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多,陳母和馮大嬸就打得越起勁兒,幾乎誰都不讓誰,污言穢語也一直從她們倆的嘴里蹦出來。
顧野覺得對胎教不好,于是拉著周妤往里面走,“你去休息一下,一會打完了我告訴你誰贏了。”
自打上次體檢醫生說孩子在肚子里耳朵已經發育了,顧野就常常在晚上貼著周妤的肚子說話,說是怕寶寶出來之后不認識他的聲音。
為此周妤沒少笑他。
周妤還意猶未盡,“這光知道結果有什么意思?重要的是過程......”
顧野沒法做他媳婦的主,只得摸了摸周妤的肚子,小聲說:“那些老婆子說的話都是外星人的話,你可別聽進去了。”
周放奇怪地看了顧野一眼,“姐夫,你有病吧?”
這行為放在顧野的身上要多怪有多怪,不過還夠好笑的。
周妤拍了拍弟弟的手,“沒大沒小。”
不過她看向顧野的眼神也充滿揶揄。
臭男人怪可愛的。
“讓一讓讓一讓!”
這邊打著,那邊巷子口忽然傳來了女人高昂呼喊聲,大家趕緊往旁邊走,給中間留下來一條過道。
陳圓圓和鄧志高騎著三輪車飛馳進了巷子。
看見和馮大嬸扭打在一起的陳母的時候,陳圓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鄧志高也張大了嘴巴,“陳圓圓,那,那騎在馮大嬸身上的是不是你媽啊!”
陳圓圓有些難為情地點點頭,“是,不過她咋和別人打起來了?”
然后她就看向了顧野家,正好看見排排站的四個看戲的人。
陳圓圓:“......”
不過確實看著挺精彩的。
周妤看見陳圓圓,讓她趕緊進屋子,“你快進去,別讓你媽媽看見了,一會肯定要逮你走!”
聽見周妤話的劉景天恍然大悟,“原來是陳圓圓的媽媽啊,那說得通了。”
陳圓圓給了劉景天一拳,“你什么意思?”
劉景天笑嘻嘻地說:“你媽媽剛剛也是這樣掄著大拳頭打馮大嬸的。”
陳圓圓又氣呼呼地給了劉景天一拳,然后小心謹慎地推著車進了院子。
劉景天還在外面呼痛,周放小聲說了句:“你活該。”
然后就進去幫陳圓圓收拾東西了。
剛剛陳圓圓雖然沒說什么,但是他還是敏感地看出來了她臉上的擔心。
幫陳圓圓收拾的時候周放還說:“要不我和我姐夫去把她們扯開了?老這么打也不是回事兒。”
“別!”陳圓圓趕緊阻止,她看著周放稚嫩清秀的臉,心里一暖。
周放雖然有時候看著怪陰翳深沉的,但是說到底還是個少年,心思也單純,因為敏感,也體貼。
陳圓圓說:“我媽那人我了解,你過去別被訛上了。”
她頓了頓,“我還是去看看吧。”
周放看了陳圓圓一眼,沒阻止,只是默默地跟著出去了。
有時候親情,還真就像是一根魚線似的,扎在你身上疼,扯出去,連皮帶肉。
陳母之前就看見陳圓圓了,不過是因為要壓著馮大嬸,陳圓圓又進了屋子,所以沒空喊。
現在一看見陳圓圓出來,她就開始吆喝:“還不快點過來!你就看著你老娘挨打?!”
她披頭散發的,臉上還都是抓痕。
地下的馮大嬸聽了大喊道:“你這死婆子還叫人?你還講不講武德了!?”
馮大嬸更慘不忍睹,眼睛紫了一只,嘴巴也腫了。
陳母又是一拳頭上去,“我講你娘的武德,你個糟老婆子就是欠打!”
看陳圓圓沒動,她又催促了一聲:“你就看著你老娘被打死,是吧?!”
陳圓圓這才腳動了一下。
周妤看了眼顧野,“去吧。”
顧野和周放馬上就過去把兩個老婆子給拉開了,拉的時候兩個人還難舍難分,陳母的手更是把周放給抓傷了。
“媽,你別誤傷別人了。”陳母一被扶起來,陳圓圓就走了過去。
然后毫無征兆地,她的臉上“啪!”的一聲被陳母打了一記耳光。
“讓你看見我就躲!”陳母一邊罵著,另一記耳光又準備下來。
周放抓住了陳母的手腕,眼神警告地看著陳母。
陳母被周放這狼崽子的眼神看著有點害怕,她甩了好幾下都沒能甩開周放的手,氣的她直接上嘴咬人。
陳圓圓趕緊過去把陳母給拉開,“媽,你真的夠了!”
然后回頭愧疚地看著周放,“你沒事吧小放?”
周妤也過來了,她把周放拉到了后面,看了看他的傷口,小聲說:“進去洗洗。”
周放本來還有點不放心,可是姐姐姐夫還有鄧志高和劉景天那個二貨都在外面,他點點頭進去了。
“都是你,你這個騙子!”陳母又把火氣發向了劉景天。
劉景天怕陳母打他,趕緊往鄧志高后面一躲,小聲說:“你自己非要去的,我不是還勸你了?你真是狗咬呂洞賓......”
“阿呸!”陳母馬上啐了劉景天一口,不過劉景天躲得及時,唾沫星子噴的是鄧志高。
鄧志高嫌惡地抹了把臉,然后氣呼呼地往劉景天身上擦。
那邊馮大嬸還在罵街一樣罵陳母,她披頭散發的,顧野都有點拉不住。
最后顧野煩了,干脆手一松,“去去去,你愛找打就去找打。”
馮大嬸忽然一哽,陳母的眼神也惡狠狠地看了過來。
馮大嬸想起剛剛自己臉上挨的拳頭,心里有點虛,嘴硬著說:“今天就饒你一次,以后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來啊!”陳母叉著腰看著馮大嬸。
馮大嬸又罵了幾句,然后趕緊進了自己的屋子,把門一鎖。
她這才有時間摸自己的臉,摸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他娘的疼,那死婆娘的拳頭就跟那大錘子似的,打得她牙齒都松了。
回到家,正好遇到吃完飯在收完的張玉珍,她本來心里就還有氣,看到這一幕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婆婆挨打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自己把飯給吃了,你還是人嗎你?”
張玉珍習慣性地摸摸小腹,慢吞吞地說:“媽,不是我要吃,是實在是懷孕之后挨不了餓。”
這句話一下子又把馮大嬸給堵了回去。
她沒再說什么,想起剛剛的事情只覺得委屈,破天荒地抹了把眼淚,一瘸一拐地吃剩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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