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千金寵 > 第84章 上當
  知道周裕的問題不大,崔老夫人叫下人拿了一袋魚食,讓她們帶著周裕去荷花池里喂魚去了。

  楊夫人也徹底松了口氣,眉眼間盡顯溫柔。

  徐云霄進了西暖閣,看見臨窗鋪的軟塌上鋪粉綢的被褥,素紗的帳子上勾著好幾個香包,墻壁上又掛著錦上添花的翡翠屏風,這才想起來這里似乎多了一位小主人了。

  他往里走,王嬤嬤看見他時十分驚訝。

  徐云霄說道:“可有筆墨紙硯?”

  王嬤嬤才回過神來,帶著他到了書架后的桌案邊去。

  鋪開的宣紙壓得好好的,拿起來壓條還能看見底下的玫瑰小印。掛著一套玉竹筆由小到大,筆毛很軟,一看就知道是兔毛做的。

  小姑娘案桌上那個寶石藍的細口花瓶很好看,就是一支花也沒有。

  王嬤嬤笑著道:“六姑娘最愛黏著老夫人了,除了晚上看書和畫畫的時間,其他時間就是回來換身衣服就走了,所以這書房里一向是沒有插花的。”

  徐云霄微微頷首,坐下來開始寫方子。

  寫好的時候,他下意識拿了方子遞給王嬤嬤:“送去給楊夫人。”

  王嬤嬤雙手接過,恭敬地頷首,很快就走了。

  徐云霄看見她的背影,感受到室內的寂靜,以及那窗戶里透進來的陽光,才驚覺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把王嬤嬤支走了。

  徐云霄面上微熱,他垂眸時,看到一本放在案桌上的畫冊。

  已經有拳頭那么厚了,翻出了斑駁的舊痕跡。好奇心驅使著他,拿過來翻開。

  結果只是其中的一頁,就已經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籬園里的一角,圓形拱門下,金合歡開在枝頭,黃燦燦地惹人憐愛。

  停息的闊軒內,除了清幽的擺設,一個人影也沒有。可透過那扇拱門,所看見的白墻灰瓦,她都畫得栩栩如生。

  仿佛……她一直深深地記在腦海里一樣。

  徐云霄開始從第一頁翻,結果發現是西苑的景。她和自己的母親沈氏看著白鶴翩翩起舞,她自己也忍不住沉醉其中,跟著手舞足蹈起來。

  沈氏則一臉愛憐地望著她,神情滿寵溺。

  然后是和徐煥的,兄妹倆站在樹下說悄悄話,徐煥去摘了花枝地給她,也是滿臉寵溺。

  從前的西苑仿佛充滿了歡聲笑語,她在那里留下了太多幸福的回憶。

  只是如今能看的,也只有畫。能想的,也只有記憶里的過去。

  徐云霄沒有翻完那本畫冊,因為他是從中間看的,后面還有大半沒有畫。

  也就是說,小丫頭覺得從前快樂的時光在西苑。后來則不是了,她還想畫下來的,除了明安堂就只有籬園。

  徐云霄合上畫冊,正準備離開,便聽見安然俏生生的語氣說道:“這府邸太大了,東苑和西苑就占了大半,偏生你又走不動路。我想過了,我給你看我的畫,我畫了好多府里的景色,你一定會喜歡的。”

  然后那光影有些晃動,徐云霄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只是手里拿著的畫放在桌面上,他正低頭,好似看得認真,實則眼底一片混沌。

  徐安然看見他,原本抓住周萱的手立即放開,她開心地驚呼道:“三叔,您什么時候來的?是不是嫌外面太陽太曬了,我們就是被曬得受不了才回來的。”

  徐云霄抿了抿嘴角,太陽曬?這可真是好借口呢。

  他點了點頭,說道:“進來寫方子,看見你這里有畫就翻來看看。”

  “呀!”徐安然驚呼!

  徐云霄心想,你果然發現了吧?這下還不哭鼻子?

  結果只見徐安然撲過來,一把按住他的手道:“三叔,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不外傳,你不要打我啊。”

  他以為她會搶畫。

  結果她死死地摁住了他的手。

  徐云霄:“……”

  周萱站在不遠處,震驚又惶恐地看著她們,腳都挪不動了。

  徐安然卻一無所覺,依舊緊張道:“我真的沒有給外人看過,三叔你就原諒我吧。”

  徐云霄蹙了蹙眉,問道:“你畫了什么?”

