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山？”沈清辭眉頭一皺，“你想去那種地方？”
桃夭疑惑地望了過去，心里忽然有了點不太高的預感，“你知道鬼神山？”
“那是一個很有名的兇地。”沈清辭眉頭緊鎖，道：“那里是骷髏淵中怨氣最濃的地方，據說整座山都是由白骨累積而成。”
“且這座山滿是禁制，會壓制入山者的修為，就算是神到了那，也不能幸免，因此而得名鬼神山。”
桃夭不知道這座山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淵源，不由得睜大了眸。
她磕磕絆絆地說：“那……此去豈不是危險至極？”
本來桃夭對重塑功法的事，就沒幾分信心，聽完他這么說，更加忐忑了。
沈清辭見她如此不安的樣子，臉上的凝重消退了些，緩聲道：“比起這個，你還是更該與我說說，為什么非要去這種鬼地方不可吧。”
桃夭頓了一下，回道：“因為我覺得這座山里很可能藏著我需要的東西。”
“畢竟按徐太爺所說，當年……我就是靠這座山里精進功法的。”
桃夭沒有把所有的事告知沈清辭。
不過沈清辭通過她的只字片語，也能多少猜出個大概來。
多半是徐太爺這么說，她也就這么信了。
想到這里，沈清辭看桃夭的眼神有點恨鐵不成鋼，“怎么那個徐太爺說什么你都信？”
“萬一他是騙你的呢？”
桃夭很認真地搖了搖頭，道：“他要是想害我們，先前有那么多次可以動手，為何非要將我們誆騙去一座山？”
“反正我相信徐太爺說的話。”
許是原主殘留下來的影響，令桃夭始終無法對徐太爺生出惡感，她也堅信后者絕對不會害她。
沈清辭知道桃夭有多犟。
只要是認定了的事，很難再改變她的想法。
于是他也不再勸了，視線緩緩下移，落到她手里拿著的東西上，問：“這是什么？”
“這個啊，是徐太爺給我的九陰功秘籍。”
桃夭說著，忽然想到要是有沈清辭在，說不定能看出這秘籍里她看不出的東西。
于是她便提議：“反正這一夜也快過去，現在想睡也晚了，你也沒別的事可干，不如來陪我鉆研一下吧。”
桃夭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上的秘籍。
看得沈清辭不禁眉毛一挑，“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
四肢著地趴在地上的公孫青看著眼前的兩人如此親近，甚至都有種別人插不進去的感覺，急得在地上蹦跶。
桃夭因此才注意到它，愧疚地蹲下身，揉了揉狐貍腦袋，“不好意思，把你給忘了，既然如此，那你也跟著一起來吧。”
說完，就要伸手將狐貍重新抱入懷中。
然而還沒抱到，毛茸茸的狐貍就再次被人截胡了。
“少尊需要細心研究功法秘籍，不好分心，這只狐貍還是我來照看較為妥當。”
沈清辭一手抱著狐貍，連掙扎的機會都不給，就踏進了桃夭的臥房。
桃夭在地上蹲了一會兒，也跟了進去。
到屋里后，他們收拾了一下把桌子空出來，隨后將秘籍攤開擺在了上面。
從第一頁開始看，入目的功法解釋詳細又全面，頁角處甚至還有人用娟秀的字跡清晰寫了注解。
公孫青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來這是何人的筆跡，激動大喊：“這是魔尊你寫的注解，我認得。”
誰知桃夭愣了一下，首先注意到的竟然不是這個，而是：“你會說話了？”
公孫青僵住了，方才看到魔尊留下來的注解太過激動，一時竟忘了魔尊本人就在身邊。
而他恢復了聲音的事情，桃夭還不知曉。
“抱歉……魔尊，我不是故意想隱瞞的，只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公孫青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下就蔫了，耳朵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桃夭見他這樣失魂落魄，正想原諒。
沈清辭卻忽然插了句口，語氣略有些陰陽怪氣地說：“是啊，只是當狐貍當習慣了，一時反應不過來說。”
“要不是剛才不小心說漏嘴，還不知道要到何時你家魔尊才能得知你恢復的事情呢。”
沈清辭的話冷不丁點醒了桃夭，讓她知道雖然這不是件多大不了的事，但卻掩蓋不了，公孫青有意想要隱瞞的事實。
桃夭的臉色冷淡了下來，冷冷吐字道：“下不為例。”
“是。”公孫青不敢有異議。
經過個小插曲之后，桃夭的注意力又從公孫青身上，轉回到了秘籍上。
她撫摸著書頁，雖然紙張陳舊，但那上面的字跡卻未受到絲毫影響，清晰明了，像是剛寫上去不久的一樣。
桃夭有些愣神地問公孫青，語調莫名艱澀，“這真的是我寫的？”
公孫青不知道眼前的魔尊，早已經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了，自然也明白不了桃夭的異狀從何而來。
他只是眷戀地看著那字跡，用舌頭輕輕舔砥，好似這樣就能跨越時間碰到從前對他愛如珍寶的那個人，“這就是魔尊你的字跡，我決不會認錯的。”
“以前你教過我練字，只教了一次，我回去后對著你紙張練習了好久你的字跡，所以對你的筆法深刻入骨。”
狐貍抬起頭目光溫柔地注視著桃夭，若不是知道這是公孫青變的，很難想象一只狐貍，竟然會擁有如此人性化的情感。
但桃夭卻不敢與它對視，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深藏其中的情感灼傷。
她十分清楚，公孫青所眷戀和懷念的那個人，都不是自己，她只是個占了別人身體的外來者而已。
要是讓公孫青知道，還不知道他會傷心成什么樣。
桃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等回到魔殿以后，那些能遣散的男寵……就讓他們都散了吧。
這樣沉重的感情，她承受不來。
桃夭久久沒說話，沈清辭亦未發一言，只是眼眸沉沉地注視著她，似若有所思。
屋子里一時間只有翻動書頁的聲音。
過了會兒，桃夭忽然看到一行字，瞳孔緊縮，“沈清辭，你快來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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