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很快也回過神，馬上縮到他懷里，雙手很自然就摟住他的腰。
紀衡臉色很難看，二話不說就先脫下西裝外套，把懷里的人給嚴嚴實實裹住。
“你先待在車上。”
他交代一句后便推門下去了。
對面的車燈筆直地照過來，并沒有因為他下車朝這邊走過來而有所收斂。
聶辭在慢慢適應了強光后，瞇著眼睛朝對面看過去。
紀衡走過去，司機從對面車里下來，對他畢恭畢敬地叫了聲：“二少爺。”
紀衡繃著臉，徑直走向后門，“爺爺。”
車窗慢慢降下，露出一張周正且嚴肅的臉，“你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拒絕了我給你安排的對象？”
“您既然都已經看到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紀耀庭側過頭，冷冷看他，“就算你不喜歡我給你安排的，郭蓓鈺也好過這個女人。”
他用著最冷靜最冷酷的話，聊起這些事來就好比在談一樁生意，一樁再普通不過的生意。
紀衡皺眉，終于忍不住反駁道：“她有名字，您別一口一個‘這個女人’。”
紀耀庭抬眼，冷笑：“沒想到她還有些能耐，居然能讓你為了她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
今天要是換作紀宸，估計早就嚇得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即便是紀尚，面對紀老爺子的怒氣，也會選擇沉默。
但是紀衡一反之前在他面前乖順的模樣，平靜地看著他，面上表情冷靜得有點可怕。
“所以，您別動她。”
紀耀庭挑下眉頭，好像是第一次正視這個孫子。
曾是他最不喜歡的孫子。
他嗤笑一聲：“同樣的話，居然能從你這個做兒子的嘴里說出來……你們父子倆還真是一個樣，都是沒用的東西！”
話落，車窗上揚。
紀衡陰沉的眸冷冷看著，直到車子從眼前開走。
很快，他的手機響起。
他接起來，紀耀庭冰冷的聲音傳過來，“今晚宴會，你不來，我就讓你這個小女朋友代替你參加。”
電話隨即掛斷。
紀衡抿著唇，臉色陰沉可怖。
“他是誰？”
聽到身后的聲音，他轉過身，聶辭已經整理好自己，這會也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
“你爺爺？”
她沒看到坐在車里的紀耀庭，不過也猜到了，能把紀衡逼得厭惡且克制，還要保持起碼的尊敬，應該就是紀家的這位了。
“嗯。”
紀衡應一聲，過去直接就牽她的手。
聶辭掙了下，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別動。”
她瞥他一眼，也就沒再掙扎。
兩人朝電梯方向走，紀衡的眉頭一直攏著，不知在想什么，表情有些嚴肅。
電梯門開啟，有人從里面出來，聶辭迅速甩開他的手，朝旁邊跨了一步，明顯不熟的樣子。
待對方出來后，她才去看旁邊的人。
紀衡環著手臂，磨了磨牙，要笑不笑地看她，“那么怕被人看到？”
聶辭低著頭往里走，“你說呢？”
他倆什么關系啊？
又不是男女朋友，頂多算上下級的同事，再說難聽點也就是P友的關系。
總之，上不得臺面。
紀衡這次竟也沒糾結這個問題，跟著走進去后，始終若有所思。
他靠在電梯間墻壁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時不時去看一眼聶辭。
他突然出聲：“我們的關系，還是保密吧。”
“……”
聶辭站在他身前，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知道她的背脊有過一瞬僵硬。
但很快又放松下來，側過頭斜睨他一眼，漂亮的臉蛋上盡是淡漠，“本來也沒打算公開。”
她說得也沒錯，從一開始，她都是最怕別人知道的那個。
反倒是他，一直以來都不在乎。
但這也恰恰說明問題，之前根本不在乎，現在卻要隱瞞……所以，他是想明白了？
不過也是，她和他，從一開始，一切都是錯的。
她的話，讓紀衡眸色冷了冷，“你……”
叮。
電梯到了。
門才打開，聶辭就出去了，想起什么又立馬回頭叮囑道：“我們本來也就沒什么關系，別說得好像我們很熟似的。”
盯著眼前的門漸漸關閉，紀衡只覺得胸口有點悶悶的，雖說刻意保持一下距離，是不想爺爺找她的麻煩。
但她用這種無關痛癢的口吻說出兩人根本沒關系……
還真是讓人不爽啊！
聶辭一路都是黑著臉，這個時間大家也是午休結束剛剛回來，坐在一起聊著天。
她回到座位里，沒理會沙娜的冷嘲熱諷，拿起紙巾就擦嘴巴，然后又是抽出消毒濕巾來擦手，最后又想到什么，直接去擦脖子……
操作一番后，這才有種稍稍解氣的感覺，好像病毒都被她消滅掉了！
“叩叩～”
桌面被輕敲兩下。
她抬頭，對上康濯戲謔的視線。
“早上，紀衡親自打的電話給你請假。”
“哦。”
聶辭面不改色，坦然得很。
康濯來了好奇，又靠近些盯著她，“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了？”
“……部長，你是不是閑得沒事干了？”
聶辭一雙清明的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
康濯秒懂，“吵架了。”
接著又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情侶嘛，難免的，我和康嬈還會因為一些小事有過爭執呢。不過，大多時候都是我讓著她，她畢竟是女人，如果我不讓著她……”
啪。
聶辭將桌上的文件重重放下，聲音很響，嚇了康濯一跳，感覺金絲眼鏡都跟著抖了抖。
“部長，沒別的事你就回辦公室吧，我要工作了。”
康濯看看她，一笑：“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他給周姜凜發了個消息：【兄弟，我覺得你還有戲。別問我是怎么知道的。】
發過去后沒多久，那邊就有了回應：【一直也沒放棄。】
康濯看罷，失笑：“還真是個情種啊。”
這邊聶辭坐在位子里，心情從最初的冷漠、氣憤，變得有些沮喪……
同時，還忍不住想要鄙視自己。
不是一早就知道沒有結果的嗎？
即便是在一起，也是各取所需。看來，紀衡比她更能適應這段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