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這塊石頭放好。”
長孫神意吩咐木莓,隨后接過蚌殼拿進了房間。
她用書案上的小刷子將蚌殼上的灰塵去除后,慢慢打開了蚌殼。
蚌殼很大,可是里面的東西卻很少。
有一塊玉石,與母親留給她的相差無幾,難道是母親留給父親的嗎?
母親從未在她的記憶里出現過,她離開的時候,她應該還很小,有關母親的所有事情,都是聽父親與她講過的。
母親不是什么名門之后,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與父親成家生子,后來因病去世了。
但父親所描述的母親,是一個極其漂亮又溫柔的女人。
長孫神意嘆了一口氣。
又在蚌殼里翻出了幾張錢莊的票據,這是父親留給她傍身的吧!長孫神意忽然覺得眼睛有點濕潤,她看向亂葬崗的方向,暗暗發誓——
父親,我以后一定要將您迎回來,入土為安。
蚌殼里最后一件東西,是一個木牌,上面雕刻了一個古怪的花紋。
長孫神意擰著眉。
總覺得這花紋……似曾相識似的。
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呢?
長孫神意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便帶著木莓回了王府,路上正巧碰到了楚訣的馬車。
飛雨看了一眼木莓,立刻在馬車前俯身,“世子,是世子妃。”
說完也不等楚訣反應,直接讓馬夫停了車。
木莓也讓人停了車。
長孫神意掀開簾子,“世子這是從哪里回來?”
然而,對面的馬車像是沒聽到聲音似的,簾子都沒掀。
長孫神意皺眉,怎么感覺楚訣不想見她?
飛雨見狀,連忙上前:“世子妃,世子從大理寺回來。大理寺那地方血腥味重,世子是怕嚇到您。”
長孫神意不甚在意的‘哦’了一聲,“那我先走了。”
話落,讓木莓啟程回府。
木莓一愣:“世子妃,您不和世子同乘?”
“為何要和他同乘?要同乘也是他來找我,我才不想上趕著找他去。”
長孫神意話音一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哎?這是世子的馬車啊?”
“那輛好像是世子妃的馬車。”
“世子與世子妃怎么不同乘一車?為何要分開?難道是……”
“不對啊,那日我聽隔壁老陳說世子抱著世子妃回來的呢,當時快馬加班,世子臉色極其不好。好像是世子妃發燒了,世子很是焦急呢!”
“不是吧,我聽說世子妃當時穿著世子的衣服,難道不是兩人在外面情難自禁?然后又火急火燎的回府嗎?”
“那世子豈不是和世子妃圓房了?”
……
這都什么跟什么。
長孫神意真是佩服這些人的想象力,什么事情都能扯到圓房身上去。
“走吧!”長孫神意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隨后就看到木莓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她。
“怎么了?”長孫神意問。
“世子妃真的和世子圓房了嗎?”木莓一臉期待。
長孫神意扯開嘴角,還沒說話,就見到木莓自言自語道:“那應該是圓房了的,不然世子干嘛給您送地契呀,肯定是那日在郊外害得您發燒了,所以心存愧疚!”
“停!”長孫神意豎起手:“別瞎想,我那日就是找世子有事,根本沒有那個!”
木莓一聽,臉耷拉下來,“啊?沒有啊……奴婢還以為……”
話還沒說完,馬車就動了,車簾從外面被掀開,一錦衣華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木莓一愣,隨后扯開嘴角:“世子,奴婢這就去外面。”
說完,對長孫神意眨了眨眼,就出去了。
楚訣走進來,坐在長孫神意的對面,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長孫神意挑眉:“你折騰什么?為何坐我的馬車?”
“本殿不喜被人議論。”
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
長孫神意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那日抱著我從主街回來的,你當時就不能抱著我飛檐走壁當個隱形人嗎?這下帝都都看到我穿你的衣服了,還不知道怎么想呢。”
她翻了個白眼,嘟著唇:“都得說我這個禍水勾引他們西琉國第一美男子,連中毒還沒好的人都不放過……”
楚訣掃了眼身側的女子,雪膚香腮,的確是個禍水的樣子。
目光又落在她胸前的飽滿。
那日胸口上的暖意與溫軟的觸覺似乎又回來了,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強制驅逐出不合時宜的想法,“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說起這個,長孫神意想起那地契,勾起唇角,“你還挺夠意思的,不枉我淋雨感冒,還給了我一間鋪子,我今天就去看那間鋪子了,還不錯。”
楚訣略點了下頭,抬起頭就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湊到了跟前,旋即露出烏黑的眼眸——
“你還有多少家產啊?”
聞言,楚訣嘴角一抽,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點在女子瑩白飽滿的額頭上,旋即一推。
女子獨特的馨香漸漸遠離。
長孫神意只覺得額頭一痛,她伸出手揉了揉,“你干嘛老是戳我額頭?疼死了……”
女子抱怨起來,男子卻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若是飛雨見到這一幕,肯定是要驚掉了下巴——
他們家世子竟然笑了誒……
可是飛雨正在外面任勞任怨的趕車。
回到王府,楚訣率先下車,他剛要邁開腳步,隨后一頓,站在車前,緩緩抬起了手臂。
長孫神意走出來,就看到楚訣抬手站在一邊。
她眨眨眼,在楚訣的視線中跳下了車,然后看著他的手臂:“我知道的,給你換藥。快走吧!”
說完,朝著宴寒苑走去。
楚訣臉色一沉,在飛雨忍笑的目光中快步離去。
等走遠了,飛雨才大笑起來。
世子剛才是……
想扶世子妃下車吧?
世子妃竟然以為是世子想讓她幫忙換藥!可是世子……在大理寺剛剛換過一次啊。
想到這里,飛雨趕緊跟上去,“世子妃……”
長孫神意疑惑的看向飛雨:“怎么了?”
飛雨無視楚訣陰沉的目光,低聲道:“世子換過藥了,剛才他是……”
換過藥了?
長孫神意眨眨眼,隨后瞪大了眼睛看向楚訣——
“你剛才不會是想扶我下車吧?”
說完,在楚訣低沉的視線里輕輕勾起了唇角,又連忙擺手:“王府門前已經沒人了,世子不必做給百姓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