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等謝長樂和蕭白離京,白蓁蓁終于回了護國公府,這一次,她終于可以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晚晚。

  先前怕她說漏,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

  就算說漏了,這京城已經無人可以對他們造成威脅。

  一個月后,大景冊立皇后的消息傳了出去,大月國,謝長樂也跟著蕭白回到了這里。

  沈離聽到這個消息,已經由最初的震驚,變成了現在的冷笑。

  “不過如此。”沈離此刻在大月國培植了一些自己的人馬,坐在屋中喝悶酒。

  他這些年向來如此,重新回去?他已經不指望了。

  他經過了這些年,對朝中的局勢看的也越發透徹。

  哪怕是在大月國,他也很清楚,現在的國主,對蕭白已經很有意見,他要興兵攻打大景,完全沒想過之后會怎么樣。

  為了一己之私,就要重啟戰亂。

  蕭白只要回來,就一定會被大月國國主囚禁。

  更別說他還娶了一個已經嫁過人,生過孩子的外邦人當自己的太子妃。

  或許蕭白看不清楚,但他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

  或者說,在他能看到的未來里,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替他打回大景,讓他重新回歸故土了。

  他這輩子,就要爛在這里了。

  唯一讓他還有著一點希冀的,就是白蓁蓁到了大月國。

  他覺得可笑,難道沈宴忘記了他曾經和白蓁蓁的一往情深,現在居然要把她給別人,讓她遠離大景,這樣傷害她。

  沈宴居然娶了別人,居然移情別戀。

  既然如此,當初他又為什么要跟他搶人?

  如果當初不是沈宴在添亂,他早就已經把白蓁蓁追回來了,怎么可能等到現在,才能再次見到她,再次擁有她。

  如他所想的那樣,蕭白一回來,立刻就被國主叫走了,而他還能在府中,去見一見白蓁蓁。

  謝長樂被人綁在椅子上,渾身的布條纏得很近,連呼叫聲都聽不到。

  可是大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沈離看著謝長樂,跟白蓁蓁一模一樣的面容,四年多未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謝長樂一看見這人,心中頓時戒心四起。

  她沒有見過沈離,但是也能看出來,他大概是大景人。

  “蓁蓁?”沈離看了她好半天,掐了自己好幾次,才確定不是做夢。

  他終于又見到了白蓁蓁。

  謝長樂想著自己知道的信息,當初景澈告訴她消息時,主要是哄騙她去勾引沈宴,所以關于沈離的事情,只是簡單幾句話就蓋過了。

  她只聽說,沈離一開始不喜歡白蓁蓁,后來不知怎的,忽然改變了主意,連府中最愛的妾室也不要了,一門心思想要和白蓁蓁在一起。

  只不過白蓁蓁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至于在南陵山莊的那些事,午夜紅花什么的,她壓根不知道是沈離讓她染上的。

  也就不知道,見到他應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和語氣。

  好在不用她擔心,沈離見她不說話,當即眼中忍不住紅起來,哽咽道:“你還在怪我是不是?怪我讓你染上午夜紅花,怪我給你喂藥。”

  謝長樂臉色冷下來,能在大月國境內的,還是在蕭白府上的,認識她的,一往情深的,確實只能是沈離了。

  她沒有那段記憶,但卻很會演戲。

  “我不該怪你嗎?”謝長樂冷笑道。

  她的聲音更以前相比變了一些,但沈離不在意這些。

  “他怎么會、怎么會讓你蕭白?你這些年都在哪里?他怎么能這樣對你?”沈離朝她慢慢走過來,解開綁在她身上的布條。

  “你受苦了。”沈離眼眶通紅,聲音輕柔,“我發誓,以后再也不會放開你,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謝長樂琢磨著,她該怎么拒絕,才能不讓沈離生疑心。

  “我確實受了很多苦,”謝長樂笑笑,“可是這些跟你有什么關系呢?我和你,早就和離了,我如今是太子妃。”

  “我知道你不想當太子妃!”沈離立即道。

  謝長樂輕輕嘆息一聲,似乎受了無限的委屈,讓人心疼。

  “你可以帶我回大景嗎?”謝長樂道,“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放我走吧。”

  沈離眸色震驚。

  “我不能。”他搖搖頭,實話實說,“我如今在大景,還是逃犯。”

  殺害承明帝,逼宮造反的罪名,他還沒有擺脫,現在回去,再怎么樣也是逃犯。

  要不是這樣,他早就回大景去了,還需要在這里寄人籬下這么多年嗎?

  “你走吧。”謝長樂道,“幫不了我,就別來煩我。”

  她還以為可以借一借他的勢力,誰知道,此人來大月國這么久,卻還是廢物一個。

  與其指望他會幫自己逃走,還不如她自己想辦法。

  至少,若是有機會,她可以勾搭一個有權勢的青年,讓他想辦法為自己著急。

  沈離見她如此,頓時著急了:“你信我,我總有一天會帶你離開這里,我們會回到大景去的。”

  謝長樂表示不吃他畫的餅。

  “蕭白此次進宮,一定是出不來的,大月國局勢好不到哪去,他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說不定明天、不,今天,說不定今天之后,太子府就要被查封。”

  沈離越想越心驚,說不定真的會被封!

  那他留在這里,豈不是也不安全?

  “我帶你走!”沈離徹底解開謝長樂身上的布條,又給她拿出一身男裝,讓她將身上繁瑣的衣服換掉。

  謝長樂沉默:“我憑什么信你?”

  這傻男人看起來很好騙,只要欲擒故縱幾次,他就一定會上鉤的。

  “憑我這些年從未忘記過你。”沈離牽著她的手,深情道。

  “離開這里,去哪?”謝長樂又問,“大月國不過彈丸之地,我不可能在這種國家。”

  她生在大楚,富饒的地方。

  哪怕后來為自己謀劃,也一定是大景這種地大物博,差不多的國家,才能讓她看得上眼。

  至于大月國,別說太子妃,就算是國主夫人,她也完全不稀罕。

  “你想去哪?”沈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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