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前一夜,周韻書還是違背父母之命,偷偷給周齊書塞了一堆東西。
護膝,衣服,還有一個同心結。
時夏的凌霄閣卻空蕩蕩,當晚,她找筒子要了點之前沒用完的藥粉。
各種混雜直接摻進了周齊書的安眠湯內。
周齊書毫無警惕喝了安眠湯一夜好眠。
清晨,無數舉子來到考場外。
夫人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準備了兩份。
“身體重要,遠夏,若堅持不住,不要為難自己。”
“齊書,好好考,娘等你報喜。”
夫人拉著二人的手,一番傾訴衷腸。
可惜時夏面無表情,周齊書也不領情。
輪到時遠夏是保重身體,到了自己就是必須考取功名,偏心又何苦惺惺作態?
“夫人,時候不早,我先進去。”
周齊書一把甩開夫人的手,頭也不回朝考場走去。
時夏也不著痕跡后退兩步,跟在周齊書身后進去。
夫人在背后直抹眼淚:“我太難了,他們都怨我,都怨我啊。”
彩椒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夫人自己糊涂,能不怨么。
但是身為奴婢,她提醒一次是盡忠,再多可就是不知好歹。
時夏搜身時,筒子用了障眼法,很快她就被分配在一個小隔間。
時夏翻閱試卷后,提筆開始寫。
另一邊周齊書看到試題,頓覺的龍馬精神,胸中有說不完的溝壑。
他下筆如有神,寫起來像是忘記時間。
直到深夜,他方覺肚子餓,從母親給的包袱里拿出兩個餅吃。
第二天一早,周齊書是被疼醒的,一個屁接著一個屁。
直接把隔壁臭醒。
“兄臺,有病就去廁所。”
“臥槽,臭死了,靈感都被熏沒了!”
周齊書趕緊跑去廁所,一頓拉后,他終于感覺肚子好些。
可惜剛坐下握住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覺又來了。
他忍著疼痛寫了三個字,又匆忙跑去廁所。
一上午,循環往復。
周齊書整個人都快拉虛脫了。
直到中午,他看到包袱里的餅,周齊書臉上閃過不可置信,隨后一把將所有的干糧全部打翻在地。
原來如此!
娘,你好狠的心啊!
考試結束當天,時夏略顯疲憊走了出來。
古代的科舉比現代考試更折磨人,一連許多天,她整個人都不好。
不過...應該有人比他更慘。
周齊書眼眶深陷,整個人消瘦不已,腿腳發軟,身上臭氣熏天。
小廝看到后,立馬扶他出來。
“兒啊!你這是怎么了?快回家請大夫!”
周齊書一把推開夫人:“少惺惺作態!都是你在我食物里下毒,害得我在考場出丑!”
隨后他又指著時夏,“這下好,我沒寫完,你不用擔心我考的比你親兒子好!”
夫人呆愣在原地,時夏站出來解釋:
“齊書兄,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娘親為你做糕點,準備用具,你怎可辜負母親的好意?”
周齊書徹底喪失理智:“好意?他不過是怕我考的比她親兒子好!”
時夏假裝為難:“齊書兄,若是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你莫要太過傷心苛責。”
周齊書怒火攻心,本就對侯府不抱期望,如今科舉的路又被阻攔,雙向刺激之下,他差點瘋魔,直接撞向路邊的馬車。
“攔下!快攔下他!”夫人急忙吩咐。
最后下人把周齊書綁起來,帶回了長寧侯府。
可這一幕被所有舉子看在眼里。
“齊書心胸未免太過狹隘,不就是一次考試,不行還有下次。”
“丟了世子之位,又沒考好,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
“當街頂撞長輩,實屬不該,罪當罰!”
“不知遠夏成績如何?”
“瞧他淡定的姿態,應該不錯。”
“得了吧,即便他落榜,也是侯府世子,總比瘋了的那個強。”
長寧侯前世子周齊書考試失態當街發瘋的事情傳開,害的長寧侯上朝都被人嘲笑。
下朝回到家中,看到夫人擔憂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混賬東西,還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夫君,齊書他也是...太傷心罷了。”夫人企圖為周齊書開脫。
長寧侯長嘆一口氣:“是你太縱容他,才養成他這副不成器的模樣。”
“傳我命令!即日起,周齊書不得離開落雪樓半步。”
“你...好好反省該如何教養孩子!”
夫人當場癱軟在地,這算是成婚多年來,侯爺對她說的最重的話。
當晚,侯爺宿在周姨娘處,氣地夫人又多摔了一個花瓶。
時夏靜靜看著侯府波瀾四起,所有人都在極力忍耐,才沒戳破合家歡樂的一層表皮。
終于,到了放榜時刻。
時夏成績排名第十五。
雖然不是榜首,但這個成績依舊算可喜可賀。
當天下午,喜報敲鑼打鼓進入侯府,長寧侯臉上總算多了些笑容。
“呵呵,同喜同喜,哪里,都是孩子自己努力。”
府中唯一的喜事沖淡了陰霾,夫人更是高興直接給所有下人都包了紅包。
喜事傳到落雪樓,周齊書一臉戾氣問:
“府中發生了何事?”
小廝低頭,眼角青紫:“今日...是放榜的日子。”
濃墨滴在白色宣紙上,瞬間黑了一片。
他隨手丟下筆:“呵呵,是啊,時遠夏考的如何?”
“第,第十五名。”
回應他的,是書冊掀翻在地的聲音。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周齊書雙手錘桌子,眼圈布滿紅血絲。
等周齊書發泄完,屋內已經一片狼藉。
小廝鼓起勇氣:“少爺,如今局勢已然明朗,若您再不主動出擊,怕是更沒有容身之處。”
周齊書閉上眼努力平心靜氣:“怎么出擊?連科舉這條路都被阻攔,我還能如何!”
小廝提醒:“還有韻書小姐呢!您忘了,韻書小姐一直傾心于少爺。只要少爺成了侯府女婿,便能安身立足。”
“對!我還有韻書。”周齊書目光無神,怔然發癲。
“沒錯!韻書一定會歡喜,能和我長相廝守是她最大的心愿!”
周齊書眼中綻放著癲狂的目光。
小廝告退后,來到時夏的凌霄閣,成功領了賞錢。
“繼續觀察,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你妹妹的病,我已經讓大夫去抓藥了。”
小廝跪地磕頭,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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