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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7章  鼠膽小輩!

    咚咚咚——

    刑獄被劫后,西海都護內響起了鼓聲,無數軍卒涌向北城,各處城門也隨之封閉,搜尋起了興風作浪的賊子。

    但相較于賊子風卷殘云般的犯案速度,這反應顯然太遲緩,等到城門衛接到消息,三名劫匪早就已經遠離西海都護府數里。

    在去劫獄之前,夜驚堂就已經做好的計劃,梵青禾提前通知了藥坊里的族人,提前離城在城鎮上找來數輛馬車,在前往冬冥山的路上等待。

    夜驚堂用鳴龍槍扛著七八個花盆,帶著提著大口袋的兩個姑娘,從城墻飛躍而出后,往西北飛馳出四五里,就找到了已經等待的隊伍。

    梵青禾擔心雪湖花被口袋燜壞,可謂火急火燎,一路上跑的比夜驚堂都快,飛身落在十余人的車隊旁,就急聲吩咐:

    “快拿竹匾過來,把花瓣攤開……”

    在馬車幫等待的十余名族人,都是城內藥坊的藥師或學徒,出來前得到族老的吩咐,已經從鎮上找來了不少簸箕、竹匾。

    但看到整整四大麻袋雪湖花,他們還是懵了,畢竟這些花瓣攤開,足以鋪滿幾間大院,不能見水也不能燜著,幾輛馬車根本放不下。

    帶隊的族老,是梵青禾的叔伯輩,從梵青禾手中接過大口袋:

    “馬車上鋪不開,得在附近找幾間房子,六十年才收這么點,可不能悶壞了……”

    梵青禾接過簸箕,把雪湖花往里面倒:

    “左賢王府知道雪湖花要找地方晾干,這兩天肯定會嚴查周邊城鎮,必須回冬冥山。你們鋪厚點,路上小心翻面透氣,雖然會損失一點,但大部分都能帶回去……”

    族人覺得這法子可行,當下也迅速忙活起來,把雪湖花全部裝車。

    而車隊后方,夜驚堂把花盆取下來,因為車廂空間太金貴,便找來繩子,把花盆拴在幾兩馬車的后方,用油布遮蓋起來,同時叮囑道:

    “殿下切記寸步不離跟著梵姑娘,沿途要聽鳥鳥指引,萬一遇到事情,不要管雪湖花,讓梵姑娘帶著你跑;鳥鳥會報信,我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會趕回來……”

    東方離人在旁邊幫忙,見夜驚堂擔憂她安危,嚴肅道:

    “現在西疆除開左賢王,還有誰能威脅到我們?我自有分寸,你該注意自己,有風險切勿硬拼,搶這么多已經夠本了。”

    因為左賢王正在往湖東跑,時間確實緊迫,夜驚堂也不好多說,把花盆裝車后,就捧著笨笨臉蛋:

    啵啵~

    附近還有不少冬冥部族人,東方離人見此自然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柳眉倒豎,就瞧見夜驚堂又跑到在忙活的梵姨娘跟前,把臉頰轉過來就“啵~”了一口,而后飛身躍上了炭紅烈馬,手提長槍往東方飛馳而去。

    “駕——”

    蹄噠蹄噠……

    梵青禾手上還端著簸箕,措不及防被啵嘴,人都懵了,愣愣望著遠去的一人一馬:

    “伱……”

    旁邊的族老,生怕麻袋里的天賜瑰寶出岔子,見大王竟然愣神,急道:

    “雪湖花要緊,親個嘴有什么大不了的,兒女情長等回去再說,快快快……”

    “哦……”

