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聘金3億,BOSS惑妻無度 > 087:啊,怎么辦?就是缺乏安全感
    身后有人喊了一聲,“云開!”聲音很急促,很響亮。

    云開皺了皺眉,這男人沒走啊?

    金子抬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蕭寒,他背光而立,可她依舊看到了他的臉色陰郁難看,深不見底的黑眸里全是警告。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許她說出那件事,可她自認為這件事雖然不是小事,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她已經想好了,如果小開不原諒她,那她死皮賴臉地磨著她,直到她原諒為止。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蕭寒不許她說出來?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么吧,頂多也就是用了手段讓小開嫁給他而已,可是他是易塵呀,小開一直喜歡的易塵。

    所以就是說,不明白。

    迷惑之間,云開已經轉過了頭,這時候蕭寒已經收起了一身的冷傲與冰冷,換上了少有的溫柔,“過來云云,跟你說個事。”他站著沒上前,招了招手。

    云開嘟囔了一句,“老男人事兒真多。”可還是站起了身,復又轉身對金子說,“我去下就過來,你先自己吃。”

    金子笑笑不語,卻笑得有些極不自然。

    云開走上前問:“什么事?”

    蕭寒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兩人并排走出飯店。

    一路上云開頻頻扭頭看他,總覺得這男人有些不對勁兒,可是看他的時候又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她終于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到底說什么呀?你看你,我就跟金子吃個飯,你都跟著,我怎么覺得你這人是缺乏安全感啊。”

    蕭寒低頭看她一眼,薄唇勾起的弧度透出一股邪魅,嗓音是難得的輕快,“啊,怎么辦?就是缺乏安全感,太太給想個辦法治治。”

    云開白他一眼,心里想,這都馬上三十四的人了,還是沒一點正形。

    不過想歸想,其實這樣的他,她還是很喜歡的,因為跟當年很像。

    她不由自主地就仰起臉看他,他個子比她高出很多,從她這個角度仰視他,那線條流暢的下巴都迷人得不行,果真是360度無死角的俊臉啊,這樣的男人怎么能不招桃花?爛桃花!

    她嘆了口氣,正欲收回視線,眼前一黑,緊跟著嘴唇上一熱,她本能地就僵住了身體。

    還好,蕭寒還知道這里是公共場合,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地親了一下就放開了她,不過顯然并沒有打算放過她。

    肆無忌憚的偷看她,是不是該收拾?

    蕭先生的答案是,那是必須的!

    不過行動上的收拾還是留到晚上回家關起門來再做,言語上的那就不必了,“怎么樣太太,對你先生的容貌還滿意吧?”

    云開“嗯”了一聲,大大方方地承認,他本就長了張令女人發狂男人嫉妒的臉,這點她從不否認。

    她如此的坦誠,這倒是有些出乎蕭寒的意料,本想著逗逗她,這下卻不知道該如何逗了,人家都承認了。

    他忽然發現他居然捉摸不透他這個小妻子了,小時候還好些,多單純的一個丫頭,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如今長大了,變狡猾了,狐貍似的。

    也是,她就是個狐貍精,專門就是來迷惑他的。

    可他,心甘情愿。

    兩人到了外面的車里,也不見蕭寒說話,云開瞅著他,“好了,說吧,到底什么事?還這么的神神秘秘的,外面不能說啊?”

    “剛才你跟蘇言溪碰面了?”

    云開微怔了一下,點頭,“啊,怎么了?”頓了下,她又酸溜溜地說,“怎么?怕我在你老情人那兒說了不該說的,惹她不高興?”

    蕭寒的眉擰了擰,伸出手握著她的肩膀,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你又胡說八道了是不是?你是我老婆,我是你男人,你能不能不要張嘴閉嘴的老情人,我跟蘇言溪早就沒關系了。”

    “那就是舊情人咯!”

    “你成心氣我是不是?你忘了醫生怎么囑咐你的了是不是?非得哪天我氣出個什么毛病你才罷休是不是?”

