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王府?
這水里泡著的人是楚憐煙和楚憐萱,外面站著的也的確是俞妙雙,可這圍著護城河的人卻是俞義之人。
憑什么罵永平王府。
長孫神意目光看向說話那人,尖嘴猴腮,一臉流氓相,正在四處與人說話。
“那里面的是永平王府的人,這永平王府了不得啊,護城河都成他們家的了。”
“你看看,簡直是目中無人!”
“永平王府的世子清風朗月,愛民如子,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啊!”
“你不知道,自從娶了世子妃之后,我就感覺咱們的世子變了。”
“變啥樣了?”
“哎……不好說,這說出來是要殺頭的!”
長孫神意簡直忍無可忍。
這些人定然是俞義派來的,只因俞妙雙傳信給永平王府,讓王府的府兵為楚憐煙和楚憐萱保駕護航被長孫神意給退回去了,現在定然是懷恨在心。
以俞義的脾氣,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引起民憤,所以在人群中安插自己的人手,隨意掌握輿論的風向,順便踩永平王府一腳。
長孫神意冷著臉看著你一言我一語的眾人,隨后在木莓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木莓一愣,隨后擔憂的看著長孫神意,低聲道:“世子妃,您自己一個人在這里行嘛?您的傷……”
長孫神意搖搖頭:“沒事,我有分寸,你快去。”
木莓連連點頭,轉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面前的人群雖然被疏散了,可還是聚集在外面,對里面指指點點的。
長孫神意護著肩膀,湊上前去,聽到一人抱怨:“就是說啊,永平王也不管管。”
長孫神意挑眉,接著道:“但我聽說永平王不是去外面求藥還沒回來嗎?”
眾人聞言看向她:“你是誰啊?”
“我就一看熱鬧的。”長孫神意指著護城河:“你們剛才說那里面可是永平王府二房的小姐們?”
“是啊是啊,竟然跑到護城河里來泡澡了,真是丟人。”
“丟人不要緊,這護城河多重要啊,現在竟然都被圍起來了。永平王府真是好大的威風。”
那人說的義憤填膺,像個說書先生似的。
長孫神意瞄了他一眼,“誒,仁兄此話可說的不對。”
“如何不對?”
“你看這護衛之人,那可都是俞尚書家里的,是二夫人的娘家人啊。”長孫神意指著其中一個:“那人我認識,叫張三,在俞尚書府上多年了,是我小時候的玩伴呢!”
“真的?”那人狐疑看去。
“真的真的。”長孫神意一抬下巴:“他手上有個疤,還是我小時候跟他打架打出來的。”
那人細細看去,“好像是有個疤……”
“所以仁兄你說,要真是永平王府授意的,干嘛還讓二夫人去找娘家人呢,永平王府又不是沒有府兵。”長孫神意嘆了口氣:“我覺得,恐怕是王府不讓,二夫人她又偏偏要這樣做。”
幾人一聽,切切談論起來。
先前那個尖嘴猴腮的聞言,風向有些變化,忙出來道:“這還不好說,定然是王府怕名聲不好,所以才讓二夫人去找娘家人幫忙。”
長孫神意掃了他一眼,搖搖頭:“非也非也,這二夫人和一雙女兒都在此處,王府早就沒什么好名聲了,何必還在意這些呢?唯一的說法就是,王府無人前來,自然就是不同意二夫人的做法咯,咱們楚訣世子光風霽月的,自然做不出這種占用護城河的事情來。”
“你這么一說也是……”
“所以你們千萬別被別人的話蒙蔽了眼睛。”長孫神意搖搖頭:“這年頭啊,可是什么樣的人都有,很多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呢!再說,羌塢國馬上就要進京了,我記得世子不是前去鎮壓過羌塢嗎?這時候最見不得世子好的,可不就是羌塢的人?”
說完,長孫神意看了一眼尖嘴猴腮那人,若有所指的看著他。
“你!”尖嘴猴腮的人瞬間惱怒起來。
剩下看熱鬧的也不是傻子,見狀在看向他時都多了一絲戒備,尖嘴猴腮之人看到這里沒什么他發揮的地方了,撞了長孫神意一下就罵罵咧咧的走了。
長孫神意皺了皺眉,這人竟然撞了她的肩膀,剛好是她的傷口。
她忍著痛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
“剛才那人看來確實沒安好心。”
“這長相,越看越像羌塢國的。”
不一會兒,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長孫神意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果然,木莓已經換好了女裝,正筆直的站在護城河口,身邊是王府的府兵。
木莓聲音清越,再也不是那個膽小的丫頭了。
“二夫人,世子妃聽說您在此處為兩位小姐泡泉,特地讓奴婢來關心您,世子妃說雖然現下天氣暖和,可這泉水卻仍舊冰冷的很,若是想要泡泉,不如去永平王府的別莊上去。在此處……怕是有礙觀瞻,還擋了百姓們的路。”
話音一落,俞妙雙就愣了一下,想起父親的話,狠狠皺眉。
原本俞義是不想派人照顧她的,還是俞妙雙哀求了許久他才同意給了她這些府兵,但要求她對外要說是王府不管她們母女才行。
俞妙雙想到此處,冷哼一聲:“世子妃現在想起來幫我們母女了?這還不是世子妃逼的,我們才在此處丟人現眼。”
木莓想起世子妃說的話,心里嘆息,世子妃說的還真準啊。
按照世子妃教的,她有樣學樣:“可是世子妃明明幫您找了神醫為兩位小姐治病啊,但世子妃心里知道,兩位小姐的病不是真的病,只不過是遭遇了那樣的事情……”
“閉嘴!”俞妙雙狠厲的打斷了木莓的話,看向議論紛紛的眾人:“我女兒只不過是病了而已!這護城河的水可以解毒,我們才借用的!”
木莓像是被罵慣了,聞言一陣瑟縮:“二夫人饒命,是奴婢亂說了。世子妃說若是二夫人執意如此,您便請便,我們王府不敢插手您的決定。”
說完,木莓也不給俞妙雙反應的時間,直接行了個禮,擦著眼淚就走了。
俞妙雙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木莓會來這么一出,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眾人七嘴八舌起來。
“看來王府是管不了這二夫人的。”
“那還用說,這么多年都是二夫人掌家,如今這般,世子妃的丫頭在她面前都說不上話,想來平時也是被她打罵的。”
“這……簡直是個悍婦。”
“誰,誰說我是悍婦!”俞妙雙聞言暴怒,她心煩意亂的抬起手:“去,把他給我抓起來賞幾個巴掌。”
府兵得了吩咐,猶豫不決。
來時尚書大人可是吩咐過他們不許惹事的。
“怎么,你們不聽我的話了嗎?等我回去就告訴父親治你們的死罪。”
俞妙雙氣的口不擇言,話音一落才發現說錯了話。
這豈不就是告訴大家,他父親在府里是隨意打殺下人的?
她死死的咬住唇,想起那個木莓來的蹊蹺,簡直就是長孫神意派來激怒她的。
俞妙雙死死的握著手,強忍住了怒氣,揮手:“算了,你們都圍好小姐。其他的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