    梵青禾迅速回過神來,臉色漲紅繼續忙活起來……

    ——

    蹄踏、蹄踏……

    炭紅烈馬在荒原上飛馳,月下看去猶如一條暗紅羽箭,徑直激射向東方的廣袤冰川。

    夜驚堂左手持韁繩,右手提著鳴龍槍俯身疾馳,斜指地面的槍鋒劃破寒風,帶起了輕微嗡鳴聲,冷峻雙目搜索著冰原上的一切行跡。

    從離開刑獄到和城外車隊匯合,說起來也就一刻鐘時間,此時城里才想起鼓聲,遙遙便能看到城頭有大量兵甲移動。

    而發現刑獄寸草不留的江湖人,也先后離開城池,朝著天瑯湖方向追去,冰原上并非空無一人。

    左賢王攜帶兩千兵馬飛馳而去,不可能不留下半點行跡,月下看去,光滑如鏡的冰面上,有一條明顯的白色痕跡,是馬蹄鐵踏碎表層冰面所至。

    夜驚堂靠著速度優勢,從側面趕超了前去渾水摸魚的隊伍,而后便回到了路徑上,加速疾馳,途中用千里鏡朝著天際盡頭眺望。

    雖然湖面上非常平整,沒有任何山體草木遮擋,但這就和在海面上一樣,只要貼近海面,最遠也只能看十余里,再遠的景物,就處于海平線以下了,視力再好也看不到。

    夜驚堂為了安全考慮,讓鳥鳥跟著笨笨她們,此時沒法鎖定目標,只能沿著冰面的痕跡追擊。

    在靠著驚人馬速,追出去四十余里后,未曾發現騎兵隊伍,反倒是發現天空有點異樣。

    夜驚堂抬起千里鏡看向夜空,卻見蒼穹之上,有一個小黑點遠方盤旋,從大小和速度來看,應該是左賢王養的那只游隼。

    作為玩鳥的行家,夜驚堂明白馬速太快,會提前引起對方警覺,當下迅速減緩馬速,同時從懷中摸索,取出金盒,彈開后握住天瑯珠。

    咔~

    圓珠在掌心碎裂,溫涼藥液淌出,又迅速滲入皮膚,自氣脈血管涌入四肢百骸……

    ——

    另一側,冰原之上。

    “鏘——”

    嘹亮鷹嘯在夜空中回蕩,往東方飛馳的騎兵隊伍,在最前方的旗號揮動后,速度逐漸減緩下來。

    轟隆隆……

    雷鳴般的馬蹄聲中,身著金甲的左賢王,從馬側取下長槊提在了手上,面甲的雙眼,多出了幾分凝重,望向了正前方三里開外的一個黑點。

    刑守春帶著隊伍安然前行數十里,沒有遇見任何閑雜人等,本來已經放松了些,待瞧見前方異動,心弦又崩了起來,壓著嗓音道:

    “王爺,是什么人?”

    左賢王并沒有言語,只是瞇眼仔細打量。

    待看清三里開外的人影,穿著一襲南朝宮廷的紅袍,臂彎還靠著桿拂塵,左賢王眼神便化為了冷冽,猛夾馬腹再度加速,遙遙便喝道:

    “曹千秋,你一人站在此地,是想向本王投誠?”

    遠處,曹公公立在冰面之上,雖然身形看似清瘦,但面對千軍萬馬壓來的浩瀚威勢,卻如同腳扎大地的蒼松,沒有任何退避,聲音不急不緩回應:

    “咱家一把老骨頭,即便投誠,左賢王恐怕也嫌棄。站在這里,只是想當塊絆腳石,讓左賢王去湖東的路上,沒那么無趣。”

    “呵,本王正愁一路太過順風順水,曹公公的好意,本王領了,就是不知道號稱‘萬法難破’的曹公公,有神塵和尚幾成火候。”

    “五六成想來有,接王爺的槍,應該夠了。”

    “哼……”

    左賢王兩句話間,已經甩開后方隊伍小半里,單槍匹馬如同脫韁龍蟒,朝著正前方的曹公公疾馳。

    踏踏踏……

    馬速越來越快,彼此距離尚有百丈,左賢王便輕踩馬鐙,托著丈余長槊騰空而起,半空飛旋雙手持槊,以神人開天之勢悍然劈下:

    “死——!”

    爆喝聲猶如長夜驚雷,長槊尚未落地,下方冰原就被渾厚氣勁震成碎裂蛛網。

    后方兩千騎軍,只覺金光一閃,兩尺槊鋒便已經來到紅袍老太監頭頂。

    刷~!

