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道:“撒尿站著,別蹲著,你娘們?”
對方聲音啞了,不似偽裝:“有人,對面有人走過去。”
前面迷霧重重,幽冥難測。
土耗子反復說,他剛才驚鴻一瞥,瞧見墓道的霧氣里,一個人形黑影在走路。動作很奇怪,臉貼著墻壁,后腦幾乎印在墻上,一步步往前摩擦。
這種動作,人的五官在墻上都磨平了。
影子佝僂脊背,斜著肩膀,動作畸形吊詭,足足是要把人嚇死。
而且沒發出丁點聲音。
這明顯不是活人的動作。人要面朝墻壁,根本看不清前面,而且鼻子也經不起那種貼平了的壓力。
對方口中的影子,我們都沒看見。
以為馬王爺的伙計摸上來了,胡子摟起獵槍,直接朝前面開火。
槍聲如雷車炸裂。
火光一噴,濃烈的霧氣居然散了。
大概過了兩秒,我聽到子彈打在墻上,跳彈的動靜。不易舉著電筒,我們跑過去,便見十來米遠的地方,有一塊白色平整的“云”。
封墓固陵的金剛墻!
舉凡大墓,多有金剛墻防盜。用糯米,石灰,黏土夯成,堅不可摧。墓道底部,被一整塊金剛墻封住,連墓門都沒有。
看樣子馬王爺有些水平,盜洞確實繞過金剛墻打到了地宮,可盜洞怎么又消失了呢?
墻上還有彈孔。
此墻渾然天成,用手敲擊不曾有回音,背面應該連著山體,打封閉那天,就沒打算讓人再進來。
胡子抓過那個土耗子:“你不是說有人嘛,這是一條死路,那家伙能跑哪去,飛了嗎?”
“真,真的,我沒撒謊。”土耗子嚇得兩腿再也走不動,對天發誓,他方才見一黑影貼墻而行,其動作之吊詭,遠非粽子僵尸可比。
“居然有金剛墻,不簡單。”不易看向我,等我解釋。
我對此一頭霧水:“按理說,除非大墓,金剛墻這種高檔防盜機關確實不會有,難道我祖上還有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
難道我祖上也是皇帝,因宮廷政變才流落民間。
其實我是秦始皇某某曾孫,發我一百助我打開地宮,事成之后封你做大將軍?
此事疑竇叢生。
連環扣、墓道、封門金剛墻,都是大墓才有的東西。老爺子既然是倒斗的,應該明白沒有大墓不被盜掘,為何要在祖墳下修這樣一處地宮?
墓道溢滿了水汽,花崗巖侵蝕漫滅了線條,難以判別其年代和工藝。
這條是死路,金剛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胡子拉著兩個土耗子,繼續往回走,按照地宮設計,對面該有墓室。
又走了幾分鐘,霧氣再次聚集過來。
胡子朝白霧開槍,槍聲霹靂,其勢轟開水霧,方才見朦朦朧朧的煙云中,出現一道墓門的輪廓。
胡子低頭換子彈,這時我狠狠一震,后腦勺撞在不易胸膛上。
“咋了?”胡子嚇得子彈落地,滿地去摸。
我駭然道:“那,那邊墻上有人!”
“沒看見。”
不易瞇著眸子,倘若有人,絕對逃不過他的視線。
我對天發誓:“真有人,黑漆漆的,大概一米六,對,面朝墻,臉整個蹭著墻壁往里走。”
從土耗子身上繳獲的子彈不多。
胡子在腳下摸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他把獵槍杵在旁邊,隱隱約約的,確實有個影子貼著墻靠過來。
“何方鬼怪,敢在胡爺面前玩魔術!”胡子吼了聲,將電筒擲了過去。
電筒在角落爆開,白光一閃
霧氣有所削弱,墓道盡頭,出現一間金磚壘砌,雪粉細琢的冥殿。墓門已經讓人打開了,自來石倒在一側。
門上左右雕著兩個三角形臉的厲鬼,血眼占據臉部二分之一,居高臨下注視我們。
我吞了吞口水。
難道剛才貼墻行走的東西,就是霧氣里浮雕的影子?
殿中,有一石桌。
上置五供,雕饕餮蟠龍。
下有焚香痕跡,不臭,帶著股霉味。旁邊擺了七八交椅,有柜、桌、案、條等物。我眼皮一跳,以我的經驗,這是皇陵王冢才有的冥殿!
按正常的陵墓設計。
金剛墻后為墓道,墓道盡頭為冥殿,冥殿設左右配室,東西起三道大金券,后有門,通向主墓室。
偏偏眼前的冥殿沒有門,也沒有配室。
就這么孤零零杵在黑暗盡頭,里面冷氣逼人,血液都要凍結了。
“奇了怪。”胡子瞪大眼,“這一切都是皇陵規格,好像沒完工。難道你家老爺子是個野心家,活著當打工仔,死了想過把皇帝癮?”
我道:“會不會我家族墓地下面,有座皇陵,恰好在一個寶穴?”
“不。”
不易將手電挪到五供的神牌上。
蟠龍環繞,花團錦簇,刻有:夏氏之祖靈及天地神祇考妣等字樣。
胡子道:“兩個陵墓選在一個寶穴,還都一個姓,這種可能性為零。小蝦,你家絕對是皇族,查過成分沒?”
我嚴肅道:“讓你看出來了,我其實就是秦始皇,我并沒有死。現在你給我一百,等我回驪山拿了傳國玉璽,就封你當太子。”
“屁!”