  徐安然:“我……”

  “啊?”

  “三叔你還沒有看完啊?”她問。

  徐云霄作似要去翻,徐安然嚇得放開他的手,一把躲過畫冊就丟給了周萱,還道:“你快跑!”

  然而周萱根本沒有抱住,那畫冊跌落在地,本就沒有裝訂好,這會直接散了。

  好在是一摞一摞的,并沒有散得到處是。

  徐安然連忙撿起來,也直接往周萱懷里一塞,壓低聲音道:“快幫我帶出去,交給我祖母。”

  周萱恍然大悟,逃一般地跑了。

  徐安然站在那門口,看著周萱跑掉了,她只感覺臉頰一陣通紅,胸腔里像是敲著悶鼓,咚咚咚的,她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徐云霄走過來,問道:“你究竟畫了什么?”

  徐安然仿佛石化,臉頰都快熱掉一層皮了。她想到外面的人都在打探籬園的消息,怎么敢說畫了籬園?

  想來想去,小腦袋瓜一閃,脫口而出:“春宮圖。”

  “啪。”的一聲,徐云霄抽出一份古卷,敲在了徐安然的額頭上。

  徐安然避著眼睛,反正都沒有臉見人了,她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回頭,一臉信誓旦旦道:“就是的,我在戲本子上看見,好奇就學著畫了。三叔,我保證再也不會了,我今天晚上就把它給燒了。”

  徐云霄看她禁閉雙眸,臉頰紅得都跟掛在樹上的櫻桃一樣,急得小臉皺成了包子,唇瓣也抿成了一條縫,好像讓人無從下手一樣。

  他眼底的笑意深了幾許,心想她難道不知道,畫春宮圖的后果比畫籬園重多了?弄不好把她趕出成國公府都是輕的。

  他問道:“籬園究竟有什么值得你這樣隱藏的?”

  徐安然愣了愣,臉上的紅暈退去,變化成一片慘白。

  那目光也閃爍著,再無一絲溢彩。

  徐云霄不喜歡這樣,他喜歡鮮活明媚的她,就像陽光下的花朵,沐浴在春風里的恣意。他喜歡那樣的她。

  于是便冷了聲音道:“回答我。”

  徐安然最怕看見他這樣,質問的神態冷冰冰的,像是從來不認識她一樣。

  她難過地紅了眼,小聲道:“外面的人都在打探籬園的消息,連籬園的地形圖都價值上萬兩,我畫了籬園一角,外面的人沒有見過籬園是不會知道的,可三叔就住在籬園,三叔一定知道。”

  徐云霄不懂,他知道又如何?

  倘若這樣就會被外面的人那株把柄,那成國公府這么多下人都有可疑。

  便道:“你別哭了,這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徐安然卻突然倒打一耙:“那你剛剛還兇我?”

  徐云霄:他什么時候兇她了?

  徐安然繼續道:“你剛剛那么兇,嚇死我了。”

  說完,她就蹲在門口哭了起來,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

  徐云霄扶額,看著擋住他去路的小丫頭,無奈地輕哄道:“我只是想讓你說實話而已。”

  徐安然還在哭,委屈得很。

  徐云霄繼續耐著性子道:“你說過我們一起努力,難不成你現在就要把我排除在外了?”

  徐安然抽泣著,站起來道:“那你是答應跟我一起保護祖母了?”

  她那神情滿是認真,哪里還能看見什么委屈?

  徐云霄:“……”

  他怎么突然有一種,上當了的錯覺??

  小丫頭不會算計他了吧?徐云霄狐疑地朝小丫頭看過去。

  結果只見小丫頭破涕為笑,繃不住地沖撞過來,牢牢地抱住他的一只手道:“三叔,您就說答不答應吧?”

  還真是故意給他挖的坑。只是小丫頭什么時候長了這樣的本事了?

  好似他不答應就別想出去了一樣?

  卻偏生,他那心口被她沖撞得暖意四起,還真有點挪不動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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