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塞爾陷入沉思。
創造新物種是希爾維特的提議,他害怕孤單,自己也沒時間陪他成長。
所以他愛上了造物主的游戲。
他對待人類就像自己的親孩子,賜福的時候賜予了世上所有美好的品德。
可惜后來孩子變壞,白養了。
自己捏了不少黑暗造物,比如沼澤巨人、蘑菇精靈,枯藤怪物.....
反正他不在乎外形,每樣造物隨便恩賜一點天賦便足夠。
因為私心,他沒有把智慧賜給任何一種黑暗造物。
人類一旦掌握神的智慧,還會甘心當人嗎?
事實告訴他,自己做的是對的。
“我送了他們——勇氣。”
...
光明與黑暗的戰爭一觸即發。
這場戰爭并非由神明發起,而是光明信徒與黑暗信徒之間你死我活的斗爭。
光明為了維護現有統治,黑暗為了爭取活下去的權益。
反倒是被信徒打著旗號的光明神與黑暗神異常平靜。
戰爭開始的前一天,光明信徒來到神像前祭拜,祈求光明神能賜予他們勝利。
回到神座的希爾維特并未理會信徒的祈禱。
腦子里反而在思考時夏吃早餐沒,伊澤塞爾有喂她喝牛奶嗎?
神厭倦世人,信徒無法得到回應,請出光明女巫用塔羅牌預測戰爭的結果。
可當女巫擺放好塔羅牌后,所有的牌毫無征兆自燃起來。
光明大祭司臉色鐵青,沉默片刻后,來到士兵面前,笑著宣揚光明神已經賜福,這場戰爭必定會以正義勝利結尾!
無知的信徒充滿信心奔赴死亡。
希爾維特冷漠看著一群螻蟻為了名利你死我活,這場戰爭他和黑暗神都無法阻止。
因為——世界已經不屬于他們!
...
神明之戰一個月后,尸橫遍野。
冰冷的鎧甲上泛著血光,白色旗幟被馬蹄踐踏,利劍插在尸體上,許多投機者會藏在尸體堆里面。
等戰爭結束,他們爬起來搶走尸體上的財物,卷走箭矢和利劍,賣給需要的人。
無論光明信徒還是黑暗信徒都可以。
誰給錢多就行。
已經有人趁這個機會發了不少戰爭財,他們熱切無比希望戰爭能夠長久。
黑暗造物沒有光明造物的指揮和狡黠,全憑一身勇氣,很快在龐大的攻勢下顯露頹廢。
而他們信仰的黑暗之主只是冷眼旁觀。
悲憤之中不知道哪個精靈罵了一句:
“老子是私生子嗎?撿來的也不至于眼睜睜看著被打死!”
伊澤塞爾品嘗著葡萄酒:“可能吧。”
黑暗造物:“......”
黑暗造物蠢蠢欲動,光明信徒則是正大光明開始造反。
光明大祭司怒氣沖沖來到圣庭教堂內,指著光明神開始破口大罵:
“為什么?!我們已經贏了,為什么你要拋棄我!達瓦列家族不過是戰爭販子居然想和我爭權奪利!”
“神到底存在嗎?!如果存在,為什么看不到我的努力?”
“千百年來,我們傳教,為偏遠地區播撒光明,我們為您奉獻了一生!!你就是這樣對待信徒的嗎?”
大祭司忍受不了權力更迭,來到教堂亂發脾氣。
但他沒想到,戰爭是自己主動挑起,為的只是滿足自己的私心。
可權力被有心之人搶奪,自己反倒被趕出政治中心。
大祭司雙眼漲紅,抽出權杖對準神像便想砸下去。
不料一根利箭比他更快刺透自己的胸膛。
新任掌權者是尼諾曼家族的長子,他家富可敵國,趁著戰爭組建了自己的軍隊迅速崛起并占領了圣庭。
與其他光明信徒不同的是,他不信光明神,他只信自己手中的利劍。
......
伴隨著一座又一座光明神像被推倒,尼諾曼.瓦爾在每一座城市樹立起自己的雕像。
這一舉動惹惱了光明信徒。
信仰是什么,是精神支撐,人可以被打敗,但信仰不會消失。
在神創造的世界,信仰如同喝水吃飯一樣被刻入骨髓。
他們對光明神不一定虔誠,但絕對忠誠。
讓他們放棄信仰改信人類?
去死吧!
因此在還未結束神明戰爭時,光明信徒內部戰爭已經打響。
光明信徒和無信仰的信徒展開激烈廝殺。
雙方損失慘重的情況下,黑暗信徒終于第一次運用戰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最后的結果就是三方人馬都殺紅了眼。
等到人類深深陷入戰爭,家園所剩無幾的時刻,王座上的希爾維特與伊澤塞爾同時降臨。
時夏第一次學會騎女巫掃把,還在掃把桿上安裝了一個小坐墊,繞過無序的枯枝落葉,在天際翱翔。
肩上的烏鴉筒子提醒任務完成度已經高達80%。
淅淅瀝瀝的小雨,神所經之處生命再次回歸本源。
亡靈化成灰燼在戰場盤旋,時夏能感受到這里全是不甘的亡靈氣息。
希爾維特穿著白色的圣袍整個人呈現半透明狀態。
伊澤塞爾嘴上嘲諷,眼中卻異常平靜。
“終于肯為你的愚蠢行為買單?”
希爾維特無措搖頭:“當初他們很可愛。”
哪個熊孩子嬰幼兒時期不可愛呢?
但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一味朝神靈索取,作為造物者的他也感到厭煩。
隨著亡靈聚集,希爾維特整個身軀開始越來越透明。
但他本人人卻沒有在意,反而抬頭看向空中的時夏:
“夏夏,吃午餐了嗎?”
好似只是遇見熟人熱情打了聲招呼。
時夏誠實回答:“沒吃,怕看到戰場吐出來,影響我的形象。”
希爾維特笑得溫和:“很抱歉,這個世界如此糟糕,一定沒有你原來的世界好。”
時夏面色扭曲:“倒也不一定。”
藍星每一個讀書人打工人恨不得原地爆炸,哪來的美好可言。
和好友敘舊結束,希爾維特看向紅色瞳孔的伊澤塞爾。
“哥哥,我累了。”
神的一聲嘆氣,輕如風。
千萬年前,他耗費一大半神力創造人類、山川、河流、冰雪。
自以為建造了美麗的新世界。
沉睡過后,神力衰竭,創造者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旗幟。
人心臟惡,他任由信徒自取滅亡。
伊澤塞爾上前摟住弟弟:“別怕,我永遠在這里。”
自始至終,黑暗神都是理智清醒的一方。
他在黑暗中沉睡,積蓄力量。
希爾維特閉眼之前忍不住道:“或許我們當初不該分開。”
伊澤塞爾緊緊摟住半透明的身體,神色中滿是溫暖。
“那就不分開。”
話音剛落,黑暗神的身體也開始消融。
兩人身體化為虛影,濃墨與純白如同水流環繞融合,身影逐漸扭曲,天地萬物開始消融。
神創造的東西,有權利收回。
伴隨著萬物的消失,神力又重新回答了神手中。
只是此時的神已經融合完畢,只剩下一位異瞳的男人站在原地。
時夏目瞪口呆。
“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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