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太子來了嗎？”
程佳氏抱著頁博肯，透過窗子看向前院的方向。
“回側福晉，還沒呢。”
小婢女悄悄看向屋子外面，才小聲說道：“大哥兒馬上不行了，側福晉，咱們的小主子以后就是毓慶宮的大阿哥了。”
程佳氏拍打著頁博肯的手一頓，轉過頭看向百靈。
“這些話我就當你沒說過，日后再說，你就回程家吧，不用在宮里伺候我了。也算全了咱們這一場主仆情分，免得以后你白白丟了命，又連累了我。”
百靈嚇得一下跪倒在地，直接跪地認錯認錯。
程佳氏也不理她，有些主子，管不好奴才，就會被奴才們影響，被奴才們牽著鼻子走。
一步錯步步錯，再也回不了頭。
想當初，她也是有過孩子的，可惜…
“百靈，你要知道，什么事能說，什么事不能說，甚至想都不能想。”
程佳氏看向跪在地上的百靈。
“你要知道，你這話傳了出去，大哥兒的病，不是我動的手，也變成了我動的手。”
“況且。咱們這位太子妃，對所有的孩子都視如己出，咱們也是看在眼里的，換做是我。我恐怕都不能在懷有身孕的時候去照顧生病的孩子。”
“更何況，大哥兒只是她的庶子而已。”
程佳氏低下頭，看著懷中白白嫩嫩的小人兒。
“所以，咱們這位太子妃，不是那等嫉妒的人，日后嫡子降生，我也有些盼頭。”
這幾天她不斷祈禱，希望天花不要傳過來，她只希望頁博肯能好好的，挺過這一劫，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好。
當然。
如果…如果太子能常來坐坐，再給她一個孩子，就更好了。
想著想著，程佳氏便低下頭羞澀一笑。
現在太子爺和太子妃忙的緊，自己就不要去給他們添麻煩了，等日后不忙，她再去看看太子妃。
看看太子，把她還沒給太子穿過的新衣裳穿給太子看。
石靜嫻騎著馬跑了一路，硬生生將兩個時辰的路，跑成了一個時辰。
她心里無數次的祈禱，希望塔石哈能夠挺過來。
“太子回來了，開門，開門。”
門前的侍衛看見疾馳而來的馬認出了這就是那無比不老實，總是跳出馬廄偷吃飴糖的驚雷！
別院大門緩緩打開，石靜嫻勒住韁繩，跳下馬后，趕緊往里面跑去。
剛走到前院。就聽見有女人尖銳的嚎哭聲隱約傳來。
石靜嫻腳一軟，心口一窒。
腳下像是踩著棉花似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院子里走去。
進了院子，石靜嫻就看見一個女人跪在塔石哈門前痛哭出聲。
石靜嫻趕緊快步走過去，想進去看看，塔石哈不行了？還是怎么了？
剛跨上臺階腿就被人抱住。
石靜嫻來不及剎車，猛的向前踉蹌了兩步。
差點栽倒在地。
“太子爺，太子爺您可算回來了，您再不回來，您就見不到妾身了呀！”
錢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上也沒有帕子圍著。
一邊哭，一邊伸出手死死的拉著石靜嫻的退，還不忘來回用衣服袖子捂著她的口鼻。
“太子，妾身冤枉，妾身怎么可能害大哥兒，太子爺，求求您還給妾身清白。”
錢氏低下頭給石靜嫻磕頭。
聽見外面的吵鬧聲，秦嬤嬤從屋子里走出來，看見石靜嫻請了個安才緩緩解釋道。
“太子妃命錢格格在門口給大哥兒跪地祈福，太子爺，快進去吧，大哥兒和太子妃還在等你。”
秦嬤嬤給太監們使了個眼色，太監們看石靜嫻沒說話，才敢上前將錢氏拉開。
“太子，太子！救救妾身吧，太子！”
石靜嫻快步走進去，就連胤礽守在塔石哈床前，看見她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塔石哈怎么樣？”
“太醫說病情暫時穩下來了，但具體能不能捱過去還猶未可知。”
胤礽有些不開心的看向石靜嫻：“怎么我讓錢氏跪著，你還心疼了？”
石靜嫻一懵：：我心疼啥？你都不心疼我心什么疼？”
“太子，太子妃，錢氏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太子稟報。”
碧云進來看向胤礽，胤礽也看向石靜嫻。
“孤去看看。”
她倒是想知道錢氏想和他說什么？
“對了，錢氏身邊的人都問了沒？還有誰下手了？”
石靜嫻從不懷疑胤礽在這方面的能力。
或者說，除了他們之間的問題外，胤礽從沒對她隱瞞過別人的事。
“正在問，如果你要是能讓錢氏開口，那就更好了。”
石靜嫻走出門外，讓宮人將錢氏帶到耳房。
這一路趕來，石靜嫻吃了一肚子涼風，肚子難受的不像話。
喝了點熱乎的茶水才好一些。
錢氏被帶了進來后，一直跪在地上發著抖，好半天都沒緩過來勁。
“你想和孤說什么？”石靜嫻將手放在炭盆上面烤著火。
心里想的卻是以后一定的弄個地龍暖氣，要不就搭個火炕，真冷呀。
“太子…妾身…妾身知道是誰害了大哥兒出了痘…”
錢氏不知道是因為冷的，還是因為被太子妃和太子的態度震懾住了。
牙齒不斷的打著顫，每次說話的間隙，都能聽見牙齒碰撞的“咯噠咯噠”聲。
石靜嫻彎著腰，微微轉頭看向錢氏。
如果她們安安分分的，石靜嫻以后是愿意讓她們努力學的一門技術也好做官也好，還是想出宮改頭換面重新找一位良人也罷。
前提都是她們要安分，不求她們像個死人似的待在后宅，但至少不要鬧出什么幺蛾子，害了人命。
“哦？你知道塔石哈的病，不是自己得的？”
石靜嫻意外的看向錢氏。
“太子爺…妾身…妾身知道是誰做的…是…是…”
錢氏抬頭看了一眼石靜嫻，突然將頭叩在上。
好似有些害怕，渾身發抖。
“太子妃…是太子妃！”
石靜嫻裝作震驚的模樣看向錢氏，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說…太子妃故意害得塔石哈害了天花？”
親爹害死親兒子？
很敢想嘛，騷年！
“沒錯，太子爺，請您相信妾身，只要害了大哥兒…”
“害了大哥兒，再害了二哥兒，她生的孩子就能是嫡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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