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馬艷走了，周放才和周妤說：“我端菜上桌了。”
周妤正在撈面條出來，頭也不回，“行。”
周放出去的時候顧野在晾衣服。
是剛剛周妤身上穿的那條裙子。
但是周放對顧野還是有點怨氣的，扯上周妤的事情他沒法心眼大。
剛剛那個馬艷對她姐姐的那種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但是剛剛顧野卻和自己一樣憤怒里面還透著震驚。
“吃飯。”周放對著顧野喊了聲。
不過不管怎么說，他對顧野的處理方式還是滿意的，比想象中的解氣。
顧野點頭，看向了廚房，然后甩甩手，把衣裳給脫了，也順手扔進了水池。
他上午去了修車廠，衣服上都是機油的味道，剛剛洗衣服的時候又濕了，索性就脫了。
端著面條出來的周妤一眼就撞見了裸著上半身的顧野，顧野也在看著她。
她飛快地挪開視線，“又不穿衣服，一點文明都不講。”
顧野被她這個樣子給逗笑了。
也不知道昨天早上是誰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不撒手。
他往屋子里走，“我本來就不講文明。”
氣得周妤喉嚨一噎。
沒記錯的話，這是她剛和顧野結婚的時候最經常說他的話，這人，居然這個時候還給她。
真是可恥！
不過她也發現自己的衣服被顧野給洗了。
昨天顧野洗衣服的時候，也順手把她的給洗了來著。
算了，周妤心想，看在顧野今天幫她勸住了周放又為自己出了頭的份上，不文明就不文明吧。
反正，反正吃虧的不是她！
不過吃飯的時候周妤連顧野那邊的菜都不敢夾了。
顧野也有點難為情，他不是第一次在周妤面前裸著上身，但是卻是第一次這么不自在。
周妤那害羞的樣子，就好像他是個登徒子似的。
倒是周放看得歡樂，他一邊給周妤夾菜一邊說：“姐，你看我姐夫像不像野人，野人才不穿衣服。”
聽到周放這么說顧野周妤噗嗤一笑，不過她清了清嗓子，說：
“也不像啦，野人褲子也不穿的。”
她一本正經地說完這句話之后忽然覺得整個屋里都安靜了下來。
周妤咬著筷子抬頭，左右各看了一眼，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么問題，“怎，怎么了，看著我干嘛？”
她先是問周放，周放忽然一陣爆笑，周妤無解，又去看顧野，顧野看她看了過去連忙低下了頭。
耳朵紅的幾乎滴血。
周妤抿了抿嘴，不管他們兩個，繼續吃起了飯。
另一邊的馬家可沒有這么好的氛圍了。
李大嬸和馬大叔一回來就看見了家門口濕漉漉的馬艷和馬艷手里破碎的隨身聽，還沒問馬艷發生了什么，隔壁的王大嬸就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
連帶著還有幾個吃完飯在巷子中間葡萄樹下坐著乘涼的鄰居應和。
李大嬸的臉都氣綠了，她抓著馬艷的手直問：“是不是真的？艷子你和媽媽說，是不是這樣？”
昨天周妤送來的籃子里確實有個隨身聽，因為她怕耽誤馬艷的學習，所以就沒有給馬艷。
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
馬大叔已經伸出手想打孩子了，“周妤懷著孕呢你知道不知道！你平時在家里蠻橫我和你媽媽都慣著你，你在外面對別人做這樣的事情萬一造成了什么傷害你就是犯罪你知道不？你的一生就都被毀了！”
馬大叔平時為人和藹，少有發這么大的脾氣的時候，他話一說完，一個巴掌就已經落到了馬艷的臉上。
馬艷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開始大哭，手里的隨身聽也隨之掉在地上，破破爛爛。
“你干啥？”李大嬸趕緊去拉丈夫，眼眶也跟著紅了，“你沒事打人干啥？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沒看見孩子現在狼狽樣子？！”
馬大叔甩開李大嬸的手，生氣地說：“就是你慣的！你看看她現在成了什么樣子了？快高考的人了還天天在外面玩，你看這個，這個又是什么？！”
他指的是地上的隨身聽。
李大嬸還沒有來得及去地上撿起來，馬大叔就已經一腳重重地踩了上去，指著馬艷的鼻子吼道：“你趕緊把人家的東西給人家送過去，去給他們一家好好道個歉！”
馬艷一聽又氣又急，她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說：“我道過歉了！”
馬大叔說：“我沒看見就是沒有！你等會和我們一起上門，還不進去換衣服！”
馬艷還想回嘴，可是馬大叔臉上的表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求救似的看向了了李大嬸，李大嬸雖然是心疼女兒，但是還是點了頭，“你必須道歉。”
馬艷不甘心地大哭了幾聲，然后用力地跺了一下腳進屋里換衣服去了。
馬大叔提著周妤的兩袋米準備一起送過去，李大嬸本來還想著要把魚送過去，被馬大叔給阻止了：
“你現在送過去，不是侮辱人家嗎？”
李大嬸委屈地說：“可是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想給小妤他們吃。”
“你啊，缺根筋，人家讓艷子拿回來，你又拿過去，你要周妤他們怎么想？”馬大叔對妻子是恨鐵不成鋼。
李大嬸這才反應過來，“也是，也是，還是你想的周到。”
馬大叔嘆了一口氣，想起馬艷，他心堵地說：“以后你再也不準那樣慣著她了，你看看她現在都成了什么樣子了，你說不聽就算了，有時候我的話都不聽了。”
“成績不好都不是什么事情，我們有自己的生意，大不了以后給艷子做，但是要是人品出了問題，她這輩子都要完！你看看，她現在多會撒謊？”
馬大叔說得義憤填膺。
剛剛馬艷居然還和他說什么，顧野把魚潑到她的身上，還有什么她的隨身聽是顧野踩碎的。
他是一個字都不信，至于馬艷被周妤的弟弟給推了一下，馬大叔也沒有偏袒地覺得這件事情是周放的錯。
是馬艷先拉拉扯扯周妤先的。
說起這個李大嬸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初，我也沒有想到回事這個樣子的。”
“噓。”馬大叔對著李大嬸比劃了一下，“趕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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