    蕭寒說著松開了手,開始去揉自己的太陽穴,眉頭皺成了川字,一臉郁結。

    云開撇了撇嘴,伸手拉開他的手,自己坐直身體,給他揉著太陽穴。

    她的手柔軟細膩,揉起來簡直舒服極了。

    蕭寒伸手將她抱在懷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箍著她的腰肢,美得閉上了眼睛,難得這會兒腦子里沒有想那件事,只是單純地享受她的伺候。

    忽然就后悔了,他其實不應該讓她跟鄭君杰談那三年戀愛的,還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那個人,如果那時候就把她娶了,他也不至于寂寞了這么多年。

    還是身邊有個女人好,噓寒問暖的暫且還沒從這女人嘴里聽到,但至少晚上睡覺軟香在懷,再者,這會兒有人給他揉著太陽穴,又或,沒事的時候給他拌個嘴吵個架什么的,這樣的日子比之前的有滋有味多了。

    云開看他一臉的享受,唇角揚起的弧度美得不行,忍不住俯身在他的唇上親了親,然后快速的移開,心里像是藏著數只小白兔,歡快地跳著。

    那時候情竇初開,偷偷地喜歡著他,卻又不敢說出來,可少女的心思單純卻又顯而易見。金子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四年里,也就那一次他被金子撞見,一來是她從來不帶他去見她的朋友,二來,他這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門,多數時候都是在房間里呆著。

    不過那時候她上學,以前都是她自己騎著單車去學校,可是自從他去家里之后,由于他不喜歡見生人,而她又想讓他接送她去上下學,所以就不再騎自行車,每天早上他開車送她到學校門口,下午放學準時又在學校門口接她,但他從來都不下車,當然她也是存私心的,不希望他被人看到,尤其是被女生看到,最好的朋友金子都她都防著,只因為那時候她就在心里埋藏了一個秘密--將來長大了,她要嫁給他。

    也不知道他那時候是不是知道她的小心思,反正她沒對他說過,不過偷偷親過他,趁他睡著的時候。

    就像剛剛親他的那樣,很輕,很快,卻忍不住一顆心狂亂地跳。

    “要親就光明正大的親,偷偷摸摸的做什么?”蕭寒扣住她的后腦勺,來了一個法式的長吻。

    這個吻結束后,云開已經累得大口地喘著氣,一張臉也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憋得,總之跟喝了兩斤白酒似的,紅彤彤的。

    她別開臉,看著車窗外,“這親也親了,舒服也舒服了,現在可以說說你叫我出來到底要跟我說什么事了吧?”

    “剛才碰到承銘他們,約我去打牌。”

    “想去就去唄,我又沒攔著你。”

    蕭寒在她頸窩里蹭了蹭,最后在她耳邊廝磨,口中的熱氣悉數呵入她的耳朵里,“可你是我老婆啊,我總得請示一下吧,畢竟這要是輸錢了,輸的可是夫妻共同財產,我得提前跟你報備一下,免得你大發雷霆我招架不住。”

    云開翻了個大白眼,抱著他的腦袋,手掌順勢按在他的額頭上,朝后用力一按,挑著眉梢說:“那多簡單的事,只贏不輸就好了。”

    “你不陪著萬一輸了怎么辦?”

    繞了那么大一圈子,其實這才是蕭先生的真正意圖。

    云開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不去,一來我也根本就不會打牌,二來你那幫兄弟我一個都不喜歡,還有,我跟你提前打好預防針,你們玩牌的那種場合我是知道的,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敢趁我不在亂搞女人,晚上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真不去?一起吧。”

    “不去,我跟金子好久沒見了,有好多話要說,你辦你的私事,我有我的活動,我們互不干涉。”

    計劃落空,蕭寒也沒有繼續勉強她,點了點頭,“晚上你別等我了,不知道要我玩到什么時候,你自己睡。”

    “你說什么?”云開瞇起了眼睛,“你膽子不小啊,打算夜不歸宿是不是?今天才出院,晚上你就瘋,找抽是不是?晚上十點之前你若是不到家,今天開始你就睡書房!”

    蕭寒看著兇巴巴的小妻子,忽然笑了起來。

    云開給了他一拳頭,“你給我閉嘴!我是認真的。”

    蕭寒故意嗷嚎了一聲,低頭去親她,被她嫌棄地躲開,他不樂意地皺起眉,“云云,你可真是越來越有悍妻的風范了。”

    “你想說我是母老虎吧?那是,我怎么也做不到你的老情人那樣的知書達理,溫柔嫻淑,我就一母老虎怎么滴?后悔娶我了?恐怕已經晚了,現在你若是想離婚,可得考慮清楚,這一離婚,你的財產少的可不是一星半點,還有。”提起財產的事,云開想起了白云青舍,“你把白云青舍還給我。”

    蕭寒感覺頭又疼了,他朝后靠在了車座上,老半天也不說話。

    “是不是又難受了?”云開的臉色都變了,心里懊惱得不行,明明知道他現在不能受刺激,卻總是故意跟他作對,惹他生氣。

    “都跟你說了不要出院,你還不聽,給你朋友打電話不去打牌了,我陪你去醫院。”

    蕭寒看著她,一副替她著想的樣子,“那你朋友呢?”

