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今天有清倌人出閣，不如你將今晚的清倌人拍下來，錢大人的事就好說。”王中和拿出一塊手帕擦擦嘴說道。
“清倌人好說，只要大人能讓我見到錢大人。”楊凌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市儈一些，只有這樣的人，才讓眼前的這些人放心。
貪官歷朝歷代都有，反腐層出不窮，比如大明洪武皇帝就以酷法管束，可依舊還是沒辦法做到天下無貪官。
楊凌自然不比洪武，但對貪腐的態度是一致的，大烈官員的俸祿在楊凌登基后，已經有過數次調整。
一個普通的知縣俸祿漲了一倍不止，希望是通過高薪養廉結合朝廷法度來治理官場。
如今看來，效果不是很好。
王中和從心底里瞧不上這些商賈，讀書多年，士農工商的思想一直都在。
“那你先下去吧，等你拍好了清倌人送過來，見錢大人的時間，會有人告訴你的。”王中和說道。
“好，那就有勞王大人了。”
楊凌退出房間的瞬間，臉上露出了殺氣。
“公子，要不要屬下……”姜松在一旁沉聲問道。
“不必，跟老鴇說一聲，我去拍清倌人。”
“是！”
拍賣的地方就在大堂中，有一處高臺，高臺之上是一塊若隱若現的屏風，清倌人們站在屏風后面，能看到她們的輪廓，聽見她們的聲音，獨獨看不清楚臉。
大堂的二樓上，是一間間隔開的雅座，一般都是為豪客們準備的，若是你怕被人看出身份，也可以將簾子放下來。
比如身為左參議的王中和，與一眾官員就在一處簾子后的雅座上。
有了韋如雪從中說話，老鴇將楊凌安排在了靠前的雅座里，能一眼看清楚大堂里的情況。
韋如雪戴了個面紗，與楊凌一起，坐在雅間里。
“公子，消息已經送出去給房大人了。”
楊凌沒說話，輕輕點頭，雅間沒拉上簾子，楊凌與韋如雪耳語時正好被簾子后的王中和看到。
王中和總覺得韋如雪在哪里見過，便問起了身邊人，身邊人在看過后，都說不認識。
最后叫來了老鴇一通詢問，事先韋如雪早已下了封口令，不能說穿她的身份。
“大人，既然他要見錢大人，有求于你，不如在拍賣結束，讓他將女子獻給你！”身邊有人說道。
王中和好色是出了名的，但又懼內，每次招惹的清倌人，都不敢養在外面，怕讓家里人發現，一般會推給身邊的人。
只要有拍清倌人的場合，他都會來，當初能成為布政使司的左參議，也是他用拍來的清倌人換來的。
“這個不太好吧？”
嘴上說著不太好，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屬下的人哪里不明白意思，召來了老鴇，讓她們過去給透個話。
聽到消息的老鴇心急如焚的找到了韋如雪。
“東家，王大人那邊說是等拍賣完了，讓公子將你送給王大人。”
韋如雪臉色一變，臉上頓時冰冷天下來，銳利的眼神看向老鴇，老鴇頓時嚇得雙腿發軟。
“是那邊大人們說的，東家，要不我過去與他們說說！”老鴇說道。
“不用，就回去告訴他們，等拍賣結束了，我會親自將人送過去的。”楊凌打斷道。
韋如雪瞪了老鴇一眼，厲聲道:“沒聽到公子說的話嘛？”
“是！是！我這就去說。”
得到肯定答復的王中和等人大喜，這位翰州來的公子哥看來很好欺負。
突然間，大堂中一陣躁動，王中和等人眼神中驚駭不已，沒想到是房玄齡。
大堂中的房玄齡一身便裝，他來玄武城有不少時間了，城中的官家富商大都認識他。
都沒想到這位朝廷閣臣能來這里，頓時讓開一條路來，幾個老鴇剛想上前，被雅間中的豪商給攔了下來。
戶部尚書，內閣大學士，哪個身份能被他們巴結上，都是前程無憂的。
“眾位，老夫聽聞秦淮河的清倌人拍賣是一絕，便想著來瞧瞧，沒叨擾你們吧？”
房玄齡態度溫和，與白天在布政使司的時候大相徑庭，王中和等人沒出現，朝廷有律法規定，官員是不能逛青樓的。
不過這句話也都是擺設，基本上都是睜一眼閉一眼，但王中和不確定房玄齡的意圖，自然不敢輕易露面。
“大人，他怎么會來？”
王中和笑著說道:“朝廷的閣老也是人，與咱們沒什么兩樣，看來這位房大人，也不是很干凈。”
“要不要去知會錢大人一聲？”
“不用！”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攀上房玄齡這根高枝，一個布政使還算什么，錢伯益深諳官場多年，這里面孰輕孰重哪能不了解。
“老鴇，去將房大人請到我們這里來？”王中和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對，補充道:“你將房大人帶到二樓來，其他的事不用管。”
正好房玄齡也瞥見二樓雅座的楊凌，天子居然這么快就到了玄武城。
剛剛得到韋如雪的傳信后，換了官服就趕了過來，來的路上，他在韋如雪的傳信中大概明白了楊凌的意思。
豪商們的簇擁之下，房玄齡也上了二樓，個個豪商掃榻歡迎，但王中和的出現，讓他們瞬間沒了心思。
“下官王中和，拜見房大人。”
“你是左參議？”房玄齡故作驚訝道。
“大人，此處人多嘴雜，不如移步雅間？”王中和笑著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大人，今天就不打擾你了，老夫有個從翰州來的小友在。”
說著房玄齡就朝著楊凌所在的雅間走去，不由得讓王中和等人重新來審視楊凌的身份。
“他們怎么會認識？”
“房大人主政過翰州，與翰州的人認識不足為奇，看來這位公子的身份不簡單。”
房玄齡對楊凌的示好是故意做出來的，前腳房玄齡剛來玄武城不久，翰州的富商就來了，這其中有什么蹊蹺王中和有些摸不透。
“剛剛那位翰州來的有說是做什么生意嘛？”
“倒是聽老鴇說過一嘴，好像是翰州的糧商，翰州缺糧，只能從別處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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