    曹公公面對完全跟不上的速度,依舊沒有出現絲毫亂分寸,手中拂塵往上抽擊,準確無誤砸在了槊鋒之上。

    雖然蠻力通神,但兵器能傳遞的力道終究有上限,雙方底蘊也差距太大。

    左賢王手中長槊被蠻荒力道抽偏,但拂塵也在洪流般的氣勁下被攪碎,直劈額頭的槊鋒依舊落在了肩頭,而后便是:

    轟隆——

    后方隨行武人遙遙看去,只見左賢王裹挾開山之力的一槊劈下,落在老太監身上沒出現任何停滯,便砸在了冰面之上。

    原本倒映星海的冰面,當即從中凹陷,浪潮與水霧自長槊兩側涌起,又往前蔓延,撕裂前方冰原,就如同湖心竄出一條白龍,朝著前方肆虐。

    但本該被一槊斬碎的老太監,此時并沒有四分五裂,而是拖著身破爛紅袍與血霧,如同被白龍頂在身上,往后方飛退不過一瞬之間,就倒飛出去百余丈。

    左賢王一槊落下,便重踏冰面再度往前撞出,單手持槊刺向倒飛出去的曹公公,眼底顯出譏諷:

    “連神塵和尚三成火候都沒有,也敢擋本王的道?”

    曹公公被一槊抽飛,胸前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但神色并沒有太多變化,在飛出去百余丈完全卸力后,雙腳落地往后滑行,平淡回應道:

    “神塵和尚是金身不破,咱家是打不死,不一樣。”

    說話間面對直指咽喉的一槊,曹公公直接徒手抓住槊鋒,強行拉倒肩頭。

    叮——

    左賢王一槍直刺,扎在曹公公肩頭,無雙利刃視一身金鱗皮為無物,直接刺穿皮肉,落在了肩骨之上,發出金鐵交擊的脆響。

    左賢王本想直接洞穿對方體魄,但曹公公練了一甲子的玉骨圖,骨骼堅韌程度恐怕只次于鳴龍圖本身,饒是全力一槍前刺也只在肩骨上留下了細微裂紋。

    嘭——

    長槊裹挾的氣勁在肩頭爆發,透體而過攪碎背后紅袍,把肩頭都瞬間震成青紫,曹公公也因此悶哼一聲,但長槊終究被停在了身前。

    曹公公雙眼靜如死水,就好似身體不是自己的身體,滲血雙手抓住槊鋒,在飛速倒滑途中驟然發力前頂。

    轟!

    悶響聲中,立足冰面瞬間凹陷。

    提槊前沖的左賢王,猶如狂奔的蠻牛撞 的蠻牛撞上城墻,身形幾乎驟停,丈余馬槊也崩成了半圓。

    左賢王發現根本打不穿,當下也放棄了破防的想法,爆喝一聲腳扎大地,雙臂發力直接把抓住槊鋒的曹公公挑起,砸向后方冰面之上。

    轟轟轟——

    不過連續三下左賢王立足冰原便全數化為碎冰,身體下限將要落入湖水。

    而抓住槊鋒的曹公公,便如同黏在槊鋒上的狗皮膏藥,哪怕被砸的嘴角滲血,依舊如同沒有感情的鋼鐵傀儡,自顧自雙手抓住槊鋒,來回擰彎,顯然是想把馬槊折斷。

    左賢王連續三下出手,總是明白了這一甲子,為什么沒人能殺入大魏皇城。

    面前這老太監,根本就不是武夫,而是完全無視疼痛乃至生死的瘋狗,只要抓住兵器,就靠著龍象之力纏住,不管你怎么打都不會撒手。

    左賢王的馬槊顯然是神兵利器,彎成一個圈都不會斷,但被曹公公如此來回彎折,次數太多顯然還是會出現損傷,真斷了他就等于被繳了械。

    發現曹公公意圖,左賢王眼底頓時出現惱火,當空抽回馬槊,左手扣向曹公公脖頸。

    而曹公公依舊沒松手,被拉倒左賢王近前,脖子被掐住也沒躲閃,但在近身剎那,雙腿卻猛然抬起,夾住了左賢王腰身。

    左賢王單手扣住曹公公脖頸,手掌悍然發力,試圖捏碎喉嚨,但很快他就發現想太多了。

    全力一捏之下,曹公公脖頸肌肉繃緊,硬的猶如寒鐵,以他的驚人指力,竟然都沒能把脖頸捏凹陷,而腰腹卻猝然傳來巨力。

    咯吱——

    曹公公被掐住脖子,雙腿夾住左賢王的腰身,左腳勾住右腳腳背,雙腿便悍然發力夾緊。

    左賢王腰間的金甲,在龍象巨力下瞬間扭曲,發出“咯咯~”脆響,臉色也當場憋紅,遠看去就如同一尊金甲神人,被一條暗紅蟒蛇絞住了腰。

    “咳——”

