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閉目養神，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半晌，才聽見顧北說道：“不是。”
這兩個字，冷漠而疏離。
對面的女同志見狀，也不敢再問他問題了。
沈南意吃瓜吃到一半，有點沒意思。
這個年頭，多少人見過一面就可以結婚的了？
按照這兩位同志的進展，比火車的速度還慢，晃悠悠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到站。
沈南意原本以為接下來會好無聊，沒想到沒安靜一會，坐在她對面的姑娘，就開始蠢蠢欲動。
人家先是用腳蹬了她一腳，沈南意一開始只當人家不小心，所以沒有理會。
那姑娘不死心，又連續蹬了她兩腳。
沈南意一時沒忍住，嗓門大了一點，“你想要干嘛？”
“你蹬我一腳我忍了，你還蹭鼻子上臉了是吧？”
女同志傻眼了，有點尷尬，臉上“噌”的一下，紅了不少。
沈南意火很大，翻著白眼，沒注意到人家為難地求助她。
顧北嘴角扯了扯，最后還是當做旁邊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沈南意坐在位置上半天，還是沒有等來一句對不起。
她冷眸就掃了過去，問道：“你有沒有禮貌的？”
“用腳蹬人家，對不起也不說一句，是不是表示你是故意的？”
女同志臉上的紅暈注定是下不去了，她委屈巴巴道：“對不起。”
她也不敢提出讓沈南意和她換位置的事情了，她怕人家狠起來，能用口水噴死她。
這個小插曲算是告了一段落，沈南意靠在椅背上，昏昏入睡。
她肚子是餓的，但奈何車廂里面什么味道都有，她實在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吃起了白饅頭，沈南意聽著肚子里的咕嚕聲，只得從包包里面拿出趙思佳給她提前弄好的烙餅。
沈南意原本就是靠近窗邊，空氣要比其他地方好一些，再加上烙餅的香味，食欲一下子就打開了不少。
沈南意探頭出去，吹著冷風，吃烙餅，那叫一個字，爽！
沈南意的烙餅，不知道羨慕死多少人。
這也是她選擇探頭出去吃的原因，免得香味殺紅了別人的眼。
沈南意不知道的是，她旁邊那位男士，帶來的食物更誘惑人。
顧北從布兜里面拿出一盒炸醬面，讓乘務員幫忙加熱，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吃了起來。
沈南意要不是這會已經吃飽，估計得拼命咽口水。
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下一次她從家里回來，得讓她老媽給她準備蔥油拌面才行！
前面那兩位女同志，還以為自己的白面饅頭夠引人注目的，后來她們才發現，有錢人多得是！
顧北旁若無人，吃著自己的炸醬面。
那細嚼慢咽的動作，在旁人看來，和犯罪無疑。
他一頓飯的時間，就把大家的食欲提上了不少，奈何自己所帶的東西不夠果腹，更加與美味無關，只能煎熬著吞口水。
沈南意把頭偏向窗外，才好受了一些。
讓沈南意恨得咬牙的是，顧北的晚餐就是蔥油拌面！
她寧愿和別人換位置，也不要坐在這里受折磨。
于是沈南意選擇了起身去洗手間冷靜一會，她要去空間里面吃一頓烤肉補償回來！
五分鐘的時間，就有三個人敲門。
沈南意只得快速干掉最后一盤肉，洗了手和擦了嘴巴，匆匆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今天肚子疼。”沈南意用這個理由屢試不爽。
等她回到座位上，顧北已經結束了晚餐。
沈南意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再被美食折磨了。
過了一夜，火車又搖搖晃晃開了大半天，才到首都站。
四人拿好自己的行禮，陸陸續續下車去。
溫洛夏一如既往，在火車站出口等待沈南意，這次她給沈南意帶來的是半只烤鴨。
沈南意從小水壺里面倒了一點水出來洗手，然后把行李遞給溫洛夏，自己身上只剩下一個挎包，在路邊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開始大口大口啃起烤鴨來。
溫洛夏見狀，含笑道：“南意，吃慢一點，別噎著了。”
沈南意嚼著烤鴨肉，應道：“餓死我了！”
顧北拎著行李從她們前面經過，這會沈南意正好蹲下來，就這居高臨下看下來，都忍不住震驚。
哪個姑娘家這么沒形象蹲在路邊吃東西？
從沈南意的衣著和吃的東西來看，她不會是窮人家的孩子。
有錢人家的孩子不應該更加有素質嗎？
顧北帶著疑惑，上了一輛吉普車。
沈南意當時忙著吃烤鴨，根本就沒注意到顧北從她前面經過。
就算她發現了，估計內心也毫無波瀾吧。
畢竟首都只有溫洛夏這么一個會讓她在乎的人。
其他人，無所謂，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沈南意和溫洛夏回到了四合院，溫洛夏沒有沈南意房間鑰匙，所以無法提前幫她打掃衛生。
沈南意也不介意，把東西抖一抖灰塵，晚上照樣溜進空間里面去睡。
還有三天才開學，沈南意決定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科學院那邊，她可以晚幾天再過去上班。
機械廠就更加不用說了，工人們才復工，自然沒她什么事。
1979年2月，中越戰爭一觸即發。
許言之也在這次出兵的隊伍里面。
出兵之前，許言之決定給沈南意寫一封信。
他知道她參加了高考，現在是首都大學的學生。
小沈：
見字如面。
如果你收到這封信，說明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隨信附去我這些年的積累，累計400塊錢和一些票據，希望對你有用。
1979年2月中旬，我即將趕往越南，為國出戰！
臨走前，我把此生回憶了一遍，大多是無憾的。
只是腦海里閃過一個倩影，這也是我臨走前留下一封信的原因。
此信將會交給我的戰友，屆時他會幫我寄給你的。
順頌時綏。
許言之
許言之把信裝進信封里面，然后又把錢票用另外一個信封裝好。
他有點不放心，決定還是弄成一個小包裹的樣子。
除此之外，他還裝了一小瓶黃土放進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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