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回話。”
老皇帝抬手示意。
下面的老醫師可是洛輕姝的人，若不是眾目睽睽看著他不好失了帝王威儀，他都想要下來與之寒暄一番了。
“周御醫，趙御醫，可從希仙閣查到什么沒有？”
兩位老御醫忙躬身道：““啟稟陛下，希仙閣里的藥材都是上好藥材，沒發現任何有毒之物。
至于沈大小姐藥渣中混進去的天香草，微臣以為，身為希仙閣的醫師是不會出現這種自砸招牌的失誤的。”
“臣附議。”
這兩名御醫可是跟著洛輕姝義診過的。
他們現如今雖還是與洛輕姝不熟，但洛輕姝對待病人的熱誠以及細致態度，都讓他們為之深深折服。
且這希仙閣在皇城有口皆碑，凡是去過那里的病人就沒有不康復的，也就沈家小姐出現了意外。
但這卻說明不了什么。
那沈小姐的藥又不是公主殿下煎的。
“老朽這里還有開出去的藥方，經兩位御醫檢驗，此藥方沒有任何問題。”
說著，夏老醫師將一張藥方呈了上去。
“藥方自是沒有問題，但我的女兒卻是因為喝了你們的藥而即刻斃命的。
你們現在如此說，我也無話可說，還請陛下還小女一個公道。”
“本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夜司辰遞給洛輕姝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冷嗤出聲。
“陛下乃圣明之人，你如此逼迫陛下，是想要作何？
一切事情都需要事實根據，你拿一個模棱兩可的說法就想要逼迫本王的王妃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看來你是下定決心要來誣陷本王的王妃了。”
“陛下，臣相信公主不會做此等無腦之事。”
趙啟明見洛輕姝受了委屈，也是出聲說了一句，看向洛輕姝的眸光中還帶著些許心疼之意。
都道槍打出頭鳥。
姝兒太過優秀。
那些有心之人拉攏不成便想出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算計姝兒。
他趙啟明豈能眼睜睜看著洛輕姝被人誣陷？
哪怕是辭官不做，他也會護著洛輕姝。
洛輕姝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趙啟明。
家人對她的信任便是這世間最好的靈藥，能治愈心中的一切暗疾，包括暴躁，與戾氣。
當然，有人支持洛輕姝，便就有人持反對意見。
這不，就有與沈侍郎交好的朝臣為沈侍郎辯解，說沈侍郎為人誠懇，絕不會拿自己女兒的性命開玩笑等等，舌如蓮花說了一大堆。
而大理寺卿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將自己調查的結果如實上報給了老皇帝，說法與夏老醫師三人的基本吻合。
“有點蹊蹺的是，給沈小姐煎藥的丫鬟以及伺候沈小姐的丫鬟婆子都自刎身亡，微臣也再沒找到任何與本案有關的證人以及證據。”
大理寺卿的意思便是：不能說公主的藥材有問題，但公主若是無法自證清白，哪怕是無法定罪，這名聲也是會有污點了。
其實沈侍郎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洛輕姝的命，但此事漏洞百出，憑他的本事看來是辦不到了，但借著此事用女兒的一條性命給洛輕姝一個教訓也是可以的。
這段時間，因著洛輕姝和夜司辰，他們各家過得那是一個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會是他們以及家人。
他們籌謀這么久，他自然也是不希望搭上女兒的一條性命的。
但御醫都說，倩兒即便是恢復健康，那張臉也是被毀了，根本就無法復原。
一個毀了容貌的女兒只能是一枚廢棋，舍棄便也就舍棄了。
他有過痛心，但從不后悔！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為了王爺的宏圖大業，該有的犧牲還是要有的。
洛輕姝看著那人的心理變化，沒有說話。
倒是夜司辰冷聲道：“實在是可笑。
沈侍郎，估計你有所不知，那天香草雖是尋常之物，但卻不會在短短幾日之內就能夠害人性命的。
更何況，那藥草也不是我傲臨國所有，而是，北疆國所產。
沈侍郎，你說，這北疆國的毒草，為何會出現在我傲臨國境內啊？”
“什么！”
沈侍郎面色大變。
當時那黑衣人找到自己說了算計洛輕姝的計劃，并將幾棵毒草交給了他，并未說這毒草乃北疆國所出。
他就一文臣，對于與醫術有關的藥草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他怎么可能知道幾棵草藥的出產地！
洛輕姝輕蔑一笑。
“沈侍郎還是心大，連這天香草具體為何物都不知道，就敢拿來誣陷本公主，你這難道不是來搞笑的嗎？”
兩名御醫見洛輕姝如此說，也忙出聲附和道：“陛下，公主所言極是。
這天香草乃劇毒之物，生長于干旱少水的懸崖峭壁之上。
此物幾乎在我傲臨國絕種，但北疆國卻有人私下采來與人交易。
雖是毒物，但此物若用法得當，也不失為以毒攻毒的妙藥。
但與治病的良藥混合在一起，那就是致命的毒藥了。”
御醫的話音一落，沈侍郎強裝下的鎮定瞬時便土崩瓦解了。
他低垂著眼眸，雙拳緊緊握起。
“陛下，老臣實在不知這天香草從何而來，且即便這是天香草，那也是混跡在那些草藥中的。
微臣只是派人將草藥買回來煎了，實在不知道這里面還有至毒之物啊陛下。”
“此藥經手之人眾多，而你不找別人的麻煩，卻一口咬定是本王的王妃蓄意謀害。
沈侍郎，你這針對性是不是有些太過明顯了？”
夜司辰語氣森然。
沈侍郎冷汗淋漓，但依舊嘴硬道：“小女出事后，微臣也是逼問過藥材經手之人，可他們至死都沒有承認他們對藥物動過手腳。
微臣......微臣無奈之下，只好來詢問公主殿下了。”
“嗤......”
洛輕姝冷笑出聲。
“算了，與你在這里浪費時間簡直是太過無趣。”
洛輕姝看向高位上的皇帝。
“陛下，湯藥中混入天香草的原委我們就不深究了。
但我想要說的是，沈小姐是死于天香草之毒沒有錯，但我懷疑她的致命傷不是因為那幾幅湯藥，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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