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山賊頭目被潘虎虐殺,戰場上的戰斗基本上已經結束了,但是依然有一些受傷的山賊在做困獸之斗。
“繳械不殺!”
這個時候,是葉六叔站了出來,老人家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
說完之后,村里無數的青壯跟著喊了起來。
葉六叔聳著肩膀,得意地對一旁的葉五四說道:“嘿,窩囊了大半輩子,沒想到臨進土了,竟然還有機會喊出這四個字。”
不僅僅是葉六叔沒有想到,他有機會喊出這四個字。
其實村里的鄉親們,在今日看到這群兇悍的山賊的時候,幾乎已經認定他們完蛋了。
在他們心里,今日做困獸之斗的,不應該是那些受傷的山賊,而是他們。
他們之所以集合準備迎戰,只是因為他們的親人都在村里,無法逃脫罷了。
然而他們的村正,年紀輕輕的葉琛卻做到了。
他以無畏的勇氣,鎮定自若地指揮,輕而易舉地打敗了囂張的山賊,甚至還擊殺了他們的頭目,使得敵軍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之中。
他用一座石橋和一個勇士的拼死搏殺,告訴那些山賊,清河村雖弱,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地方。
“繳械不殺!”
咆哮聲在戰場上彌漫,清河村的青壯和高適手下的士卒爆發出了驚天的怒吼。
那些負傷的山賊,跌落戰馬的山賊,落水的山賊,一個個表情無比的絕望,幾乎只是頃刻間,攻守異變,他們從獵殺者,變成了砧板上的魚。
他們知道,落在這群憤怒的山民手里,他們幾乎不會有好下場。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又能往哪里退縮?
這些年,他們盤踞在大山之上,不知道虐殺和欺辱了多少百姓,就在剛才,他們還砍了不少百姓的人頭,甚至于為了震懾這些他們自認為愚昧無知的百姓,當著他們的面,斬殺了一堆他們的親人。
他們知道,一旦他們投降,他們是沒有活下去的機會的。
憤怒的百姓會將他們的腦袋割下來去朝廷領上,就算是沒有賞銀,像是清河村這種敢于和他們對抗的村子,也會毫不猶豫殺死他們,就將他們的頭顱掛在樹上。
更何況這些山賊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亡命徒,雖然剛才的交鋒吃了大虧,但是他們依然堅信,他們只是因為大意吃了虧。
“兄弟們,我們趕緊往大山里撤退,總瓢把子會接應咱們的。”
一名山賊小頭目,明顯是剛才山賊首領的親信,在隊伍中頗有威望,他拼力嘶吼著,“兄弟們只要我們逃出去,咱們就有機會卷土重來,殺光清河村的老弱婦孺,將他們的糧食和女人都搶到我們手里。”
“殺啊!”
“沖!”
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落馬,亦或是受傷的山賊,似乎受了某種鼓舞一般,開始奮力呼嘯,鼓舞身邊兒的同伴,幻想著結伴逃入大山之中。
“沒有了馬,還敢那么猖獗!”
對于高適的手下將士們來說,要俘虜根本沒什么用處,還要花糧食養著他們,還不能隨便砍他們的腦袋領賞。
可是他們如果敢反抗,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們這群守捉士兵,或許打硬仗不行,但是痛打落水狗再便利不過了。
山賊們的意圖,正中他們的心思。
清醒過來的高適,甚至沒來得及埋怨三壯,即刻下令,手下三百士兵立刻使用各種手段渡過水渠,對那些抱有抵抗念頭的山賊進行絞殺。
戰場之上,再次爆發期了不斷的喊殺聲。
茫茫大山之中,一處秘密營地,周圍堆滿了營帳。
一匹快馬,急速飛奔沖向一處奢靡的大帳之中。
巡邏的山賊,立刻抽弓搭箭,擋住了去路。
可是看到來者身上背著的紅色旗幟,立刻擺手放行。
紅色代表著緊急軍情,而來者腰間還掛著他們山寨的腰牌,一看就是自己人。
軍帳之內,坐著一群山賊頭目,正圍繞著一個陰鷙的中年漢子開懷暢飲。
聽到馬蹄聲由遠及近,那陰鷙的漢子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諸位,我說如何,這黑齒長之初來乍到,尚不知道咱們沂蒙大山的厲害,這一次定然讓他吃上一番苦頭。”
“總瓢把子,探子傳來密報,說這清河村之中,有一名士喚做葉琛,這一次滅了他們清河村,一定要斬殺他,殺了他葉琛,剩下一個黑齒長之,就相當于沒有了腦袋的狼,還不任我們拿捏!”
