,而那些傷你最深的人,往往卻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要學會明辨是非,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和事,不要為了迎合別人,而選擇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那樣是很蠢的。”
“如果你不信的話,問問自己,你得到了什么?”
崔老夫人說完,也不再多話,轉而收拾起別的。
徐安舒看著那兩條價值不菲的手串,看著祖母那佝僂的背影,她已經很年邁了,身體也時不時犯病,就這樣……還要被兒媳婦算計著,那點積攢了一輩子才有的私產。
徐安舒聽見外面傳來母親說話的聲音,連忙抹去眼淚,戴著兩個手串就跑出去了。
小張氏進來就看見她要走,問道:“你要去哪兒啊?”
徐安舒沒好氣道:“出恭。”
小張氏嫌棄她事多,沒好氣道:“那你快點啊。”
徐安舒去了西暖閣里,誰知道剛進去就看見坐在里面的龔嬤嬤,她嚇了一跳,很快就退了出去。
龔嬤嬤是三叔的人,可她現在照顧的是徐安然,怎么會好端端出現在這兒?
徐安舒越想越心驚,聯想到母親和姐姐想要動手趕走徐安然,怕是徐安然早就察覺了。
她顧不得別的,急匆匆就去了籬園。
誰知道剛進籬園,就看見在六角涼亭里的徐安然和另外一個男子,俊秀瀟灑,滿面笑容,似乎是三叔的客人。
他們在一起說話,徐安舒聽見徐安然有些氣餒地道:“我喊你哥哥了,你就會幫我嗎?”
那個男子輕笑著,一臉期待道:“當然。”
然后徐安然就小聲地喊:“哥哥。”
下一瞬,那個男子的手半握著,身體站得直直的,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痛,眼睛也紅了。
怎么會這樣的?
徐安舒不解,卻也不敢再耽擱下去,而是喊道:“安然,你快來,我有話跟你說。”
徐安然看見徐安舒來了,就走了過去,詢問道:“什么事?”
徐安舒拉著她,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個男人,說道:“在這里不好說,我們回梧竹幽居。”
徐安然蹙著眉,隨即喊著解樂道:“表叔,我們去梧竹幽居了,你別走開,我一會還要回來的。”
解樂憨笑著,目光閃著淚意,點了點頭。
徐安舒覺得奇怪得很,怎么一會哥哥,一會表叔的?
她問著徐安然道:“那個人是誰啊?”
徐安然道:“解樂,解太醫。三叔的好友!”
徐安舒再次朝解樂看去,這一次,解樂也望向她,眼底除了淡淡的涼薄,還有一絲不滿。
徐安舒覺得太怪了,這個人這么年輕,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解太醫嗎?
她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嘴,想跟著徐安然喊一聲表叔,好久都沒有喊出聲來。最后被徐安然帶走了,她也沒有喊出聲來。
但與此同時,她心里也更加踏實了,再沒有什么慌張的。
來到梧竹幽居,錦芙和錦竹連忙給她們上了茶。
徐安然問道:“你要說什么?”
徐安舒眉頭一皺,借口肚子疼就跑去出恭了。
徐安然等她的時候就在想,徐安舒大概是想報信的,但是……因為涉及到她的母親和姐姐,徐安舒猶豫也是正常的。
她就再給徐安舒一個機會好了,若是……徐安舒真的說了,她會領這一份情,祖母那里也給她記一功。
若是徐安舒最后還是不說,那就不說好了,橫豎從小長大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徐安舒出來,看著桌上已經放了一會的茶,她在端起的時候,左邊的手悄悄地放了東西進去,一些白色的粉末狀瞬間融化,她不知道是什么藥,心驚肉跳地盯著看了一會。
徐安然道:“你沒有什么想說的,我就去亭子里了。”
她還要纏住解樂,不然他離開呢。萬一解樂真的走了……
徐安舒突然抬頭,說道:“解樂是太醫對吧?他很厲害嗎?能救人的性命?”
徐安然覺得徐安舒問這個問題,似乎是有一種求生的欲望,但她不太明白,狐疑地點著頭。
下一瞬,就看見徐安舒端著那茶,一口喝完了。
緊接著,她放下茶杯,一臉痛苦道:“我娘讓我給祖母茶水里放蒙汗藥,到時候讓你伺疾,栽贓你偷東西再把你趕出去。”
“你要是有三叔的行蹤,就派人快去通知他,不然告訴你爹也行,他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趕出徐家的。”
徐安然驚訝地站起來,徐安舒果然說了。
她的心里復雜極了,剛要去扶著徐安舒,畢竟看她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怎么,說話時的狀態明顯不好。
可就在這時,徐安舒突然往后一倒,面色痛苦道:“不……不是蒙汗藥,我娘騙我的。”
“我娘……”徐安舒整個人都不好了,痛苦地捂住了肚子,豆大汗珠接連滾落。
徐安然嚇壞了,連忙喊道:“錦芙,快去六角涼亭那兒把解太醫請來,就是籬園入口那個。”
錦芙急匆匆進來看,也嚇了一大跳。
就在她轉身要跑出去時,徐安然又道:“記住,就說我肚子痛,不要提別的。”
錦芙明白了,臉色凝重地往外跑。
徐安然又叫了錦竹和其他丫鬟來,一起把徐安舒扶到軟塌上。
可剛扶上去,徐安然就吐了,干嘔著,看起來面色痛苦,幾乎不成人形。
幾個小丫鬟嚇得愣在一旁,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徐安然握緊徐安舒的手道:“藥呢?你吃的藥在哪兒,我給解樂看看!”
徐安舒顫抖著,用彎曲的手指指著自己的口袋,徐安然連忙去掏,剛拿到手里,飛奔而來的解樂一把給她打掉。
然后不管不顧地帶著她去洗手,連徐安舒躺在那兒半死不活的,都跟沒看見一樣。
徐安舒都以為自己要死了,這痛苦幾乎摧毀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發出連她都無法控制的聲音,尖利、破碎……宛如厲鬼一般。
就在她無法忍受之際,崩潰得想要自盡時,解樂來了。
他嗅了嗅那茶杯,淡淡地道:“砒霜啊。”
瞧那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說:“糕點啊……”
徐安舒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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