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太后已經深入簡出,長孫神意也從未見過這個太后。
只是原主的記憶里,這位太后似乎是個有手段的,不然也不能最后問鼎太后的寶座。
且這太后與楚訣關系……
似乎在她和楚訣婚約剛定下的時候,楚訣想去駐守邊關,當時是派了姬大將軍去,但最后似乎是太后為楚訣撐了腰,他才去的。
也因這個,原主一直覺得太后不喜歡她,覺得是她配不上楚訣,所以太后才出面讓楚訣避開她。
長孫神意亦步亦趨的跟著楚訣走。
領路太監的目光似乎總是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每當長孫神意迎上去,太監的目光便離開了。
但太監的目光倒是不太惹人生厭,也許只是對她好奇吧,畢竟她一介丑女搖身一變成了個大美人。
她一路走著,一邊看著宮中美景。
只是越走她越奇怪,怎么如此荒涼了?
不等她細想,太監已經停了下來,轉過頭道:“壽寧宮到了。”
長孫神意抬起頭看去,壽寧宮內極其簡樸,這是太后住的地方?雖然比太妃的住處大,可是也太衰敗了些。
若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國太后的居所。
且里面的奴仆也少,門口只有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鬟。
見到他們,嬤嬤上前:“老奴拜見世子、世子妃。”
“喬嬤嬤請起。”楚訣淡淡的道,“太后娘娘呢?”
“世子和世子妃請進,太后娘娘知道您們進宮,一早就讓人做好了午膳呢……只是沒想到……”喬嬤嬤嘆息。
沒想到已經過了午膳時間了。
楚訣點點頭,隨后進了內殿。
雖然已經快到了夏日,可是這內殿竟然還是冷颼颼的,長孫神意只覺得渾身一抖,走進來便看到太后正靠在貴妃榻上,微微閉著眼。
聽到聲音,她緩緩睜開雙眼,隨后淡淡的道:“世子來了啊……”
楚訣行了一禮,“太后娘娘。”
長孫神意也跟著行禮,但剛才觸及到太后的目光,只覺得她那雙眼睛里有太多的滄桑和故事。
“起來吧!”太后淡淡的,隨后目光便落在了長孫神意身上。
鳳眸輕輕一瞇:“世子妃的臉……”
長孫神意上前,“回太后娘娘,都已經好了。”
“世子倒是娶了個漂亮媳婦兒。”太后輕輕的笑了聲,隨后召喚喬嬤嬤扶她起來,“可用膳了?”
“未曾!”長孫神意率先回答,“實在是她怕楚訣死要面子不說,走了這一路,她可是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察覺到楚訣掃了她一眼,長孫神意走上前,“太后也沒吃么?”
喬嬤嬤笑笑:“太后在等你們。”
“那就用膳吧!”太后喚人將飯菜端了上來,隨后在喬嬤嬤的攙扶下落了座。
長孫神意觀察她,她似乎是右腿不太便利。
太后拉著楚訣入座,長孫神意也坐了下來。
“你們新婚后,這還是哀家第一次見你們。”說著,太后將手中的鐲子退下來,隨后拉起長孫神意的手:“哀家這里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個給你拿著吧!”
長孫神意看去,是一個極其通透的鐲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太后娘娘……”楚訣看向太后,皺起眉。
“無妨!”太后笑了笑,看向長孫神意:“不知世子妃心里是否還有疙瘩,當年你們婚約剛定下,哀家就主張讓世子去戍邊,倒是讓大家覺得,是楚訣嫌棄你了,其實哀家……姬放是哀家的侄兒,他當時身受重傷,哀家這才求世子替姬放前去戍邊。”
竟然是這樣嗎?
長孫神意狐疑的看向楚訣,他竟然也未曾跟她解釋過這件事。
“今日叫你們前來,也只是想將這件事講清楚,當時楚訣走時,哀家想召你進宮,可那時候……”
太后嘆了一口氣。
那時候皇帝已經完全掌權,也已經將后宮的權利都給了太妃,太后只能默默搬到了這里,簡而言之就是做個擺擺樣子的太后罷了,若是再有太妃在其中絆腳,自然也就不得召見她了。
“臣女明白了。”長孫神意其實也不太在意,畢竟那都是陳年舊事了。
只是太后說出來,她應該會寬心許多。
長孫神意仍舊看向手中的鐲子,然后又瞅了瞅旁邊的楚訣。
他好像不想讓她要似的。
太后卻又將鐲子拿了起來,隨后直接套入了她的手腕上,笑笑:“這鐲子是楚訣生母的,也是我的義女當年送我的禮物,此番,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原來永平王妃是太后的義女啊……怪不得太后與楚訣關系還不錯的樣子。
“太后不必覺得愧疚,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既然已經和世子成了婚,就是不在意以前的事情了,專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長孫神意說完,又抬起手轉了轉鐲子:“那這鐲子……臣女便冒昧收下了?”
太后笑著。
楚訣拉住她的手:“收下便是!”
“快用膳吧,別涼了。”太后笑著道。
長孫神意點點頭,見眾人動筷,她也跟著吃了起來。
只是剛吃了一口,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掃了一眼楚訣,楚訣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正淡淡的看著她:“有話直接說便是。”
言外之意,都是自己人。
長孫神意放下筷子,看著桌面上的飯菜,許久后,才極其認真的道:“飯菜有毒。”
喬嬤嬤大驚:“什么?”隨后她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啊,這飯菜都是老奴親眼看著做的。”
“你確定?”楚訣問長孫神意。
“確定。”長孫神意說完看向太后的腿:“如果臣女猜的沒錯,太后的腿不是一開始便不良于行吧?一年前才開始的?且現在越發覺得有木僵之感?夜晚有時疼的睡不著?”
不等太后說話,喬嬤嬤便道:“是的,尤其是下雨天的時候更甚。”說完,她又趕緊道:“我用銀針再試試,這飯菜難不成真的有毒?”
“不必了。”長孫神意制止,“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銀針試出來的,某種程度上,這種藥也能治病,但下毒之人定然是知道您每日的吃食都需銀針試毒,此藥與銀針反應,常年累月,毒素積沉,太后的腿腳自然也就越發的不便利了。”
聞言,一直沉默的太后忽然笑了笑,“原來她竟恨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