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受重傷的景逸與白沐臣安排好,楓妄卿幾乎是片刻不留的駕馬向邊境。
好在夜雨細微,于夏日而言也算少了一絲炎熱。軍隊源源不斷向前,楓妄卿沖鋒在首,她緊握著手中的韁繩,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堅毅與不斷深涌的怒意相交。
玄安早已不是最初的玄安了。
玄安早已不是只會不斷將公主送去和親任人踐踏的懦弱之輩了。
泛黃的舊頁已然翻篇,時間的長河不斷向前。一國結局不斷改寫,只道山遙水闊,只求山河無恙,只望玄安盛世長久。
楓諫玄安國,絕不忍讓敵匪之徒。
—
三日后,軍營內。
楓妄卿與夏錦晟相視一眼,又紛紛皺著眉望向桌面擺著的地圖。
與交戰于封霏不同。
先前為應敵而防守,交戰于玄安另一側邊境。那處山坡極多,荒郊野嶺間樹林極甚少,只有堪堪幾棵雜草。由于地形混亂,于玄安國而言是很大的優勢。
而此次,為主動進攻。
聽前線來報,在第一批將士進攻之時,秘爾放火燒了環繞于秘爾的樹林。
“雖說在玄安軍隊被火勢包圍之時恰逢大雨,但實在是火勢浩大濃煙遍布,折損了我軍不少將士。”
楓妄卿抬手輕輕敲了敲桌面,“秘爾為了與消耗我軍士氣,不惜放火燒山,可見他們不計后果,只想打贏此戰。”
“既然他們想以逸待勞*①,那我們便偏不如他們所愿,以偷梁換柱*②之招,反客為主。”
夏錦晟眸光一閃,握著毛筆的手微微一僵。四目相對之間,他若有所思的垂眼觀察著地圖上的地形,隨即試探性的抬手在地圖上畫下了一個記號。
“偷梁換柱......”
夏錦晟抿了抿唇,又用指尖輕點著記號緩緩移至另一旁,“掩人耳目,攻其不備,從兩面進攻向前行以圍剿。”
楓妄卿聞言輕笑一聲,即便微微頷首,“不愧是朕的夏將軍。”
“縱使秘爾能放火燒山,卻燒不了第二次。”
“所謂偷梁換柱,夏錦晟,你便是玄安的梁。”楓妄卿唇角微勾,眸底閃過了一抹深意,“祁副將,便是玄安的柱。”
“由祁副將培養的新軍最善遠戰,便分為兩路由山路向下而攻。而朕的梁,便在此時直攻向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楓妄卿抬手拔出了腰間的劍,垂眼輕笑著擦拭著劍身,眼底卻不帶一絲笑意,“秘爾王既然愛玩火攻,朕便還給他。”
看著眼前笑的陰森森的楓妄卿,夏錦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卿卿的報復心可真強。
“陛下。”
軍營賬被掀開,祁舒陽邁步向前。
“微臣參見陛下,末將參見夏將軍。”
楓妄卿在看見祁舒陽后,眼底的算計更深了幾分,她將手中的劍拋給了夏錦晟,隨即緩步向前,“祁副將...”
祁舒陽一愣,仍站在原地呆呆的抱拳行著禮。
“你湊近些。”楓妄卿笑道。
祁舒陽面帶不解的向前兩步,直到站在了她的跟前。他眼底的茫然之色愈發濃烈,甚至還有些懷疑的打量了一眼楓妄卿。
陛下怎么笑的這般詭異?
下一瞬楓妄卿便湊到了他的耳側,她壓低聲音輕聲講述著,一邊指著桌面的地圖一邊講解。
夏錦晟便在一旁雙手抱胸冷著臉瞧。
待她將計謀講完,她便笑盈盈的抬眼望向祁舒陽。哪知她話音剛落,祁舒陽便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
他正準備張口詢問,楓妄卿唇角的笑意愈發燦爛,她抬手用手指豎貼在了他的唇前,眼底的殺意再也藏不住。
“噓,祁副將,小心隔墻有耳。”
祁舒陽聞言,便將到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偏過目光看了一眼夏錦晟,見他無奈地望著楓妄卿笑,隨即也跟著笑出了聲。
祁舒陽抬手撫過了楓妄卿耳邊的發絲,小聲感慨道,“從前陛下還只能在一旁傾聽,甚至還需要夏將軍來講解,不過一年半載,陛下已不是紙上談兵,您也開始用謀略而戰,實在是令微臣佩服。”
“玄安已不是最初的玄安。”
楓妄卿握住了祁舒陽放置她臉側的手,垂眼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心,“朕,也不是從前的楓妄卿。”
“再說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此戰已相隔一年,朕自然會讓秘爾另眼相待。”
她將早已擬好的圣旨遞給祁舒陽,抬眼輕笑一聲,“這第一計,便由玄安的柱去施展拳腳。”
用兵作戰,就是詭詐。
作戰就要求速勝,如果拖的很久則軍隊必然疲憊、挫失銳氣。
主動進攻必然會消耗兵力,長期在外作戰還必然導致國家財用不足。如果軍隊因久戰疲憊不堪,銳氣受挫,很有可能會導致此戰戰敗。
秘爾國就是想要拖延交戰時間。
他們想要消耗玄安的物資及糧草,于他們而言,放火燒了樹林也要好過直面應戰。
比起一國次君還被俘虜于他國后宮中的秘爾,玄安軍隊已是以破竹之勢而不斷向前。畢竟,此時玄安由于帝王親征,士氣極速增長。
兩邊士氣不對等,秘爾便是想要打破僵局,才會選擇了火攻應急。
但哪怕因遭遇火攻緩戰而退,楓妄卿也有自信再度攻向秘爾國。
此戰,玄安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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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逸待勞*①:指作戰時不首先出擊,養精蓄銳,以對付從遠道來的疲勞的敵人。
偷梁換柱*②:意思為比喻暗中玩弄手法,以假代真,以劣代優。(選自兵法三十六計的第二十五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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