“當初在長安,我也聽說過黑齒長之這么一號人物,據說連名將蘇定方都在他手底下吃了大虧!可那又如何,如今朝廷的精銳齊聚邊境,跟契丹人拼命,他黑齒長之手底下,都是一些臨時聚集起來的民夫罷了,連一般的強盜都不如,拿什么跟我們斗?”
“前些日子,在他的防區,奚族的重要人物,差點慘死,如今咱們更是當著他的面,把一個富裕的村子給屠了,估計這黑齒長之的官運也到頭了,女帝可不是個講道理的絕色,腦袋一熱,殺他一個蠻族將領,簡直跟打一個噴嚏一樣簡單。”
“那就要提前恭喜總瓢把子稱霸沂蒙大山了。”
“哎!”總瓢把子擺手道:“什么稱霸沂蒙大山,此次朝廷與契丹交鋒,兵備空虛,咱們定要席卷河北道,重建大夏王朝。”
“哈哈哈哈哈!”
“那我等就提前恭賀大王,再造我大夏江山!”
眾人紛紛恭維,仿佛他們一個個都成了開國功臣一般。
總瓢把子興奮地拍著桌案,“破清河村只是小試牛刀,待朝廷兵馬疲于應對,咱們便直撲北海縣,什么青州、冀州、兗州都不在話下,只要咱們想拿,那都是咱們大夏的故土,到時候爾等皆是公侯。”
“總瓢把子放心,我等定當拼盡全力。”
“哈哈哈,咱們一定要打出沂蒙大山,要知道這剛剛秋收,朝廷的府庫里,可裝滿了糧食。”
“是啊,只有出了大山,才能享受下山下的娘們啊!”
“高世均,你還好意思跟我們提娘們,這一次你大哥下山,豈能少了你的好處?”
“嗨,別說了,我那大哥也是色中餓鬼,好看的娘們,他都得自己留下,豈能記得我這個弟弟。”
“你又不要臉了,上一次你大哥出山沒三天,你就睡了他的小妾,還讓她懷了身孕,他能給你留娘們才怪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做兄弟的穿穿大哥的衣服怎么了?大哥若是嫌棄兄弟穿過他的衣服,我再給他弄幾件就是了。”
大帳之中,又傳來了一陣放蕩不堪的笑聲。
“諸位,咱們現在尚未恢復大夏的旗號,行為放縱一些也無妨,但一旦恢復我大夏旗幟,就要聽號令行事,也好讓河北百姓歸心。”
一群山賊興高采烈地謀劃著,仿佛頃刻之間,他們就已經推翻了大周,霸占了天下一般。
而居于人群之中的文士們,則表情比較沉悶。
其中一員文士忍不住道:“總瓢把子,如今契丹人雖然在邊境起事,但是河北道整體受影響并不大,而且拿北海縣的縣令盧秀寧來說,她又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深得百姓愛戴,屬下覺得咱們起兵過于倉促,怕是難有大的收獲,還是請總瓢把子謹慎為好。”
文士與那些整天只知道喊打喊殺的武將不同,他們都是犯了事被迫進入大山的讀書人,他們對外界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們剛剛得到了突厥和契丹的暗中支持,獲取了一定數量的戰馬和武器,但是卻沒有充足的時間訓練,就這般倉促地下山,其實是極其沖動的。
只要腦子沒坑,一般情況下,文士都是不贊同的。
“你是文士,軍隊的情況你不清楚,當初我大夏皇帝起兵,甚至于后來的漢王起兵,都倉促得很,也沒有時間訓練,但都成就了轟轟烈烈的霸業,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抓住時機。”
“將士們缺乏訓練,讓他們在戰斗中磨煉便是。”
“若是真的等朝廷平定了契丹人,還有咱們什么事兒?”
那站起身的文士還想說什么,可聽到戰馬停在了營帳門前,便不再多言,準備晚上抽時間,再規勸一番總瓢把子。
信使急匆匆地沖進大帳,尚未來得及開口,就聽總瓢把子開口道:“清河村搜集出多少糧秣?有沒有抓住葉琛?”
“總瓢把子,大事不好,高世萬大王所部,攻勢受阻,損失慘重。”信使帶著哭腔說道。
“你說什么?高世萬手底下領著三百精騎,沒一口氣滅了清河村,反而損失慘重?”總瓢把子蹭的一聲站起來,抽刀就要躲了信使。
只有適才開口的文士還算清醒,趕忙攔在總瓢把子身前,開口問道:“別著急,詳細說說,發生了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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