    “我去跟她說一下。”云開推開車門下去,轉身又交代,“你老老實實坐著,不許亂跑,聽到沒有?”

    蕭寒點了下頭,等她走后,阿九坐進車里,側著身子看著他,“三哥,我發現你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某人眉梢一挑,斜了一眼,輕嗤,“你什么時候琢磨透過我了?”

    阿九囧,的確如此,這個三哥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可是要說看透他了解他,他還真不敢說。

    “三哥,嫂子其實挺關心你的。”

    “這還用說?我女人不關心我難不成還關心你?”

    阿九決定還是不說話的好,免得被嗆,他有小雪關心就好了,別的女人還真不需要。

    深秋午后的陽光薄得像層紗,虛虛的籠罩在人身上,蕭寒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上,一半的臉在明媚里里,一半的臉在陰影里,映襯的那張線條硬冷的臉此時看起來柔和了不少,就連那唇角都是上翹的。

    這個冬日,再也不會冷了吧?

    蕭寒看著窗外,馬上就要入冬了,忽記起當年第一次跟云開見面的情景。

    那天其實很黑了,尤其又是在樹蔭下面,可是她那雙眸子,卻比夜里滿天的寒星都要亮,似是有光芒正在飛濺而出,她的聲音甜甜的,柔柔軟軟的,聽在耳朵里比他聽過的所有音樂都要好聽無數倍,她微笑著跟他說話,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而又潔白的牙齒,她像個精靈,溜出來誤墜凡塵,令他在那一瞬間,覺得她是來拯救他的。

    可也僅僅只是一瞬,他抬起手打了她的手,那丫頭當時明明要哭了,卻沒讓眼淚流出來,小時候就倔,長大非但沒有消減,相反脾氣還越來越臭了,可他甘之如飴。

    云開是被金子給一路罵著離開的飯店,回到車里,她委屈地瞅著蕭寒,“都怨你!金子都揚言不理我了。”

    “哎,頭好像暈得更厲害了,你讓我靠一下。”蕭寒歪頭靠在她的身上,兩只手順勢箍著她的腰,“還是云云最疼我了。”

    云開沒好氣地瞪他,都一把年紀了還撒嬌,也不知道嫌不嫌丟人,阿九還在前面呢。

    阿九忍著笑,清了下嗓子,問:“三哥,去哪兒?”

    云開說:“當然是去醫院。”

    蕭寒一聽,立馬直起身,“不去醫院,回家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躺在醫院渾身難受死了,回家泡個熱水就好了。”

    云開黛眉微蹙,擔憂寫在臉上,“真不用去嗎?你這頭暈的頻率也太頻繁了,必須再好好檢查一下,萬一有別的什么毛病沒有查出來怎么辦?”

    蕭寒的嘴角抽了幾下,很頻繁嗎?也沒有吧?

    “真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阿九,回家。”

    “可是--”

    “可是什么?讓我靠一會兒,到家叫我。”蕭寒說著,人已經枕著云開的腿閉上了眼。

    看他一臉疲倦的樣子,云開也不好再打擾他,沒一會兒就發現他還真的睡著了,她蹙了蹙眉,都睡了兩天了還沒睡好嗎?

    算了,他難得閑下來一會兒,就讓他睡吧。

    為了不吵醒她,云開從他口袋里摸出手機打算調成靜音,可手機剛拿到手里,就來了通電話,來電顯示是“傅達”。

    云開先把聲音給關了,然后歪著頭想了一陣子,她并不認識這個人,也沒聽說過。

    這幾天醒來,她知道蕭寒其實是有兩個號碼的,一個是辦公用的,一個是私人號碼。

    傅達既然打的是他的私人號碼,那應該是他的朋友吧。

    她小聲問阿九,“傅達給你三哥打電話,接不接?”