    左賢王在凡人難以想象的巨力傳來瞬間,便悶哼一聲,心知輕敵了,渾身鼓脹氣勁與其抗衡,同時棄掉馬槊,以手肘轟擊曹公公胸腹。

    咚——

    咚——

    咚——

    冰原之上橫風驟止,取而代之的聲聲悶雷。

    左賢王猶如被龍蟒絞住,金甲的臉龐很快化為漲紅,左手掐住曹公公脖頸,右手肘連續砸向曹公公胸口。

    曹公公身上的紅袍,不過剎那間便四分五裂,臉色也化為烏青,口鼻不停涌出血水,但那雙老眼,卻如同看著獵物的老獵人,沒有絲毫變化。

    后方隊伍沖到跟前,發現王爺被鎖住,皆是目露驚愕,不少高手飛身而出:

    “快幫忙……”

    “把腿拉開……”

    不過剎那間,七八名高手就沖到近前,但左賢王全力肘擊,帶起的余波便讓周邊地動山搖,幾人哪里近的了身。

    以曹公公的恐怖體魄,只要能摸到人成功鎖住,能靠蠻力絞死世上九成九的武夫。

    但曹公公之所以不是天下無敵,便是因為外強內弱,實際底蘊并不算厚,大部分時候都摸不到武魁,武圣之流就算摸到了,底蘊也拼不過。

    左賢王靠著浩瀚氣勁充斥全身,硬抗龍象蠻力,雖然掙脫不開,但也不至于當場被絞斷腰腹。

    左賢王右手重擊曹公公胸腹,每一下都在震擊肺腑,哪怕砸不爛胸腔,也能隔山打牛把曹公公震死。

    在雙方纏斗不過片刻時間后,曹公公口鼻便血如泉涌,但始終沒松開。

    而左賢王也滿眼兇悍近乎瘋魔,右臂高抬砸向胸口,怒喝道:

    “給我開!喝——喝——”

    咚——

    咚——

    雷鳴般的悶響聲中,冰原徹底塌陷,纏斗兩人墜入湖水。

    繼而湖面便隨著肘擊爆出沖天水花,猶如水中炸響了數顆水雷。

    后方兩千騎卒陷入死寂,可能做夢都沒想到,武人打架能打出這種難以理解的場面。

    但很快,更加恐怖的場面,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蹄噠蹄噠……

    就在兩千騎卒,望著悶雷不斷的冰面破洞之時,一陣爆裂馬蹄聲,忽然從后方殺出!

    因為馬匹太快,蹄聲連城一片,聽起來猶如千軍萬馬奔行。

    兩千騎卒齊齊回頭,便看到天際線上,有一道黑影以雷霆之勢襲來。

    人影胯下的炭紅烈馬,腹如滾石狀似奔騰獅虎,隔著數里便能感受到那股勢不可擋的壓迫力。

    馬上人影身著黑袍,袍子下擺在身后飄搖,手中九尺長槍破風發出尖銳嗡鳴,距離甚遠便發出一聲爆喝:

    “松開!”

    這一聲雷霆爆呵,顯然不是喊給兩千騎卒聽的,而是水下纏斗的兩人。

    邢守春回頭瞧見宛若殺神降世的黑衣閻王,哪怕從未見過夜驚堂,還是從這一人堪比千軍萬馬的氣勢上,猜出了來的是誰,急聲道:

    “快攔住他!”

    嚓嚓嚓——

    話音落,兩千精銳騎卒,便集體抽刀提槍,變后陣為前陣,發出山呼海潮般的怒喝:

    “殺——!”

