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白蓁蓁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一進門,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人影。

  “沈宴哥哥……”蕭婉兒聲音黏膩的過去,景澈將她拉走。

  王妃在這兒,哪里還有你說話的份。

  蕭婉兒生氣:“我肚子里可懷著世子,你居然這么跟我說話!”

  外面的動靜,沈宴完全不搭理,他有些頭暈,看著一個女子朝她走過來。

  白蓁蓁進來,覺得他的眼神似乎也沒有那么熱絡,于是也略微生硬的喊了一句:“王爺。”

  沈宴抬起眼皮,一雙眼睛壓抑著暗沉,眼角帶著一尾血色。

  他的頭劇烈的疼了一瞬,一瞬過后,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白蓁蓁心底一跳,這人看樣子確實不喜歡她這個王妃,要不然,給她一封休書,讓她離開湘王府也可以。

  她沒必要跟這個男人耗著。

  景元在不遠處看著,簡直想嘆氣。

  公子三個月前死而復生,醒來后什么都記得,偏偏忘記了白蓁蓁。

  才三個月,就好像過了半輩子一樣。

  “側妃呢,讓她去休息吧,懷著孕,不宜辛苦。”沈宴的目光從白蓁蓁身上移開,吩咐景元。

  蕭婉兒聽到他這樣關心的話,頓時笑了起來:“多謝沈宴哥哥記掛,婉兒這就回去休息。”

  說罷,她得意了看了眼白蓁蓁,離開了。

  她不用急著宣誓主權,反正沈宴已經把她忘記了。

  等他們獨處一陣,說清楚了,她都能想到,白蓁蓁會有多震驚,有多心痛。

  雖然她的計謀出現了一些意外,但現在,她終于走到了沈宴身邊,成了他的側妃,有了她的孩子。

  蕭婉兒真是得意極了。

  “王爺,您好好跟王妃說一說,說不定能想起來呢?”景元過去,頗有些痛心疾首。

  沈宴冷聲:“王妃?”

  “對,就是她。”景元點頭,“我們都以為您死定了,是王妃救了您的命。”

  就算不記得,也得知道救命之恩吧,景元想著。

  沈宴臉上的神色有些暗淡,他一心復仇,怎么會喜歡上一個女子,還跟她寫了婚書,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

  還有什么救命之恩,他要真是已經成了骨灰,怎么會重新活過來?

  簡直是無稽之談,貽笑大方。

  更何況,景元又拿不出白玉石,說白玉石毀在了那場天雷里。

  在場人的活人里,現在只有白蓁蓁一個,還不是她怎么說,別人就怎么信?

  沈宴合理懷疑白蓁蓁是個騙子。

  白蓁蓁坐在他床邊,琢磨著怎么開口讓她休了自己。

  沈宴看著她的側臉,精致美麗,她的唇那樣誘人,讓人心中無端動了動。

  “白蓁蓁?你是本王的王妃。”沈宴淡淡的開口。

  她果然有點妖媚的本領,說不定以前,自己也是受了她的蠱惑。

  白蓁蓁點頭,聲音有點輕:“是的。”

  但是也可以不是。

  “其實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休了我。

  白蓁蓁話沒說完,沈宴已經捏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拖在自己胸口。

  她被迫和他目光相對,下意識的想要將他推開,卻覺得這種感覺異常熟悉,讓她沒能動手。

  “我要是不愿意,你就怎么?多養一些男寵,讓本王難堪嗎?”沈宴聲音冰冷,目光審視。

  白蓁蓁打開他的手,也冷笑一聲:“怎么,你能養側妃,不許我養男寵?”

  什么道理!

  沈宴見她出手,立刻也存了試探的心思,跟她打了起來。

  幾招過去,沈宴再一次冷笑:“功夫好,又會醫術,你究竟是誰派來的奸細?白余墨那個老賊害死了我父親,還想讓你來害死我嗎?”

  白蓁蓁覺得他腦子有病。

  她轉身離開:“我不跟你計較,你好好休息。”

  沈宴抓住她的手腕。

  白蓁蓁反手睜開,沈宴眸色震驚:“你有孕了?”

  白蓁蓁剛剛還想著要不要打了這個孩子,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他發現了。

  索性破罐破摔:“那又如何?”

  “本王的?”沈宴問。

  白蓁蓁估摸著應該是,但他剛才那副樣子,讓白蓁蓁實在不想理他。

  這副神情,不知戳中了沈宴心頭哪一個回憶,他又猛然間頭疼欲裂,差點倒回床上去。

  “你怎么了?”白蓁蓁忙問,心頭情不自禁升起關心。

  她替他診脈,又摸摸他的額頭。

  沈宴的額頭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傷疤,看著有點影響他的容貌,白蓁蓁的手從傷疤上掠過。

  等做完這些,白蓁蓁猛然覺得離他太近了,后退一步,整個人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沈宴毫不猶豫攬她入懷,熟悉的溫度和氣息,讓他又一次怔了怔。

  白蓁蓁明顯不對勁,說不定就是個奸細,他為什么會下意識的對她好?

  甚至將她擁到懷里的時候,他有一種想吻她的沖動。

  生死命盤重塑肉身,是以白蓁蓁的生命為代價,所以,沈宴完全忘記了白蓁蓁這個人。

  可是他還會下意識的對她好,下意識的接近她。

  而白蓁蓁寫下的姓名與八字,是原主的姓名與八字,原主早就死了,她占用了原主的軀殼,造成一種仿佛原主還在的假象,騙過了生死命盤。

  等到真正付出代價的時候,已經死去的白蓁蓁沒辦法付出生命的代價,生死命盤只能取走她所有的記憶。

  即便沒了記憶,愛也已經刻入靈魂,永不消弭。

  沈宴緩緩推開她,眼中是快要壓抑不住的紅色:“既然有孕,就別再動武,跟蕭婉兒一樣,好好養身子,生下孩子再說。”

  他不知道蕭婉兒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也不知道白蓁蓁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在他的記憶里,他誰也沒碰過。

  但他不著急,反正等孩子生下來,他自然有方法驗證。

  白蓁蓁起身,腦海中總有一些疑惑,要走的時候,她回過頭:“我和你成婚,婚書在哪?你能給我看看嗎?”

  按理說,該是一式兩份。

  可是她的那份婚書,據說是做了好多復制品,全在白玉齋被天雷毀了。

  她忽然想看看,那份婚書是什么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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