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本想留下來,可云錦年堅持。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喊奶娘一聲!”

    云錦年頷首。

    元氏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間,把門關上,

    云錦年慢吞吞的坐起身,揉捏著被子。

    今日一出苦肉計,所有的一切都在算計之中,想來過了今天之后,應該沒人敢隨意踐踏她了。

    畢竟鬧騰起來,誰都落不下好。

    看今天就知道了。

    云錦年一個人靜靜的想著,沒來由又想起了夢里的墨兒。

    那個不會說話,不會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可是一開始,那孩子不是這樣子的。

    他活潑開朗、聰明懂事,只是后來發生太多的事情,墨兒才變了。

    是被嚇住了嗎?

    云錦年揉著太陽穴。

    她不要像夢里那樣子,活的那么憋屈,活的那么沒有尊嚴。

    一個身影跳進了屋子,悄無聲息,云錦年壓根沒有察覺。

    暈黃的油燈下。

    楚御一步一步慢吞吞的朝床邊靠近,在看見云錦年慘白著小臉,額頭上抹著透明的藥膏,能夠清晰的看見傷口。

    “才一天不見,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了!”楚御出聲。

    云錦年忽地抬頭,看向靠的很近的楚御。

    錯愕了片刻,隨即鎮定下來,“你什么時候來的?”

    “來了一會,也觀察了你一會,不過說真的,你一點都不像十歲的樣子!”楚御說著,在床邊坐了下來。

    從懷里摸出一塊帕子,輕輕的擦著云錦年的額頭。

    云錦年也不掙扎,淡淡的看著他。

    先擦干凈了她額頭上的藥膏,又重新抹上他帶來的藥膏,“嗯,以后一日三次,不要沾水,三天后這傷口就會愈合,半個月后痊愈,連疤痕都不會留,當然,要忌口!”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云錦年問。

    說她不像十歲的樣子,可他呢?

    也不像夢里的他,那么冷酷無情,那么的狠辣。

    “因為我還等著你解毒!”

    這個理由很好。

    云錦年信了。

    “等過年后吧,過年后,我會請求去影慈庵!”

    “那么多庵堂,去影慈庵做什么?庵堂那么小,尼姑也就那么幾個,還清苦!”

    “那里清凈!”

    這只是其一,其二則是影慈庵的住持慧靈師太醫術高深,懸壺濟世,走遍大楚國,若是能得她指點,或者帶著行走游歷,她的醫術定能突飛猛進。

    “哦,那我立即派人在影慈庵邊上蓋個茅草屋,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好!”

    楚御也不走。

    就坐在床邊上。

    云錦年年紀小,更沒人教過她男女授受不親,在那夢里,她接觸的男子也有限,更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間,就失去了楚連歌的心。

    也不攆楚御,兩個人就那么一坐一靠,各自想著心事。

    窗戶外,雪越下越大。

    院子里,房屋上,已經堆積的很厚很厚了。

    許久之后,楚御才問道,“今天怎么回事兒啊?”

    “沒什么,就是被冤枉,然后被懲罰了一下!”

    漫不經心,無所謂。

    因為一切本就在她算計之中。

    “那你為什么不哭?”

    云錦年聞言,錯愕的看著楚御,好一會才淡淡說道,“我已經哭過了,為什么還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