    轟隆隆——

    冰原上剎那間掀起令人心悸的馬蹄奔騰聲。

    兩千騎卒令行禁止,幾乎只是一聲令下,便往回沖鋒,勢如半月包向了飛馳而來的烈馬,半途箭矢破空如同暴雨。

    咻咻咻——

    夜驚堂單人一槍縱馬飛馳,因為用了天瑯珠,臉頰已經化為潮紅色,面對鋪天蓋地的箭雨,單手持槍當空旋轉,帶起的強風把上方完全遮蔽,箭矢落下便被攪開,沒受到絲毫阻礙。

    眼見距離兵潮只有半里,夜驚堂從馬背上飛躍而出,落在冰面之上,雙手持槍橫掃,在冰原之上來了一勢霸王開海。

    轟隆——

    這一槍沒有絲毫留手,前方冰面寸寸崩裂,被氣勁掀起一道扇形大浪。

    成千上萬碎冰被氣勁裹挾,激射向前方的騎兵峰頭。

    咻咻咻——

    “嘶——”

    噼里啪啦……

    沖在最前方的幾十名騎卒,在氣勁沖擊下當場墜馬,披著輕甲的良種戰馬,馬腿腹部也被碎冰劃傷倒地,冰原上霎時間哀嚎聲一片。

    換做尋常雜兵,這一下便足以讓大軍潰營。

    但在場兩千騎卒,是左賢王從精銳邊軍中挑選的親兵,鎧甲大半是由大魏走私來的鱗紋鋼鍛造,戰斗意志也堪稱恐怖。

    在兩千騎兵沖上來之時,他們就知道打不過,但依舊義無反顧,畢竟人力終有窮盡之時。

    武圣再霸道,也無非全力一槍之下,幾十人連人帶馬俱碎,只要悍不畏死硬沖,你能連出多少槍?

    全力連出百十槍,把兩千人殺干凈,你還有力氣去對付左賢王?

    兩千騎兵是左賢王養出來的死忠親兵,只要死的有價值,便沒什么能動搖意志,在前方十幾人倒地后,便左右繞開或跳過去,繼續朝著夜驚堂埋頭沖鋒。

    轟轟——

    夜驚堂一人當先,帶著炭紅烈馬在千軍中橫沖直撞,轉眼又是兩槍出手,幾乎在前方的兵墻中劈出了一條血槽!

    但兩千騎卒訓練有素,并不是人擠人站著,彼此保持間距,很快在夜驚堂周邊圍成一個大圈兒旋轉,而后便是十幾人一波往上硬沖,哪怕走不到跟前就死,也要換夜驚堂出一槍。

    夜驚堂也不是沒腦子的莽夫,見這群騎兵跟瘋子一樣強行送死,也明白是在用命墊刀,消耗他體能。

    夜驚堂殺這些雜兵毫無意義,當下直接飛身而起,從騎兵頭頂躍過,想要落入后方戰場。

    但能被左賢王帶出來的人,也不乏高手,眼見夜驚堂試圖從空中跳出合圍,亂軍中立刻便有幾十人飛身而起,靠肉體凡胎硬攔,給左賢王爭取哪怕一息時間。

    好在水中交戰的兩人,并非意識不到后方的動靜。

    曹公公能硬抗武圣十幾下重擊,已經是拼了老命,在夜驚堂聲音傳來后,意志力到了極限,雙腿還是脫了力,墜入湖水。

    左賢王也沒心情去管這又臭又硬的破絆腳石,從湖水中沖出后,便爆喝道:

    “散!”

    喝令傳出,正在合圍的兩千騎兵,幾乎沒有絲毫遲疑就五人一隊,往冰原四面八方散開。

    轟隆隆——

    而左賢王落在冰面后,便抓起長槊飛身上馬,帶著十余名親衛朝著冰原深處飛馳,回頭怒罵:

    “你有種就來追!”

    夜驚堂發現下方騎兵一哄而散,便明白余下雪湖花,可能藏在騎兵隊伍之中。

    兩千人悍不畏死往跟前沖,他或許能殺干凈,而兩千人馬四散而逃,他就是真神仙也追不上多少。

    眼見左賢王帶著十余名親兵朝遠方遁去,夜驚堂此時也沒多想,飛身一躍落在炭紅烈馬之上,提槍就追了上去:

    “鼠膽小兒,可敢與我一戰!”

    “呸……”

    蹄噠蹄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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