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酒意散了半分,用筷子敲碗:“老黃,看不出來,你居然跟岳彬還有那么一點關系。興隆齋的白瑞齋是你師祖,那岳彬豈不是你師叔?”
黃師爺小聲道:“噓,我師傅是白瑞齋最小的一個徒弟,論輩分,岳彬確實是我師叔了。自從他盜了‘帝后禮佛圖’便被逐出師門,我從小也沒見過他。說起來,憑我師祖的名字,我在燕京混的風生水起,嘿嘿,不瞞你說,以前也賺過大錢。”
據我所知。
岳彬當年對接的,是北派魁首秦玉峰。
我爺爺的“經紀人”,是太倉人仇焱之。
胡子道:“岳彬盜取‘帝后禮佛圖’的事,胡爺略有耳聞,那可是號稱民國十年以來,流失最珍貴的國寶,根本無法估算價值的東西!老黃啊,你的師門,算得上‘滿門忠烈’啊!”
黃師爺干笑幾聲,沒說話。
岳彬的名聲不好,他平時很少對人提過這層關系。
岳彬曾在七十六號供職,地位極高。黃師爺說他沒見過岳彬,我看這老頭撒謊。
七十六號公館借黃師爺之手引我入局,破了那神墓。說明這老頭通過岳彬接觸過青萍的幕后高層,一環環是連在一起的。
我的家族,與七十六號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夏不易和青萍,好像早就認識了。
之后我們閑聊了一些,大都是有關岳彬的逸聞趣事。
身為民國四大古董商人,岳彬身上自然不乏傳奇色彩,最有名的,就是那兩塊從龍門石窟挖走的“帝后禮佛圖”。
號稱民國十年以來最大的文物損失!
盧芹齋從昭陵挖走的颯露紫、拳毛騧,跟岳彬比起來,都有些小巫見大巫。
酒足飯飽,我三人各自散去,約定幾天后去鄉下收東西。
既然決定開古玩店,除了假貨,必須有一兩樣能鎮住場面的東西,不然說出去讓人笑話。
幾天后,我們在金陵西遠縣的郊區碰頭。
那里有一座很大的石門樓子,是前清一位狀元的牌坊,幾百年風雨侵蝕,尚存幾根石梁,當地很偏僻,一直很窮。
黃師爺說,就這種地方能掏到好東西。
等了一會,黃師爺背著一個大的雙肩包出現。
胡子滿臉橫肉,跟在他旁邊,像是一個貼身保鏢。
我們雇了一輛三輪車下鄉。
一路上,黃師爺跟我和胡子講“淘洋落”的規矩,這和倒斗不一樣,雖說有些關聯,我和胡子還真沒系統的干過。
“兩位爺,這淘洋落啊,是民國的說法,當時很多收破爛的,拿白糖、油、鐵鍋,換農民家的瓷碗、箱子。別看是農民,越窮的地方,保不齊好東西越多,誰家祖上沒闊過啊?保不齊街頭要飯的,祖上可能是王爺。”
“淘洋落,遇見好東西叫‘出’,買砸了的叫‘入’,套話的叫‘盤口’,歸一堆的叫‘群包’......”
黃師爺怕我們不懂,一路上說了很多規矩。
他是掮客,對收舊貨這一套很有心得。
胡子信心滿滿,拍胸脯保證:“得咧老黃,我和小蝦都聽你的,你來指揮,有好東西,我們給你當捧哏。”
“嗯,大家合起來辦事,不愁辦不成。”
到了地方一看,確實是窮鄉僻壤。
黃師爺被我和胡子架起來邁過田坎,去村里收廢銅爛鐵。
這年頭,年輕人出去務工了,村里只有老人和小孩,時不時推開門縫怯生生望我們一眼,等我們走過去,門很快就關上了。
轉了一大圈,我和胡子滿頭是汗,一件好東西都沒收到。
要么是現代的破瓷碗,要么是連話都聽不懂的老頭,一個個全上來搗亂,東西沒見到,胡子先憋了一肚子火。
“哎呦,歇歇,胡爺受不了了。”
胡子雙腳岔開,坐在農村曬谷子的大盤石頭上扇扇子。
黃師爺道:“不應該啊,這么大個村,別告訴我祖上沒出過有錢人。目前為止,咱們遇見最值錢的,還是宣統時期的民窯筆筒,市場價八十六塊錢!”
古董這個東西,要有經濟價值、文化價值、歷史價值,才算真的值錢。
不是說年代越老就越貴,胡子屁股下的石頭,少說有幾千萬年的地質年份,一分不值。
“要胡爺說,咱們干倒斗有好處,至少東西都是真的,還沒這么費勁。”
黃師爺喝了幾口水:“要有耐心嘛,實在不行,去下個村子,就是要多走山路。”
“等等,那邊有人在看我們。”
我一指方向。
有個中年男人,躲在院墻后頭,一副鬼頭鬼腦模樣,跟小偷似的。
黃師爺一下警覺起來:“別不是扒手吧。”
胡子樂了:“胡爺的老爹就是天下第一神偷,媽的,什么人敢來偷胡爺的東西?別怕,他要動手,胡爺連他內褲都扒下來。”
黃師爺眼睛尖。
他一瞥,那鬼頭鬼腦的中年人提著一個鋤頭,心里咯噔一下。
不會是黑貨吧?
便走過去,對那中年人拱手:“老哥哥,別怕,俺們是收山貨的,絕對誠信經營。你家要有東西,拿出去我看看?保證是公道價,讓你明年就娶媳婦,生孩子,蓋樓房!”
