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英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一進去看到為首坐著的黑衣女子,就連哭帶喊的跪了下來——
“鬼扇神醫,求求你救命啊!”
長孫神意抿了一口茶,目光淡漠的看著下面跪著的老婦人。
老婦人說完沒聽到聲音,抬起頭就撞入了一雙冷漠的眼睛,她心里一陣震,隨后趕緊轉過去拉著十一二歲的小虎跪下來,“小虎,還不趕緊謝謝恩人。”
小虎人如其名,虎頭虎腦的,見狀眨眨眼,好奇的跪著,也不說話。
李桂英趕緊按住他的頭,讓他磕頭。
“不必了。”長孫神意聲音淡漠。
“這怎么行,您救了小虎,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李桂英急急道:“謝謝鬼扇神醫,謝謝鬼扇神醫。”
長孫神意心底冷笑。
知道沒人護著她了,現在知道來求她了。
“李婆婆,現下沒人了,你也不必再裝了。”長孫神意托著下巴,“剛才在外面只是給你個臺階下,畢竟你還有小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是自愿做這事的。”
聞言,李桂英一愣,想要辯解:“冤枉,冤枉啊!鬼扇神醫,您真的是冤枉我了,我是被那張三逼的,那張三不是說了,是他帶走了我的小虎,我這才沒有辦法的……”
長孫神意揮揮手,孫管家立刻讓人將之前的小混混押了上來,張三被摔在地上,隨后掙扎著起來:“鬼扇姑娘,饒了我吧,我都按照您教的說了,您說過的,只要我按照您說的辦,就會饒過我的。”
長孫神意沒說話,只是看戲的目光轉向了李桂英。
李桂英聞言臉色一白,知道長孫神意這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和張三原本就認識,她見到張三這幾日都鬼鬼祟祟的,套話后問出了張三在給曹杰辦事,兩人一翻計較之下,決定聯手。
張三假意把小虎綁架,李桂英前來鬧事。
李桂英是這么想的,一日醫館為了平息事情,定然會給李桂英一筆錢,張三為曹杰把事辦妥了,自然也會得到一筆不小的賞金。
如此,兩人再平分。
即便是事情辦的不好,小虎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哪知道這件事被孫管家派去跟蹤的人聽了個正著,于是長孫神意將計就計,讓張三說了另外一番話,李桂英以為是張三臨時改了計劃,所以順著張三的話說了下去。
她想,既然已經得罪了曹杰,那就不能再得罪一日醫館了。
所以她進來直接跪下感恩,心里想著只要自己姿態放的低,再說說好話,這件事也就輕松過去了。
然而她卻沒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從頭到尾什么都知道。
現下,怕是要惹大麻煩了。
“鬼扇大夫,我……我們真的是被逼的,您就大人有大量……”
李桂英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子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她下意識的住了嘴。
“李婆婆,今日我沒有拆穿你,不是我一日醫館好欺負,你可知道?”
冷淡的聲音緩緩傳來。
李桂英只覺得自己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愣了一下,隨后俯下身子,“曉得曉得,是姑娘心好。”
上頭傳來一聲輕笑。
“我心不好,只不過是這樣做于我更有利罷了。”長孫神意喝了一口茶,“但這件事,也沒這么輕易的就翻過去。”
“鬼扇姑娘,我們錯了。”張三趕緊道,“我們不該把注意打到您的頭上來,都是我們的錯。”
李桂英也跟著說:“是我們一時糊涂。”
“你們不是糊涂,只不過是覺得……我好欺負罷了。”長孫神意看向孫管家找來的四個壯漢,還有一個瘦猴一般的小孩子:“不過如今……可還覺得我好欺負嗎?”
“不不不……不好欺負,啊不是……我們再也不敢了。”
長孫神意看著哆哆嗖嗖的張三,“你說的話,我可不信。”
“我張三在此發誓,如若說了假話,天打雷劈。”
“我也是,我也是。”李桂英趕緊道。
“既然如此,我便給兩位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何?”長孫神意慢慢的說。
“好好好,姑娘請說。”
“我一日醫館經過今日一事之后,想必會有不少人議論開來,雖然今日的事情當眾澄清過,但想必仍有不少人胡亂說,若你們想將功折罪,那就麻煩兩位若是聽到有人議論今日之事者,幫忙解釋一二,不要讓不好的流言傳出來。”
長孫神意說完,李桂英和張三對視了一眼。
這種傳言之事,眾口悠悠最是難堵了,他們親自去解釋,那就相當于是在打自己的臉。
等到事情平息,他們兩人不知道要解釋多少次,這無異于是在大街上反復鞭尸。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
“怎么?兩位是不愿意?”長孫神意笑了一聲。
李桂英硬著頭皮:“不是不愿意,只是鬼扇姑娘,這件事……可否換一件別的事讓我們贖罪?”
“換不了。”長孫神意拂袖起身,“若是李婆婆覺得為難,那便罷了,事實到底如何,我不介意見官去。”
“別!”張三立刻道:“別,鬼扇姑娘,我去便是。”
李桂英看著張三,皺起眉。
張三低聲道:“你傻啊,我聽說鬼扇姑娘和世子妃關系匪淺,若是你我進了牢獄,世子妃一句話,咱倆就出不來了,那牢獄里什么手段沒有?比起進去,丟個人算什么?”
李桂英聞言垂下頭,“只能如此了。”
“鬼扇姑娘您放心,這件事,我們定然不會讓旁人對醫館有什么誤解。”李桂英心里權衡了一番,連忙說道。
長孫神意應了一聲,隨后看向孫管家。
孫管家點點頭:“姑娘放心,老奴都會處理好的。”
日落時分,長孫神意察覺到肩膀開始疼痛起來,才出了一日醫館。
大街上熱熱鬧鬧的,路過九羅閣時,她停下腳步,隨后偏過頭看去,沒想到她竟然看到了忘痕。
他安靜的站在一邊,一雙眼睛看著外面,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毫無落點。
她站了一會兒,想起自己還是女裝打扮,便沒有進去。
這么久了……
若是連九羅閣都沒有弟弟的下落,那她該去哪里找尋呢?
還有父親留下的那塊令牌,他既然是十二御守之一,那么九羅閣的腰牌又是怎么回事。
父親與九羅閣是什么關系,九羅閣與齊定王又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