    “傅達?”阿九想了一下,從內視鏡里看了眼后面的人,“還是等三哥醒來再說吧。”

    云開點頭,也沒掛,等手機自動掛斷,她放在一旁,然后低頭看腿上睡著的男人。

    睡覺就睡覺,還使勁地抱著她的腰,臉貼在她的腹部,呼出的熱氣透過厚厚的衣服都能打在她的皮膚上,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就開始發熱,跟著一張臉也悄悄紅了起來。

    當真是既害羞又難為情,尤其是意識到自己開始想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時,她的臉就越發的灼燙了。

    怕前面的阿九發現,她愣是頭也不敢抬。

    如同做了什么虧心事怕被人發現似的,一顆心跳得飛快。

    這時候,她自己放在口袋里調成振動的手機卻嗡嗡地響了起來,她連忙掏出來,當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愣了一下,劃開了接聽鍵,聲音刻意壓得極低。

    “君杰……”

    “嗯,這會兒不是很方便。”

    “老婆……”這時候蕭寒突然夢囈,抱著她的腰臉在她的腹部使勁地蹭了蹭,不樂意地嘟囔,“睡覺。”

    蕭寒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夠電話那邊的人聽到。

    所以云開一度懷疑,這男人是不是沒睡著,在裝睡?

    可斂眸看他,又不像是。

    那邊鄭君杰問:“你在睡覺?”

    云開想也沒想就“嗯”了一聲,忽然又發現自己撒謊了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又咽回了肚子里,她現在跟鄭君杰又不是情侶也不是夫妻,她就算是這會兒真跟蕭寒在睡覺也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吧?

    電話那端一陣的沉默,她沒法想象那邊的人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和心態,但都無所謂了,從他背叛他們的感情和婚姻的那一刻起,他與她最多只能再做朋友了,不可能再回到過去,更何況她如今也已經結了婚。

    低頭看著腿上的男人,她抿著嘴笑了笑,低頭在他鬢角親了親,那個地方有幾根白發,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生出來的,反正那年他離開的時候是沒有的,她可以肯定。

    他馬上才到三十四歲,一個男人最好的年華,可怎么就有白發了呢?說到底還是太操心,那么大的公司需要他去操心,家里還有一堆的事。

    如他所說,他不是神,也會生病,故而也會老去。

    誰都不是鐵打的身體,早晚 ,早晚有累垮的一天。

    只是想著,都覺得心疼得不行。

    俯身又在那幾根白發的位置親了親,她直起身對著電話說:“明天晚上你跟小米一起去吧,金子我們幾個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請你們吃個飯。”

    似乎是聽到那邊“嗯”了一聲,云開又說了一句,“那先不說了,明天見。”

    她先掛了電話,盯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發呆了好一會兒,直到腰間被擰了一下,她才回過神。

    “睡個覺都不讓人安生。”蕭寒哀怨地睜開眼睛,又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腰,生氣似的發泄。

    雖然衣服穿得有些厚,可是這男人實在太邪惡,不知道什么時候那雙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衣服里,在她的腰間挑逗一般一下一下地捏著。

    云開去扯他的手,他故意不放,相反還勒得更緊,她恨得咬牙切齒,“我看你是在裝睡,不困了就起來,枕得我的腿都麻了。”

    “嬌氣。”蕭寒直起身,反過來讓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我不怕腿麻。”

    “可我又不困。”嘴里雖然這么說著,還一臉的嫌棄,可云開卻沒起來,相反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握著手機玩著突然想起傅達給他打電話,就又爬起來將他的手機遞給他,“怕吵醒你把你手機調靜音了,傅達剛才給你打電話。”

    蕭寒在聽到傅達這個名字的時候微怔了一下,云開連忙又說:“放心,我沒接。”

    他沒說話,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問:“當年你不是還有個弟弟嗎?后來人去哪兒了?”

    “你說小瑞啊,你不知道嗎?你剛到我家沒多久他就被他的親生父母接走了,后來聽爸爸說應該是出國了,具體去哪兒也不知道,他親生父母似乎不想讓他再跟我們這些人有牽扯,離開后就沒有再聯系過。”

    提起這個弟弟,云開輕嘆了口氣,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長成什么樣子了,不過按照那時候的模樣,現在肯定是個大帥哥,都二十歲了,上大學了吧?

    在國外那種環境里成長,估計國語都要忘得差不多了吧?興許人早已入了別國的國籍,現在只能稱為華裔了。

    “怎么會突然提起這個?你見到他了?”

