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虞被拉扯得踉蹌一步,一眼猛地看到了腳下十丈高臺。
她心尖跟著顫了下,而后長劍冰涼鋒利的劍刃抵在了她雪白纖長的頸上。
蘇幼虞視線被風雪模糊了片刻,接著穿過被凜冽寒風撕裂的雪花,看到了秦封。
被當做戰利品,展示在這么多故人面前。
蘇幼虞這么長時間第一次萌生了幾分階下囚的無力和痛苦。
她手指一點點攥緊,指甲扣進掌心,忽然間覺得四周風更大了些,吹得她渾身都有些僵硬麻木,裙角被狂風吹得一陣凌亂。
秦封看見公孫徹挾持的人,瞳孔忽然間縮緊,下意識的攥緊了手里的長槍。
陣列前的將士看見蘇幼虞,都紛紛愣了愣,原本喧囂混亂的城門戰場,幾乎是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遠遠的望著混合在風雪之中那一抹蒼白。
是蒼白,她身上的衣裙第一次給人蒼白之感。
她清瘦了很多。
印象中蘇幼虞站在雪地里,清麗如冰山雪蓮,通透而清潤。
彼時卻沒有什么鮮活氣息,被漫天雪花卷在一起,像是可以把她揉碎。
軍營里多半人都受過她的恩惠,見過她忙里忙外幫襯軍營,當初樟安嶺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再見她這般模樣,所有的猜忌怨恨和過往情分此消彼長。
他們能聽到自己心里不斷叫囂的聲音。
她不可能背叛他們。
大半人緊盯著公孫徹的動作,不自覺的握緊了手里的兵器。
公孫徹看著漸漸消停下來的東朝將士,滿意的翹起唇角,“秦封,其實我不怕跟你打,你大可以繼續進攻,我北蚩奉陪到底!”
“只是不知道,你繼續打下去,你這小王妃吃不吃得消!”
洪疆磨了磨牙,“要打你下來打!讓女人擋在前面,你是不是個男人?!”
“我又不是她的男人,可我聽說,這可是秦封重金求娶的妻室,”公孫徹轉而望向秦封,故意刺激著他,“秦封你是不是個男人,怎么妻室還淪落到我們手里了?”
秦封視線隱隱有些兇戾,他隱忍了片刻,尚且保存著一絲理智,“放了她。”
“你放了她,我就放過你。”
公孫徹冷笑一聲,“秦封!你最好搞清楚,現在話語權在我手里,我碾死你的心尖人,可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秦封深吸了一口氣,“你想怎么樣?”
“我要你撤軍!”
秦封視線無聲的和公孫徹僵持了一會兒,呼吸和思緒都有一瞬間的混亂,“我此番出征,只是為了收復失地,我可以不進攻北蚩,從這里撤離,以曲陽坡為界,自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秦封目光落在蘇幼虞身上,“若是你答應,你交人,我撤軍!”
公孫徹扯了扯唇角,“秦封你別以為我是個傻子,你損了我北蚩這么多兵馬,害死了我北蚩第一大將,還想收服所有失地,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一場?!”
“要做交易也有點誠意,我是要你帶著你的人滾出曲陽坡,一直南撤徹底撤離北部!尚且就以你們后方的韓洺攻打的位置為邊界,我們可以就此休戰。”
人群中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你做夢!”
那他們這么長時間又是進樟安嶺,又是偷進曲陽坡到底是為了什么?!
說得好像他們沒有人犧牲一樣,幾十萬民眾流離失所,淪為北蚩奴隸,又是憑什么?!
公孫徹全然無視了人群的聲音,“秦封你可想清楚,地界沒了還可以再打,可她要是沒了……你可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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