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真正認識魏紫,是成國公府被抄家以后,她們被關在了魏紫管轄的北鎮撫司。
重生后,她細細思量過,瑞王造反可能是蓄謀的。那魏紫就極有可能是接應他的人,否則的話,偌大的皇城守衛森嚴,怎么就能隨隨便便殺進去了。
徐安然抬眸,認真地打量著魏紫,她那眼睛卻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仿佛要將他牢牢地印在瞳仁里。
魏紫卻突然哀嚎道:“完了完了,徐家出了一個徐云霄還不夠,又來一個小辣椒。你們叔侄這性子,看似云淡風輕的,實則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恍惚間,一陣清風拂過,帶來他身上淡淡的香。
徐安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誰能想到現在沒個正形的魏紫,將來會是那個一身大紅蟒衣、能夠佩刀進入皇宮內廷的魏撫使。
“小丫頭笑起來真好看,比你三叔好看。”
徐安然驀地紅了臉,赧然道:“你怎么認識我三叔的?”
魏紫坐在那藤條編制的躺椅上,大喇喇地道:“你這可問到我的傷心事了?你三叔那個沒心沒肺的,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徐安然沒有理會他的抱怨,因為她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從這里剛好可以看見去藕香榭的小道,也就是說,昨天三叔和魏紫在這里看了一出好戲。
自打重生以后,徐安然覺得自己處事老練多了,此時也不禁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恰在此時,徐云霄回來了。
看見一旁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的小侄女,又看了看躺在椅子上跟個大爺似的魏紫,沒好氣道:“誰準你欺負我家的人?”
魏紫一下子從那椅子上跳起來,站得筆直筆直地道:“你回來怎么不說一聲,嚇我一跳?”
然后他看向徐安然,小姑娘臉紅得都不能看了,偏偏這會抬眸,眼睛濕漉漉的,像泡了半碗春風釀的酒,紅得比三月里的桃花還灼人。
他頓時緊張得語無倫次:“誰……誰欺負她了,她還這么小,我有這么禽獸嗎?”
末了,連忙對徐安然道:“姑奶奶,你別哭了,你到底怎么了跟你三叔說清楚啊,不然他得活剝了我。”
徐安然連忙擦去眼角的濕意,羞憤地道:“呸,誰是你姑奶奶。”
魏紫:“……”??
“哈哈哈……”徐云霄忍不住大笑。
魏紫道:“這下你可信了吧,你家這個小辣椒我可不敢惹。”
徐云霄略微看了一眼徐安然站的位置,就知道她剛剛為什么羞得滿臉通紅了。他笑了笑道:“心情好了沒有?”
徐安然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青山,就知道他肯定有話要和魏紫說的,但她不想躲開,便跑到小童的身邊去看火。
那小童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我不用人幫忙。”
徐安然道:“我知道啊,我是來監督你的。”
小童:“……”
徐云霄道:“青云,下去練武。”
青云瞪了徐安然一眼,氣沖沖地走了。徐安然一邊學著他那樣生火,一邊道:“三叔身邊的人,脾氣比我還大。”
末了,不忘問魏紫道:“你叫我小辣椒,那你叫他什么?朝天椒?”
魏紫忍不住大笑:“朝天椒?我怎么沒有想到的,可比小辣椒好聽多了。”
徐云霄看向安然,發現她和魏紫講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和玩伴說笑。她若是見識過魏紫那些手段,怕是都要嚇哭了。
不過也未必,之前他就看走眼了,小丫頭根本不是柔柔弱弱的主。
玩笑過后,一切歸于平靜。
水燒沸了,徐安然學著給祖母那樣洗杯、置茶、高沖、刮沫、低斟、聞香……
時下三月,陽光透過林蔭,金色的光芒細碎耀眼地灑落在地。
少女身著粉色交領褙子,配上淺綠色繡山茶花對襟坎肩,下身著粉紫色繡山茶花湘裙,正舉著杯靜靜地聞香,嘴角輕抿,那笑宛如初開的芙蓉,完美地和四周的景色融為一體。柔柔的三月桃花隨風落下,粉團似的妙人兒竟比桃花還美,一時間徐云霄和魏紫都沒有說話。
還是徐安然泡了好茶,邀功似地端上來,他們才恍惚回神,各自撇開視線。
魏紫品了茶,點頭稱贊道:“不錯,好茶。”
徐安然高興地看向徐云霄,似在等他夸贊。
徐云霄卻提醒她道:“火里冒黑煙了,你再不去管,一會滅火的人該上來了。”
徐安然回頭,果然見火爐上都是黑煙,她驚呼一聲,急匆匆跑去管火去了。
可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哪里干過這些,眼看濃煙是越來越大,徐云霄剛想喊青山去幫忙,魏紫便走過去。
語氣還頗為親昵:“傻丫頭,這火不是這么燒的。”
“看著點,是這樣。拿吹火筒來,吹……”
徐云霄站起來,眉頭皺得死死的。
那邊卻傳來安然嫌棄的聲音:“哇,這個你碰過了,你還給我吹?”
然后魏紫被嗆到,被煙熏得眼淚水都出來了。
安然卻趁機站起來,笑著道:“現在生火的任務交給你了。”
徐云霄看見小丫頭開心地朝他跑過來,臉上洋溢著“我忽悠了人”的驕傲,末了定定地望著他,問道:“三叔,茶怎么樣啊,我可以代替青云給你泡茶了嗎?”
徐云霄還沒顧得上喝茶,只是道:“那你是準備每天帶個吹火筒來我這里?”
徐安然想了想,說道:“我帶個玉的,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是吹火筒了。”
徐云霄:“……”
魏紫又被嗆了一口,喉嚨火辣辣地疼,還透著一股吞了煙的熏味。
他站起來,看著徐云霄苦悶的臉,忍不住哈哈哈大笑道:“真不愧是你們成國公府的嬌小姐,玉的吹火筒,估計是嫌棄金的太扎眼了。”
安然羞紅了臉,說道:“我就要用玉的,與你何干?”
她那驕傲的神情,仿佛生來如此。
徐云霄眉頭微動,細細看了一眼小丫頭的眉眼。彎彎的柳葉眉,水汪汪的杏仁眼,鼻頭精致,唇瓣薄而潤,五官剛剛長開,卻已經比其他姑娘妍麗。
如此看來,小姑娘的生母應該是位美人。
徐云霄想著,腦海里快速地閃過什么,待要細想,卻又毫無頭緒。只是再看向徐安然時,發現這丫頭給他的感覺過于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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