    蕭寒沒接話,只是看著她,她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也就沒再追問,重新躺他腿上,朝上又蹭了蹭,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身上,忽然發現這個姿勢確實挺舒服的。

    “困了?”他渾厚有力的大手輕輕地揉著她的短發,聲音低沉,如陳釀的美酒,令人陶醉。

    云開本來是沒有睡意的,可他這聲音放佛令她有些醉意,昏昏沉沉地還真睡了過去。

    蕭寒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這才拿起手機看,上面不止有傅達的未接來電,還有陸承銘的一個。

    他想了下給陸承銘回了過去,“打牌我就不去了,你們幾個玩吧,云云有些不舒服,我陪她回家。”

    陸承銘一聽是云開不舒服,也就沒再多說,他是醫生,云開這剛醒來,他知道多少都會有些毛病。

    只是,他扭頭看了眼正圍在桌邊的那幾個人,心里輕嘆了口氣,到底是有距離了,以前從沒想過他們幾個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女人產生距離。

    都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是這衣服也穿得太久了些,都束縛了手足。

    視線落在蘇言溪的臉上,她一直都是這么的恬淡,放佛什么事都不是特別的上心在意,可是卻又什么事都藏在了心里,這像極了蕭寒,可這也正是跟云開的不一樣。

    他想,大概是互補的人才能長久吧,一樣的人在一起,就像自己面對著自己,早就看膩了,看到的全都是毛病,當然,自戀的人除外。

    可他還是為蘇言溪感到遺憾,他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言溪喜歡蕭寒,蕭寒喜歡言溪,小時候大家都戲稱他們言溪老公,蕭寒媳婦,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曾經的少男少女如今都已經步入而立之年。

    以前蕭寒沒結婚的時候,大家經常一起喝酒打牌唱歌,從沒有覺得歲月如斯,因為大家都還是單著,遇到順眼的女人就交往,膩了就分開,似乎這也沒什么不妥。

    可是偏偏有人突然結了婚,結就結了,還一下子就變了,不愛出來玩了,整天溺著個女人,于是兄弟們都不舒服了。

    也許這叫眼紅嫉妒,可是大家的心里卻還都是有個結的,那就是蘇言溪。

    如今蘇言溪從國外回來了,只是物是人非,時過境遷了。

    遺憾的同時,卻又感慨時光如梭,真他媽的令人心煩意亂。

    陸承銘最終也沒心情打牌了,以醫院有事為由,離開了。

    云開沒睡多長時間就醒來了,睜開眼睛發覺車停了,還有些迷糊,揉了揉眼坐起身,“這是到哪兒了?”

    蕭寒看她這迷糊樣,心里像貓爪子撓著一樣,癢癢的。

    她難得像這會兒這樣像只無害的貓兒,他成心要逗她,就說:“到醫院了呀,你不是說要陪我來醫院嗎?”

    云開“哦”了一聲,推開車門下去,卻又拉長了音調,“咦--不是醫院啊。”

    “怎么不是醫院?那不是大門嗎?還有那里,停了那多救護車。”他一本正經地指給她看。

    云開皺了皺眉,使勁地眨了下眼睛,還是不對勁兒,然后又揉了揉眼睛,心想自己就睡了一覺,怎么兩眼昏花呢?

    不會是又要失明的前兆啊?

    她嚇得一哆嗦,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正在努力地瞪著眼睛四方查看的時候,只聽身后響起竊笑聲,她一扭頭,立馬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氣得彎腰進車里,攥著拳頭,在蕭寒的胸口“嗵!嗵!”錘了兩拳,還不解氣,又錘了一拳,“可惡!”

    蕭寒按著胸口倒在車座上,嗷嗷地叫著,聲音要多凄慘有多凄慘,一張臉要多扭曲有多扭曲,怎么看都跟外人口中那個成熟穩重,高貴優雅的樣子絲毫都沾不上邊。

    云開一度懷疑,這男人是不是雙重人格?

