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過了大半年。
青云坊市外的廠區宿舍內。
一個身著簡樸布衣的姑娘,正抱著花漪的胳膊搖來搖去。
“花姐姐,沒想到咱們也有被人尊重的一天呢!”
她的眼中滿是高興的笑意。
自從離開了風月閣,不再從事那種工作,來到工廠之后。
她發現,這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大家都吃著員工食堂,住著同樣的宿舍。
無論修為與身份的高低,所有人都同吃同住。
每個人都認真做著自己的活計,沒人再對她頤指氣使。
“花姐姐,之前我聽別人說,廠里面在考慮提拔你做主管呢。”
“是哦。”
花漪眉眼含笑地點了點頭。
“好啦,時間不早了,咱們去吃飯吧。”
“好!”
姑娘開心地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花漪跟在她的身后,臉上依舊掛滿了笑意,可她的眼底卻浮現出一絲憂慮。
她重新回到南荒已有半年了,也見到了那個人。
只是沒想到的是,曾經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如今已經是南荒之主了。
更沒想到的是,在他的帶領下,南荒人民的生活竟然越來越好。
不說與西川那種魔窟相比了。
哪怕是她曾經去過的東海,那里底層修士和凡人的日子都沒有在南荒過得舒適。
無他,全然是因為那位少年宗主極力推行平等。
至少在青云宗附近的幾座城里,再無一人敢恃強凌弱,威壓旁人。
“唉...”
花漪在心中嘆了口氣,眼底憂愁更深幾分。
來了半年,她從未給父親回過任何一條消息。
盡管這半年里她已經得知了孫嬰一行人真正的死因,也知道了許多別的事情。
就在今早,父親已經在質問她了。
“嗡...”
花漪手上鮮艷紅色的戒指閃過一絲光芒。
她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看了一眼前方的姐妹,又向四周掃視一眼。
見四下無人,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花漪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山下的一處叢林之中。
她恭敬地取下戒指,放在面前的石頭上面。
只見紅光一閃,血霧朦朧之中一個人影漸漸浮現。
“父親。”
花漪頭顱低垂,面帶恭敬地叫了一聲。
“說吧。”
花葬生的聲音依舊平淡,沒有絲毫起伏。
花漪反應很快,瞬間便想好了應對之言。
只見她微微行禮,道:
“父親,如今我已成為青云宗下一工廠的中層。”
“很快就能成為高層,到時就可以走進青云宗內部。”
花葬生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再次開口道:“有什么情報嗎。”
花漪知道,對方問的是孫嬰長老一行人消失的原因,以及有關青云宗那位年輕宗主和齊國的事情。
她在青云坊市內混了這么久,自然是知道了許多事情。
“回稟父親,孫嬰長老一行人的確死在青云宗內。”
“當時出現一位神秘人,一招便將孫嬰長老他們擊殺。女兒后來打聽到,那人是青云宗宗主陳川的親生父親。”
“嗯,繼續。”
花葬生微微頷首,示意花漪繼續說。
“此外,在當時的升仙大會上還出現了東海的幾位強者。”
“白云城主更是當眾與孫嬰長老對峙,并說陳川與他相交莫逆。”
花漪說著,眼底浮現一抹猶豫之色。
最終,她還是開口道:“此外還有三人。”
“分別是天涯閣主,臨海樓少東家。”
“以及紫竹宮主。”
“從當時在場的人們口中得知,這三人與陳川父親關系極好,甚至甘愿以他為首。”
花漪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將這些情報全部說出來。
但有關于陳川本身的情報,她卻是只字不提。
叢林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蟲鳥之聲。
等花漪抬起頭時,戒指上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見。
對方并沒有開口讓她回去,她便可以繼續留在這里。
念及此處,花漪神色不由地輕松起來。
相比于血靈宗,她還是更喜歡留在南荒。
至少這里沒有那么大壓力,不用時時擔心身死。
或是被他煉作血丹。
......
血靈宗。
血色王座之上。
花葬生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動容。
花漪提供的情報,與他派出去的那些探子提供的情報倒是差不多。
可唯一有區別的,就是東海那幾個人。
白云城主自不必多說,吳聊與他們血靈宗乃是“老朋友”了。
能讓花葬生感到驚訝的是另外三人。
天涯閣主、臨海樓少東家、紫竹宮主。
對于這三人,他只是聽說過他們的名號,并未見過。
可饒是這樣,他也知道這三人在東海的實力。
尤其是紫竹宮主姜瑤。
她自身就是化神期大能!
就是這樣一位東海圣地之主,竟然心甘情愿做那陳川父親的陪襯。
花葬生的眼睛瞇了起來。
“陳川...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這一瞬間,他想明白了很多。
金無救三人在齊國遇到的那位少年,想來肯定是陳川了。
有如此背景,讓南荒第一強者護道也不足為奇。
年紀輕輕,在練氣期的時候就擁有了法則之力。
其父親還能瞬間秒殺四位元嬰十六位金丹巔峰。
花葬生自認做不到如此。
“呵呵,誓要屠我血靈宗滿門么?”
“那便看看鹿死誰手吧。”
花葬生嘴角微微勾起。
隨手一揮,外面走進來數人。
“那陳川不是說什么人人平等,還要修行者下到凡俗么。”
“去吧,給他找點麻煩。”
“遵命。”
數位戴著血色面具的黑衣人應聲離去。
花葬生緩步走出大殿,看著一片血色的蒼穹,眼中滿是自傲。
的確,他不敢派人擊殺陳川。
因為他不想面對東海圣地的鋒芒。
但是,他可以給陳川找點麻煩。
不是要人人平等么?
花葬生笑了笑,“太年輕了。”
“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平等。”
陳川現在做的事情,關乎到他心中的大道。
只要將其信念擊碎,便能讓他徹底沉淪。
平等?哪有那么容易。
兩位宗主在這一刻,終于開始針鋒相對。
花葬生此時心情不錯,踱步走在宗內。
他本不是南荒之人。
偶然得到了修行之法之后,在最底層摸爬滾打,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難困苦才走到了這一步。
他的未來定然是一片光明。
又怎會被一小輩給阻攔呢?
這時,一位長老匆匆趕來,尋到了宗主的身影。
“宗主!”
“講。”
花葬生面帶笑意,輕輕點頭,說道。
“一直破壞我宗門據點的人找到了!”
“嗯?”
花葬生微微挑眉,臉上笑意更盛了。
“人呢,帶回來了沒。”
“沒...沒有...”
“嗯。”
花葬生微微頷首。
心情極好的他,此時并不準備為難這位長老。
正好,已經許久沒有出去了。
便散散心吧。
“帶我去吧。”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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