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園的入口,青松石林,翠意盎然。
徐安然帶著錦芙和錦竹,和守園的侍衛對峙。
徐安然道:“是三叔讓我來的,你再不讓我進去,我就叫人了。”
那侍衛抱劍而立,不為所動。并說道:“前幾日東苑世子、二爺和安舒小姐過來,也是這樣說的。”
徐安然氣結:“你怎么不像青林一樣,他可好說話了。”
侍衛依舊不放她進去,徐安然就站在那里喊:“青林,青林……”
結果很快,青林飛身前來,看見是她,微微一愣。
“六姑娘,三老爺沒在。”
徐安然道:“我知道,是三叔讓我來取茶葉的,在燕歸堂的多寶閣里,叫碧青。”
青林目光微閃,徐安然不像說謊,但三爺一向不喜外人進入燕歸堂……
就在他遲疑間,看見徐云霄回來了,立馬迎上前去。
“三爺,您回來了。”
徐安然回頭,果然見三叔來了。她立即跑上去,挽住徐云霄的手腕道:“三叔,我就說讓你的人不要攔我了,我奉命都進不去,以后逃命可怎么辦啊?”
“噗。”青林忍不住笑,但很快意識到不妥,立即閉上嘴。
徐云霄看著纏上來的安然,小姑娘跟樹蔭中灑落的陽光一樣,明媚中帶著親昵的嬌俏,怎么說呢,就像是一朵花兒明晃晃開在了眼前,動作大點都怕不小心傷了她。
他一邊抽回自己的手,一邊對守園的青松道:“以后若是六小姐尋我,不必攔著。”
青松雖然詫異,但還是恭敬地應了。
徐安然依舊簇擁著徐云霄,帶著錦芙和錦竹進了園子,兩個小丫鬟進去以后,宛如進入全新的成國公府,眼里滿是不敢置信。
園子里山石聳立,房檐都在高處,尤其是綴云峰,修建在西苑的明湖和東苑的鏡湖中間,將悠悠湖水變成了蜿蜒繞山的溪流,從高處卻可以分別看見西苑和東苑的入口,而籬園的主院卻被遮擋起來,顯得神秘而幽靜。
徐安然已經來過了,倒不怎么驚奇。
錦芙和錦竹一路走,一路驚嘆,下巴都差點合不上。
只是在燕歸堂前,她們被攔下了,兩個小丫頭只允許在外等著。
徐安然第一次走入三叔住的地方,院子里也太空曠了,而且還造了景,第一眼看見疊石成山,流水潺潺,翠竹虛影間,繞過長廊走,才看見前廳。
然后有一個年近四十左右的婦人迎了出來,穿著整潔,卻是一套的藍色綢緞繡花料子,梳了圓髻,帶著一根石榴金簪,石榴籽全鑲的紅寶石,看著可比她們幾位小姐帶的富貴多了。
徐安然傻眼,這是誰?她怎么不知道籬園里還有嬤嬤?
那嬤嬤卻已經迎上來,笑著道:“六姑娘來了,快里面請。”
徐安然微微頷首,跟著徐云霄進了隔間的宴息室后,問道:“三叔,她也是祖母派來照管你的人嗎?”
徐云霄道目光微微一動,說道:“不是,她是瑞王給我的,姓龔,你叫她龔嬤嬤就好。”
徐安然眼眸倏爾一亮:“瑞王給的啊?”
徐云霄抿了抿唇,裝沒有看見,淡淡地道:“嗯。”
徐安然卻興奮的朝外看去,見龔嬤嬤帶著兩個模樣俊俏,手腳輕快的丫鬟進來奉茶。
她們看見她也十分好奇,三人互相打量,都想說點什么似的?
龔嬤嬤輕咳一聲,她們立即收斂,很快就都退出去了。
徐安然喝著茶,俏生生地說道:“三叔,你藏得可真深。我從來不知道咱們府里有龔嬤嬤,還有這么好看的兩位姐姐伺候你。”
徐云霄險些被她閃了舌頭,茶水不燙的也卷了舌,他放下茶盞,沒好氣道:“龔嬤嬤是瑞王送的,那兩個丫鬟是你祖母挑的,你還想知道什么,一次性問清楚好了。”
省得瞎猜,什么伺候??說得他老臉一紅!
徐安然得逞地笑,狡黠道:“那要是我跟三叔出去赴宴,龔嬤嬤能跟著我嗎?我有些事情想問問她?”
徐云霄以為她想打聽瑞王的事,立即嚴肅道:“你最好把心思收一收,你祖母說了,皇家的人跟你無緣。”
徐安然瞬間蔫了,那她接近瑞王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
徐云霄見她果然有想法,臉色黑了黑,慍怒道:“選一戶清貴人家,你祖母和我都能為你出頭,何樂而不為?”
徐安然道:“三叔,那樣你們把我養這么大有什么意義呢,還要出嫁妝?”
徐云霄眼瞳深了深,望著她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徐安然道:“我想為家里做點什么?”
徐云霄微微一震,問道:“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怎么還有如此想法?”
徐安然笑著道:“身世真的那么重要嗎?”
徐云霄問道:“不重要嗎?”
徐安然道:“或許吧,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想的?但我很清楚,比身世更重要的,是我身邊的親人們。比如祖母,比如我爹娘,哥哥、比如三叔……”
徐云霄挨個排序,點了點頭道:“原來我還排在你哥哥的后面。”
徐安然紅了臉,不好意思道:“三叔已經很重要了,只是我從前不敢將三叔掛在嘴邊,只是心里念叨而已。”
說完,將荷包里的定神木取了出來,遞給徐云霄看。
徐云霄奇怪道:“定神木?怎么還栓紅繩。”
徐安然笑嘻嘻地道:“三叔也忘記了,我娘說這是您當年給我尋來的定神木,我娘用它治好我的病,就順手給我做了磨牙棒。”
徐云霄晃動著那比如小指一般定神木,實在是難以想象,徐安然用它磨牙的樣子。
不過小丫頭知道感恩,這點比什么都強。
他笑著道:“就算是這樣,你想嫁入皇家也是不行的。”
徐安然道:“我沒有那樣的執念,也并非富貴不可。只要是三叔覺得有用的,和瑞王一黨又沒有仇,寒門士子亦可。當然,若是將來能為瑞王和三叔所用,那就更好了。”
門外,龔嬤嬤神色微動。
徐云霄看著指間的定神木,恍惚只聽見一句:“執念”。
這么小的人兒,笑起來宛如明珠朝露一般,她竟然也有執念嗎?
這一刻……他的心泛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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