那人膽子小,雙腿繃緊就想跑。
胡子攔住他,問他干啥。
半晌,那人才說:“我從后山挖了一堆銅錢,你們要不要?”
“那你探頭探腦干啥。”胡子不耐煩了,這家伙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人后退幾步:“挖出來的東西,被人知道了要吃官司的。”
黃師爺笑瞇瞇問:“老哥哥啊,銅錢是金屬,也就是破銅爛鐵而已,就當是收廢品,不會吃官司的,你放心,你挖了多少出來?”
“幾百斤吧。”
“成,你帶我們去看看。”
黃師爺點點頭,這銅錢又叫“泉幣”,為什么叫“泉”?因為古代統治者希望貨幣像泉水一樣流通四方。
別看就是小小一枚銅錢,遇見珍品,幾萬十幾萬也是常事。
我和胡子對視一眼。
來生意了!
跟著那中年人去了后山,他掀開一塊塑料布,里面七零八散,果然有很多帶土的筒子錢,都繡成藍綠色混在一起,結晶自然,倒不是假貨。
“是宋錢啊。”黃師爺識貨,看了一眼便知真偽,“老哥哥,你運氣還真不錯,這可能是古代地主躲避戰亂埋進去的,被你挖了出來。這下好了,你娶老婆的錢有了。”
“你們出多少?”對方問。
黃師爺沉吟片刻:“這銅錢很多都挖爛了,你看看,銹得那么嚴重,不太好啊。”
“那可不行,這都是古董。”那人急了,“我親自從地里刨出來的。你說是宋朝的,也五六百年了,最少一百萬。我還挖了個觀音呢,你看,這保不住是觀音菩薩的錢呢。”
“一百萬?”胡子樂了,嗤笑聲,“要不胡爺拉一車宋錢,賣你十萬咋樣?就這么一坑破銅,最多幾千塊。還觀音菩薩的錢,觀音他老人家花錢嗎?”
“什么?那我不賣了!”
中年人一聽,炸了鍋,便要趕我們走。
我給黃師爺打了個眼色。
宋錢確實不值錢,古董尤其是泉幣,講究一個存世量。不怕你做工粗糙,就怕有的人太多,宋錢一向是論斤買賣。
黃師爺假裝沒看見觀音,勸道:“老哥哥,這古董講究品相,你看看這一坑銅銹,字都模糊了,不可能那么貴的。宋錢存世量極大,光‘崇寧通寶’一項,就鑄六億多枚,你想想,能有多稀罕?”
黃師爺這話倒沒騙人。
然而對方一根筋,咬死一百萬。
黃師爺呵呵一笑,不跟他爭吵,胡子性子急,催促我們快點走下個村,什么破銅張口就百萬,秦始皇的夜壺還差不多!
“老哥哥,你這是銅的,銅的都不值錢,除非是金的。讓你開開眼,這個才賣十萬而已!”
黃師爺說完,神神秘秘從雙肩包拿出一個布袋。
布袋里面,明晃晃裝了好多金幣!
一片金燦燦的,那人瞧見,眼睛都綠了,若不是我們人多,恐怕直接動手來搶。
黃師爺告訴對方,金幣值錢,銅幣不值錢,再加上現在經濟危機,國際動蕩,股市下跌,南旱北澇,總之古董不穩妥,快點賣了才是正道。
老掮客就是老掮客。
一番忽悠下來,那人放棄了一百萬一夜暴富的想法,央求黃師爺給個價。
黃師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
很真誠的告訴對方:“老哥哥啊,我看你是實在人,但這個銅錢確實很一般。現在收廢品的,一斤銅是三十塊,我給你六十吧,畢竟是古董。這一坑估摸著三百斤,你看行不行?”
“這么貴啊,咱們可虧本了,不行!”胡子當捧哏,不等中年人討價還價,就要拉黃師爺走,說有一袋金幣,還要什么銅錢啊。
中年人一聽就急了,生怕黃師爺跑了,最后商議一番,黃師爺用廢銅的價,把那一坑都買了下來。
給錢的時候,黃師爺多給了對方一千塊,說是交朋友。
這把對方感動得,恨不得彈一曲高山流水,順手把挖出來的觀音送給了黃師爺。我們三個將銅錢拉上三輪車,怕對方反悔,走小路跑了老遠。
確定對方不可能追上來,我才問黃師爺:“咱們這次賺了多少?”
黃師爺道:“宋錢確實不值錢,但那白瓷觀音大有文章,咱們這次買筒子錢是假,要他手上的觀音是真。”
胡子冷笑:“那老東西看起來淳樸,實則賊精,他肯定問了好幾批人,那觀音要是古董,能送你?”
我道:“觀音是民窯的粗瓷,雖說有個幾百年,確實不值錢。但我剛才看了,這觀音很可能是雙層內壁膽,黃師爺,我說的對不對?”
“嘿!”
黃師爺豎起大拇指:“胡爺,你得跟小夏爺多學學。所謂‘雙層內壁膽’,就是說這觀音里面是空心的,敲起來聲音不一樣。古人很喜歡把佛經、舍利子、寶石等一些貴重小物品,放在佛像里面,我看這觀音就屬于此類。”
“原來如此。”胡子一拍腦袋。
原來黃師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在意那點筒子錢。
黃師爺又說:“三百多斤的筒子錢,大幾萬還是有的,咱們這次賺了一些,下館子的錢肯定夠了,算是開門紅。”
我道:“你那金幣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
黃師爺把金幣拿出來,原來是包了錫紙的巧克力!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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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