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和謝長樂在大景和大月國的邊境待了很久。

  謝長樂覺得他的臉再這樣,自己好像就好暴露了。

  在一次出門給他買藥的時候,謝長樂買了一些麻藥,外用的,主打一個失去感覺。

  她把這些藥用在沈離臉上:“你放心,我換了一家藥鋪,買到了好藥,我保證這次用完,你就一點都不會疼了,再過個幾天,你的臉就會重新長出肉來,完全好起來了。”

  沈離聽她說過好多遍“再過幾天”,現在都快對她失去了信任。

  但這人畢竟是白蓁蓁,是自己喜歡的人,這些年,他對她那么多愧疚,現在終于見到了她,她又肯和顏悅色的和他說話,每天都對著他笑。

  沈離不忍心問責,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再讓他們之間出現裂痕。

  約莫過了一刻鐘,沈離發現臉上的傷果然不疼了,這次,他欣喜的摸向自己的臉:“真的不疼了,蓁蓁,你真厲害,你簡直是神醫!”

  謝長樂輕輕松了一口氣:“那當然,我確實很厲害,你也會知道的。”

  “你現在這個樣子,邊境處的兵士們也認不出你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大景?”謝長樂試探他的口風。

  他臉上的傷,就算暫時不會痛,但總是要繼續潰爛的,照這個速度,要不了幾日,他就要感染了,說不定會發熱高燒,一命嗚呼。

  可是偽造的戶籍和路引都在沈離手上,謝長樂只能先騙他,先去了大景再說。

  她這些年在大楚和大景皆有布置,至少大景是有她的手下的,她可以去驛站送信,讓手下人來接她。

  沈離隔著布摸摸自己的臉:“萬一他們要讓我拆開傷口,豈不是還能認出我?”

  謝長樂柔聲道:“不會的,你現在這樣,不會再有人能通過一張畫像認出你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認不出。

  沈離想了想:“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大月國的土地。

  這四年,他一直生活在這里,比起處處想要他命的大景,他還是有點舍不得這里的。

  尤其是,雖然蕭白跟他搶女人,但這四年,他能活下來,也是受到了蕭白的庇護,就這么扔掉他跑了,確實不太夠意氣。

  “怎么了?”謝長樂問道。

  沈離握著她的手:“走吧。”

  他已經有女人了,還要什么意氣。

  邊境城門的守衛看著沈離,又看看路引。

  這個時代的路引沒有照片,只能看出來是來自什么地方。

  所以,謝長樂很快就放行了。

  守衛又拿出厚厚一沓通緝令:“等著,對照一下。”

  受傷了就想蒙混過關?不可能。

  “拆了,讓我看看你的面目。”守衛道。

  沈離心中忐忑,白蓁蓁的方法行不行啊?不過是割了兩片肉,臉型真的會變化如此之大嗎?萬一被人發現了怎么辦……

  他堅信,這些通緝令里,一定會有他的畫像。

  誰知,守衛只是拆開他一邊的紗布,就猛地后退一步,古怪的看著他。

  沈離一驚,完了,真的被發現了!

  守衛看到他紅呼呼的肉,上面是黏糊糊的白色藥粉,有些地方腐爛變黑,實在是可怕極了。

  就這樣,他還能若無其事的來過關,他不疼嗎?

  “怎么了?他……難道是什么通緝犯嗎?”謝長樂生怕守衛說出事情,連忙上前。

  守衛連連搖頭:“不是不是,這些畫像里,沒有長成這樣的,讓他進去。”

  沈離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沒被發現。

  說起來,守衛記性還真好,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些畫像里沒有他看過的。

  謝長樂立刻拉著他過了邊關,心中長舒一口氣。

  好了,她已經回了大景,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人來接她,到時候就可以拋下這個沒用的東西了!

  謝長樂并不知道,她從前的下屬愿意效忠她,全因為她有個大楚六公主的身份。

  現在大楚皇室已經將她除名,宣布六公主死了,誰還會效忠她,聽她的話呢?

  所以謝長樂等了足足有半月,也什么都沒能等到。

  而半月后的沈離,已經因為感染,而臥病在床,高燒不退,無法起身了。

  他很想看看自己的臉是什么樣子的,但謝長樂以客棧沒有鏡子為由,拒絕了他。

  他臉上的肉得不到有效治療,就一直爛一直爛,直到他的臉有一邊徹底穿孔,漏了個大洞。

  謝長樂加倍給他上麻藥,一些麻藥從洞里漏到了嘴里,沈離嘗到味道,這才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沒事的,你還不相信我嗎?”謝長樂一開始是柔聲的勸他。

  后來沈離生氣了,讓她拿鏡子來,她又哭了起來:“你果真不相信我,沒想到四年了,你還是要這樣對我,早知道,我寧愿嫁給蕭白,寧愿死在大月國,也不會跟你走了!”

  “是你說要帶我走,我才會跟你走的,你現在這么兇我……”謝長樂哭得很傷心。

  沈離最見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他等了四年的白蓁蓁。

  他連忙抱住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不到臉,有些著急……”

  “我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大夫,你的臉這么長時間沒有用藥,現在能長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你根本不知道肉長起來有多難!”

  沈離心中再一次隱約覺得不對。

  一開始的時候,不是白蓁蓁告訴他,讓他改變面容,就算沒有藥,也不會對臉產生什么影響,甚至不會留疤,很快就會好嗎?

  現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難道是她還在怪他,所以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他?

  沈離只好再安慰她,告訴她是自己多想了,謝長樂也答應他,明日多買些藥回來。

  沈離給她一些銀子。

  這段時間,沈離唯一做對的事情,就是沒有把銀子全部給她。

  總是她也哭了很多次,但沈離本能的覺得危險,就沒有給。

  現在他燒的頭腦發暈,就更不可能給了。

  第二天,謝長樂出門買藥,沈離躺在客棧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終于自己拆下了紗布,伸出一根指頭摸了摸臉。

  食指從臉上進去,摸到了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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