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麒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不知道,這些年不管云錦年的死活,他得到了什么?但他卻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失去一個孩子的孺慕和敬重。

    他記得,云錦年小時候是很依賴他的,一見不到就會哭,會把好吃的留給他。

    深深的吸了口氣,想說些什么,云錦年卻回過頭與韓氏小聲說話。

    他的女兒,本應該趾高氣揚、活潑開朗,卻因為這些年的蹉跎,變得小心翼翼,心思深藏。

    一件小事兒,她都會想來想去。

    還記得那日,在韓家,她夢魘之中口口聲聲喊著墨兒,那是誰?

    是真是存在的人?還是她想象出來陪伴她的?

    那個時候,岳父說,她要么瘋癲,要么精力枯竭而亡!

    到了花園,一排排煙火早已經擺好,剛剛準備放,天空下起了雪。

    煙火絢爛,雪花潔白。

    “孩子們,如此良辰美景,你們做幾首詩來應應景,做的好的,我有賞!”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樂呵呵笑著。

    田嬤嬤手里果然端著一個托盤,紅布下堆得老高,想來東西很多。

    她一邊坐做云讖,一邊坐著云麒。

    雖少了三爺云弼,但不妨礙老夫人開心。

    許心莬她們早就拿著小煙火,玩的不亦樂乎,云芓沫、云清芝、云清傾沉默的坐在凳子上,臉色慘白,一點笑意都沒有。

    蘇姨娘、花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錦年坐在韓氏身邊,靜默。

    許心莬、云暮煙、云慕思、云慕嵐幾人也跑了回來,催促著要云臻先來。

    云臻上前作詩一首,老夫人賞了一支狼毫筆。

    許心莬忙道,“外祖母,我來作詩一首可好?”

    “嗯,好,好,咱們莬兒來!”

    許心莬尋思片刻,作了一首還算工整的詩,老夫人賞了一支金釵。

    那金釵雖老舊,但上面寶石閃耀,可見值錢。

    許心莬后,云慕思、云慕嵐也不甘落后,立即作詩一首,得了東西,喜滋滋的去一邊比量了。

    云暮煙、云梓涵就比較有才學,詩做的極好,老夫人十分高興。

    庶女尚且如此,那嫡女肯定越發的好了。

    “好好,都好!”

    云翳、云縼也上前作詩,老夫人給的也是狼毫筆。

    大房都得了賞,二房卻沒有一個人動。

    老夫人看著云錦年,“年姐兒,你來一首!”

    云錦年很想說,我早些年都沒讀過書,認過字,我能作詩?

    但,不爭饅頭,爭口氣。

    云錦年站起身,“是,祖母!”尋思片刻說道,“今夕為何夕,是夜斗回北,明朝歲起東。春風來不遠,只在屋東頭,守歲家家應未臥,爆竹聲中一歲除!”

    云錦年的聲音很清,很淡。

    有些寡歡的意味在。

    但不得不說,詩意卻是極好,將除夕說的淋漓盡致。

    好一句守歲家家應未臥,爆竹聲中一歲除!

    云麒沒有說話,只是專心的看著云錦年。

    云讖錯愕之后,夸道,“年姐兒這詩不錯,極好,極好!”看向老夫人,“娘,您可得重重的賞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