    她這才留意到阿九不在車里,而車子停在的位置是一個大型的商場的露天停車場,今天周末,來購物的人極多,放眼望去,偌大的停車場停得滿滿的,估計是指揮停車的保安是個有嚴重潔癖的人,每一輛車雖然款型大小各不相同,可是居然那么整齊有序地停在那兒,鱗次櫛比。

    “阿九呢?”她問。

    “回家陪女兒去了,走吧,既然醒了就陪我轉轉。”蕭寒說著已經推開了車門下去。

    繞到對面的時候,云開還坐在那兒傻愣,放佛很意外他們會在這個地方。

    畢竟要知道,這蕭先生可不是一尊小神,以前的時候她有眼無珠就罷了,如今醒來,這短短幾日,她可是一直在惡補,把這男人從嗷嗷待哺的嬰兒時期的事情都給扒拉出來,以至于現在雖然她是蕭太太,可是說實話,打心眼里她是對自己這個位置感到岌岌可危的。

    蕭先生是誰?整個云城怕是沒幾個女人不想嫁吧?

    據傳聞,這男人平日里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熱鬧的公共場合,當然除了夜店飯店酒店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那種地方估計也沒幾個男人能夠抵得住you惑吧?

    云開上下掃著車門口站著的男人,怎么都無法相信他居然會屈尊紆貴地來這種地方逛,除非是腦袋被門擠了。

    難不成發燒這幾天真把腦袋給燒壞了?

    蕭寒倚在車門上,俯身頭探進車子,“怎么?等我抱你?”說著手就已經伸了過來。

    云開被他抱下車,還有些懵,“我們真要逛商場?”

    蕭先生一副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模樣掃她一眼,“不可以?”

    當然可以,可以得讓人都覺得是在做夢。

    她再一次深深地懷疑自己所得到的那些關于他的信息,不會全是假的吧?

    “逛商場……蕭寒,你沒事吧?”她一臉擔憂地看他。

    蕭寒皺了皺眉,低頭看她,迎著陽光,她那張白希的小臉帶著些許的光暈,越發的襯得一雙澄澈的眼眸顧盼生輝,放佛兩汪水,水里只映著他的影子。

    他俯下身在她的眼皮上各親了一下,輕輕笑著,嗓音如同身上暖和的日光,溫暖了全身。

    “小腦袋一天到晚不知道都在琢磨些什么,我是人,你男人,陪你逛商場難道還用質疑嗎?天冷了,想給你買幾頂漂亮的帽子,你若是喜歡訂做的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

    云開一聽咧開嘴笑了,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露出那白米粒一般的牙齒。

    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以前跟鄭君杰在一起的時候也沒這么的放開過,像個貪吃的孩子,經不起糖果的you惑,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她搖著頭說:“不要,我喜歡逛商場。”緊跟著又強調,“喜歡我男人陪著逛商場。”

    情話能夠說到這種地步,臉不紅心不跳,如同喝白開水一樣的順口自然,云開也是佩服自己的。

    這話對蕭寒來所十分中聽,印象中他至少也有六年沒有來逛過商場了吧?不對,應該是十年。

    以前陪蘇言溪逛過,還不止一次,但是很多都沒印象了,唯一記得的是,累。

    那時候他總是在思考一個問題,一個女人瘦瘦小小的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力氣走路呢?逛一天都不覺得累,而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沒多久都累得不想走了,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抬不起來了。

    十年沒逛過了,甚至連超市他都幾乎沒有去過,但愿如今不會再像從前年輕那時候沒走一會兒就走不動吧,若真是那樣,豈不被這小女人給笑死?

    眼睛失明加昏迷,云開覺得自己放佛有好多年都沒來過商場了,所以當站在人潮擁擠的商場里,她竟一時有些不適應,手下意識的就抓緊了身邊蕭寒的手。

    蕭寒低頭看她,沒曾想居然在她的臉上看到慌亂無措和害怕,他皺眉,這個認知令他不解,卻又擔憂,嘴唇動了動想問她怎么了,最后卻被她的聲音給率先打斷。

    “那里圍了好多人,我們去看看吧。”前一秒還在為這么多人而感覺畏懼,下一秒,她卻像個從籠子里放出來的小兔子,歡快地亂跳。

    蕭寒跟著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其實他是特別的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可他的小妻子似乎跟她正好相反,喜歡湊熱鬧。

    原來是商場里正在搞活動,有猜謎語的,射擊的,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總之挺有意思。

    云開一眼就看上了柜子上擺著的那只北極熊大抱枕,很是喜歡,但是需要射擊才能得到,而且規則是五發子彈,全部命中靶心才行。

    她一看,悻悻然,還是算了,忍痛割愛吧。

    拉著蕭寒就要走,他卻停下來看了看那只熊,又看看她,“很喜歡?”

