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內心深處,皇帝還是松了口氣。
甚至隱約有些高興。
時慕手握重兵,和哪個皇子結親他都不放心。
即便是出身卑微的六皇子。
“時愛卿請起,是老六太過放肆...”
話還沒說完,時慕又開始哭:
“陛下!此非六皇子之過,實在是小女身份低微,配不上六皇子,請陛下莫要苛責皇子殿下!”
皇帝滿頭黑線。
將軍的女兒,身份能差?
但時慕這句話,給足了他面子。
再怎么樣,皇家被退婚,說出去也丟臉。
“咳咳,既是如此,朕做主,取消婚約!”
時慕實打實磕了一個響頭,連高坐在上首的皇帝都聽得見。
“謝陛下隆恩!”
磕頭磕得好,皇帝心情也變好。
“時愛卿乃朝廷重臣,為表補償,朕愿收時夏為干女兒,賜封夏光公主!”
早朝結束,時慕頂著額頭上的大包和滿朝大臣的羨慕回到了家。
試問誰取消了皇室的婚約還能給女兒討個公主封號?
時慕心里樂開了花。
回到家,他便找到女兒:
“夏夏,還是你高!我今天豁出去面子,哭一哭,陛下居然真的不生氣!”
時慕今天在朝堂的一舉一動全是時夏教的。
首先,要哭,哭地越大越好。這樣皇帝便明白取消婚約只是一時沖動,時家也很后怕。
第二,一定要把退婚的責任攬在時家身上,千錯萬錯皇帝沒錯!
最后,磕頭一定得誠心實意,太假了皇帝看不出來。
果不其然,時夏把老皇帝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系統:【...高!實在是高!萬萬沒想到宿主還有宮斗天賦?】
時夏眼中閃過一抹危險:[怎么,在你心中我就是只會武力的大老粗?]
系統心虛:【我可沒說!】
主要是前幾次時夏都是暴力解決問題。
讓它誤以為宿主智商不夠,武力來湊。
時夏心中記了筒子一筆,心中默默盤算自己的任務。
扶持太子殿下。
關鍵是太子已經是太子,只要不出錯,那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再加上六皇子如今得不到將軍府的支持,對太子來說根本不足為懼。
時夏懶散的想,自己完全可以混吃等死,等皇帝死了,太子自動繼位。
【宿主您忘了嗎?還有穿越女蘇悅榕呢!而且如果宿主不做任務,即便太子登上皇位,任務也會被判失敗。】
蘇悅榕是丞相府庶女,自幼不受寵,結識了同樣不受寵的六皇子。
二人惺惺相惜,狼狽為奸。
[明白,我會找機會靠近太子,輔佐他繼位。]
六皇子府。
容祁和蘇悅榕晚上折騰到很晚,第二天至中午才起床。
早朝巳時已經結束,他們還不知道皇帝取消婚約的事情。
“糟了。婚后第一天得回宮叩拜父皇母后!”
容祁急忙穿鞋系腰帶。
蘇悅榕趴在床上,不經意提點:“郡主姐姐也睡遲了嗎?昨晚新婚,姐姐一定難過的一夜無眠,所以早上起來遲了,祁哥哥不要怪姐姐好不好?”
容祁口頭安慰:“你放心,我不怪她。”
內心實則把所有錯誤都推到時夏頭上。
哪有新娘子嫁過來第一天便睡過頭!
還是皇家貴胄!
要不是時夏睡遲沒來提醒他,他怎么會遲到!
蘇悅榕把容祁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露出勝利的微笑。
接下來,便是等時夏過來,讓她看好戲。
兩人等啊等,時夏沒等來,卻等來宮中的御前主管張月英。
張月英是御前大紅人,皇帝心腹。
容祁無比恭敬請對方進來喝茶。
張月英瞧著六皇子誠惶誠恐的模樣。
心中感慨這又是一個拎不清的。
對他一個閹人畢恭畢敬,卻敢落時將軍的面子!
這個智商恐怕與皇位無緣!
“殿下,奴才奉旨帶幾句話。”
容祁立馬下跪,像是聆聽圣旨一般虔誠。
“多謝父皇惦念!”
張總管嘆了口氣:“你既娶時將軍女兒,便好生對待,如今鬧了這一出,有損天顏,便好生在府邸閉門思過,抄寫佛經三十卷,以正身心。”
有損天顏??
容祁腦子里什么都不記得,唯獨記住了這句話。
他干了什么讓父皇覺得丟臉?
難不成父皇要囚禁他?!
對!他娶了時夏。
一定是時夏做了什么錯事惹父皇不高興!
“張公公!賤內無禮,惹得父皇不高興,望父皇開恩,饒了兒臣!臣愿意降妻為妾,以示懲戒!”
張公公向來睿智的大腦此刻也有些轉不過來。
緩和好久,他似乎才明白六皇子的意思。
搞得他也有些無語。
張月英深呼吸一口氣:“殿下,您今兒個可能不清醒,您沒成婚,哪來的賤內。”
“沒成...?”
不可能啊!昨天時夏才嫁過來!!
“昨個兒您丟下郡主不去接親,時將軍失了顏面,已經取消了婚約。今早陛下也認同取消婚約,您啊,糊涂!”
容祁愣在原地。
取消婚約?!
他怎么不知道。
不可能!
時夏像個跟屁蟲一樣粘著自己,怎么舍得取消婚約!
不行不行!他得問個明白。
等容祁回過神,張公公已經走了。
他立馬召喚沈舟。
“怎么回事?我讓你去接親,你怎么辦事的!”
沈舟將事情經過全部復述一遍。
容祁氣地跳腳:“這么重要的事,你為什么不早說!”
沈酌嘴角抽搐:“昨日屬下便想稟報,您和蘇小姐在房內,不方便。”
容祁指責的話噎在嘴邊。
來回跳腳半晌后,他忍無可忍:“該死的時夏,竟敢在我面前拿喬!”
第二天一早,時將軍府收到了一個小乞丐送的書信。
上面寫著:“寅時,月桂樹下見。”
時夏沒理,一覺睡到天明。
容祁在月桂樹下故意遲到一個時辰,卻依舊沒等來對方的身影。
奇怪,難道沒等到他直接走了?
不可能啊!
時夏認出他的字跡,即便是一整晚也會等!
她這個傻子,向來好欺負。
可容祁在月桂樹下等到天明,也沒等來時夏。
于是他第二天又讓小乞丐送了一封信。
上面寫明一定得等他!
時夏收到信后,看都沒看,直接撕了。
當晚,六皇子準時到,卻再次被放鴿子。
寒風中瑟瑟發抖等到天明。
回到府邸后,他光榮感冒。
蘇悅榕一邊照顧,一邊埋怨:“時小姐也真是,不來也不知道說一聲,害得殿下白等。”
容祁縮在被子里:“我看她純屬討打!等我病好后,一定讓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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