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秋急的滿頭大汗:“我們哪里有什么怨氣,沒這回事。”
“對,我沒有怨氣。”楚元光哈哈笑:“我有什么怨氣啊,我在這里好吃好喝的,我還是個帝都女子都追捧的才子,以后整個王府都是我的,我才沒有怨氣。”
“他精神出問題了。”楚行秋連忙道:“侄媳婦兒,你可千萬別當回事。他他他精神不好。”
“是嗎二叔?”長孫神意眨眨眼,“原來二弟精神不好啊。”
“哎對,這樣,神意,你快讓下人把他拉下來,就別在此處丟人現眼了。”楚行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說完,長孫神意站了起來,憂愁的看著楚元光,旋即看著楚行秋,“二叔,沒想到二少爺竟然病的這樣厲害,您也知道的,我也會些岐黃之術,不若我來幫二弟瞧瞧,到底是患了什么病,還是中了什么毒,怎么這……”
長孫神意指了指腦袋,“怎么這里變成了這般。”
楚行秋一聽,臉上掛不住,但心里卻是一震。
不管長孫神意醫術如何,他不能冒這個險,萬一被她看出了什么可怎么辦,豈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不動聲色的擋在發瘋的楚元光面前,“這倒是不必了,他……他就是偶爾這樣,二叔,二叔有藥治的。”
“那可不行,若是真的在祖母院子里出了什么事,俞尚書還不得再派人上門啊?祖母可經不起第二次了。”長孫神意說完,又緊接著道:“想必二叔也不想祖母再經歷第二次是吧……”
她沒說下去,楚行秋心里自然清楚。
俞義派人上門的時候,他一個知情者都沒有多加阻攔,已經是極大的不孝了。
若是再橫加阻攔,就更說明楚元光有問題了。
他緊緊的握著拳,“我自然是不愿意母親再身入險境,只是……神意啊,這畢竟是二叔家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能……”
“難道二叔家與永平王府分家了不成?”
長孫神意忽然瞪大眼睛,看向楚行秋。
后者一愣,只聽道面前女子驚呼:“二叔什么時候有了這種想法,神意怎么不知?”
“沒……”楚行秋愣著,“何時說過分家了?”
“難道不是二叔說的么?你說這是您自己家的事情,與我們沒有關系啊。”長孫神意眨眨眼,“若是與我等沒了關系,那不就是分家了嗎?”
“二叔……不是那個意思。”楚行秋皺緊了眉,心里暗道不好。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二弟的病我還是要給他瞧瞧的。”長孫神意說完看向一邊站著的家丁。
“去把二少爺拉下來,仔細點,可別給傷到了。”
“是!”
家丁們聞言都擼起了袖子,圍住了楚元光站著的石桌,要將他扯下來。
楚行秋眼睛里閃過一抹沉郁。
他在此處生活了多久,長孫神意又來了多久,這些個家丁們竟然就不聽他的了。
眸中戾氣漸升。
長孫神意!你欠我二房的太多了,我定要叫你血債血償。
“二叔。”
清亮的聲音猛地傳來,楚行秋掩下眸中的不快,看向長孫神意,只聽后者用溫柔的語調說出了他最害怕的話——
“二叔可知道瑤罌這禁藥?”
楚行秋眸中變化萬千,隨后他打著哈哈,“禁藥啊,禁藥自然是不能再提的,侄媳婦兒可千萬別再提起來了。”
“都是一家人,我們說說不妨事的。”長孫神意盯著楚行秋,看到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笑著道:“二叔緊張什么呀?”
“我沒緊張!”楚行秋飛快的說。
靜默……
尷尬的靜默……
許久后,楚元光終于被家丁給拉了下來,旋即被死死的捆住按到了一邊。
“兒啊……”
楚行秋見狀想要走上前去,長孫神意卻快了一步,她看著仍舊發著狂,嘴里胡言亂語的楚元光,“二叔,我怎么覺著……這癥狀這么像……”
“什么都不像,我這就把他帶走。”楚行秋著急走。
長孫神意自然不會讓他如愿,“二叔,你急什么?怕我查出來二弟在服用禁藥嗎?”
話音一路,楚行秋扭頭看向長孫神意,目光里閃過一抹狠厲,“世子妃,有些話可別亂說。”
“哦?”長孫神意的目光看向家丁。
家丁會意,連忙將楚元光控制住。
“瑤罌,這東西還是很多年前從羌塢國傳進來的,此物迷惑人心智,讓人沉溺如此,若是不得志之人吃了它后,便可以滿足自己一切想象,但此藥害人不淺,所以先皇才將它列為了禁藥,永世不得出現在西琉國。”長孫神意看著楚行秋,“若是有人私自用藥,那便是殺頭的罪名,二叔,你不承認我自然也是理解的。”
“什么我不承認?”楚行秋臉色蒼白:“我兒絕對不會碰這種禁藥的。”
“是嗎?”長孫神意伸出手,木莓從嬤嬤手里端來了一碗藥,“二叔,還記得當年那件轟動了整個西琉國的大事嗎?”
楚行秋一看那碗藥,臉色更白了:“你……”
“不錯,這是葵珩湯。”長孫神意抱著手臂,“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也是我最近查了書才知道的,當年用了瑤罌之人不少,有大臣有商賈,他們吃了那東西之后與正常人無異,但若是斷食后就會發瘋,自殘,甚至于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為了西琉國以后不受羌塢國的控制,先皇下令找出這些人,御醫就制了這葵珩湯,葵珩本無毒,但若是與瑤罌結合后,就會令人爆體而亡。”
楚行秋想起那裝慘烈的禍事,全身一陣顫抖。
帝都近乎三分之一的人都死于了葵珩湯,自那之后,瑤罌就在西琉國徹底斷了,被列為了禁藥。
他冷眼看著長孫神意,“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不是我想怎么樣,我比二叔你更希望二弟沒有使用禁藥,可我不能僥幸,這永平王府這么多人,若是二弟再去外面發瘋,被人看出了端倪,永平王府上上下下這么多人命可就要沒了。”長孫神意搖頭嘆息:“二叔一家并未與王府分家,我自然不得不這么做。可若是二叔與王府分了家,你們家自己的事情,神意自然就……”
說著她揮揮手,木莓就端著葵珩湯朝著楚元光走了過去。
下一秒,楚行秋猛的大喊:“分!分家!我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