    “嗯。”云開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想起了跟這次經歷幾乎一樣的經歷,只不過那時候陪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是蕭寒,而是她這一生最最愛的那個男人,她的爸爸。

    那天也是下午,媽媽過生日,她跟爸爸來商場給媽媽選禮物,禮物選好后時間還早,碰巧遇到商場在搞活動,她很好奇就湊過去看,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白白的北極熊抱枕,歡喜得不行。

    “爸爸,我要那只熊,就要那只熊。”她撒嬌地拉著爸爸的手,明明知道那是幾乎不可能得到的,可她就是固執地想要。

    那天的規則比今天還要嚴格,那天是十槍需要八槍命中靶心才能得到。

    爸爸很為難,但還是決定試試,結果如預料中的,他輸得很慘。

    那時候她其實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十八歲的年紀已經成人了,可還是哭得一塌糊涂,嘴里說著,“爸爸你怎么那么笨呀,笨死了,連個槍都不會用,你看人家的爸爸。”她指著旁邊一個小女孩的爸爸,那個爸爸很厲害,十槍居然都是靶心。

    那天因為沒有得到北極熊,她回到家后愣是沒再搭理爸爸,第二天從學校回家,回到房間里看到床上放著一只雪白雪白的北極熊,她欣喜若狂,抱著在床上打滾,早忘了前一天的不愉快。

    只是如今回想,那時候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混球呢?天底下也就她這么大的閨女了還一點事兒都不懂。

    后來是媽媽告訴她的,爸爸為了買這只北極熊,跑了很多個玩具商店,路上還險些出車禍。

    只是她知道這事兒已經是好幾個月后了,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那個時候,她還年輕,肆無忌憚地揮霍著父母給她的愛,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那些愛會消失,會再也找不回來。

    “怎么哭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臉上微熱的指腹輕輕撫過,云開這才知道自己居然淚流滿面。

    她抽了下鼻子,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眼前閃過一個東西,蓋在了她的臉上,塞進了她的懷里,她也沒看清是什么,連忙抱緊。

    “以后再哭鼻子,別說你是我媳婦,丟人!”

    云開拿開眼前的遮擋物,等看清楚懷里的是什么的時候,剛剛擦干的眼淚卻又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你看你,怎么又哭?唉,這女人的眼淚怎么都這么多呢?哭起來可真是沒完沒了……”  耳邊還是蕭寒嫌棄的聲音,再眨眼,已經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周圍也沒什么人,像是個房間。

    云開的眼淚這會兒已經沒了,臉上的也擦干凈了,懷里還緊緊地抱著那只北極熊,像是失而復得一般,天真卻又心疼地以為這樣抱緊,便是抱住了父母的愛,一輩子圈在懷里,再也不會離去。

    蕭寒自然是不知道她心里的這些七七八八的想法,但是卻能感覺的出來,這只北極熊大概讓她想起以前的某些事某些人了。

    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不舒服,因為他想起了鄭君杰,那個她的妻子愛了幾年還結了婚的前夫。

    兩人后來買了帽子,云開又買了兩身衣服,給蕭寒買了條領帶,一對袖扣,等兩人從商場里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呀,都這么晚了,還以為早著呢。”云開逛街的時候一直都抱著那只北極熊沒放手,連試衣服的時候也抱進試衣間看著。

    蕭寒幾次欲言又止,想問問這只看起來還算順眼的熊到底對她來說有什么意義,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回去的路上許是逛累了,云開坐在車里沒一會兒就抱著那只北極熊睡著了。

    蕭寒開了暖風,等紅燈的時候看到那只熊已經擋住了她的臉,怕她憋氣,他伸手打算將她的頭扶起來,卻意外地聽到細細的抽泣聲,他一愣,扶起她,這才看到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而且顯然是在做夢,夢里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

    這一刻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暖風太大,窗戶又緊閉著,只覺得逼仄的車內,空氣稀薄,有些憋氣。

    他伸手按下按鈕,車窗緩緩落下一半,他對著窗外大口地呼吸,反復好幾次,這才感覺舒服一些。

    紅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成了綠燈,后面的車喇叭聲此起彼伏。

    蕭寒如同大夢驚醒一般,換擋啟動車子。

    正是這個城市夜色繁華到極點的時刻,車燈流轉,匯成流淌的河流,蜿蜒向前,他們的車夾在中間行駛,可他卻突然看不到前方的路,眼前只剩下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沒有路,沒有方向……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