胡子說,這是他第一次。
古墓他挖的多了,挖好兄弟祖墳,這屬于破紀錄。我也破紀錄了,帶人挖自家祖墳,這事想想,難道我祖上真是皇族?
老爺子死之前,沒交代清楚啊。
秉著賊不走空的習慣,胡子把冥殿里外搜羅。除了那些幾噸的漢白玉,沒啥別的陪葬品,從墓道至冥殿,相當素樸。
后面沒路了。
我想了想,為今之計,只能找到進來的盜洞,退出去再做打算。
這次下地太冒失了。
倘若有一臺“電磁聲吶頻道探測儀”,絕對不會在地下迷路。墓道沒有馬王爺的尸體,說明可以走出去,或許跟機關有關。
一行人再次退入墓道,把每塊磚頭敲一次,找機關在哪。
這時候,剛才被嚇尿的土耗子問我:“這位爺爺,你家下葬的時候,是不是還搞過壁畫?我沒別的意思,你們家的壁畫,未免太過恐怖了,像剛涂上去的。”
古墓壁畫,一般記錄墓主人生前起居,封侯拜相的場景。
我愣了一下,問道:“什么壁畫,這墓道和冥殿都是素面,青石之上如何作畫,顏料也涂不上去啊。”
“喏。”
土耗子一指前方。
霧氣之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紅,像小孩惡作劇,肆意涂鴉了整片磚面。
我看得心驚肉跳。
所謂壁畫,必須要有藝術性,有線條,有圖案。
墓道的壁畫,卻是一條刺目的紅色。像人用拖把在墻上撇了一筆,大概長七八米,寬十來公分。
毫無研究價值。
那紅色像血,鮮艷中帶著一股黑氣,如靜脈割出來的。
或許墓道過于潮濕,上面不斷滴水,使得壁畫顏料也在往下流淌。我吸了吸鼻子,隔著防毒面具,仍有股子腥味。
胡子問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這道紅色痕跡就在嗎?”
我道:“沒注意過,但這絕非壁畫。我家十八代頂多算個中農,能有啥豐功偉業值得畫在墻上?”
土耗子半信半疑,走了過去,用手擦了擦墻上的紅。
那紅色竟是剛剛涂上去的。
一擦,露出墻體本來的樣子。
我倒吸口寒氣,這墓道太詭異了,回過頭,竟發現冥殿也消失了。本該是冥殿的地方,變成了自然開裂的山體!
“呀!”
一聲從嗓子眼擠出地撕裂聲。
靠在墻邊的土耗子扭曲了聲線,喉嚨嘶嘶帶血。縱然不易都沒反應過來,霧氣中一團黑影掠過,土耗子的臉被削去了五官,眼珠子都挖了,露出后腦和白漿。尸體倒在墻上,大片紅色潑灑,充滿了抽象藝術的美感。
另個土耗子嚇得破了膽。
張皇失措,喉嚨拖長一串尖叫,撞翻了胡子就往后頭跑去。胡子一個趔歪,反用槍托將對方砸翻在地。
倉卒之際,胡子也不知殺人者為何物,只得連連后退裝填彈藥。
霧氣中的黑影消失了。
除去一具被挖掉面門,抽干腦髓的尸體,墻上多了一行血跡。像用大號毛筆一口氣掃上去的,高度恰好是人的臉貼墻接觸的地方。
不易一手摁住腰間戰術帶,眸子冷冽看向我。我感到脖頸有涼氣劃過,剛才襲擊土耗子的東西,鬼使神差竟在我身后!
后背立時結冰,我口鼻溢出一股白煙,都凝固成霜。
此刻不易全神戒備,手臂一條條肌肉線從袖口露出來,矯健身姿如同獵豹蓄勢待發。胡子那邊子彈也填好了,舉起來朝我瞄準。
我猛地向下一彎,不易便將匕首擲了出去。我懶驢打滾在地上翻騰幾圈,滾到對面墓墻,胡子那邊開槍,散彈大片轟在墻上,濺起片片碎石。
煙霧散去,卻不見那詭異影子,只墻上大片血色擴散。
霎時間,整片墓墻都紅了,讓人用血重新刷了一遍!
胡子鼻尖懸著豆大汗珠。
饒是不易也不曾見過這種怪事。
胡子道:“那東西看著不像粽子,關節都活了,跟飛一樣,一個照面就能要人命,咱們在墓里頭吃虧啊。”
我道:“你可別亂開槍。你那是散彈,萬一跳彈了,我們都要被穿成篩子。”
“哎呀,你當胡爺傻嗎。遇見厲鬼,不用火槍給它物理超度,你還指望化干戈為玉帛?”
不易皺著眉,冷冽的臉猶如寒玉。
他十指搭在腰間,襲擊我們的怪物消失,可能讓槍聲嚇走了。
兩個土耗子死了一個。
剩下那個早成驚弓之鳥,整個人渾渾噩噩,哭著要出去。來時的盜洞已消失,墓道嚴絲合縫,愣沒丁點破口。
墻壁濕漉漉,不斷有地下水滲透進來。
暗紅如尸血的顏料被沖刷,很快地面也紅了,我們走起來,帶著大串觸目驚心的血腳印,場面恐怖異常。
試想古墓深處,有厲鬼貼墻而行。
若遇活人,則鑿其腦髓而食,涂血為壁。縱然等閑惡鬼羅剎,也不及十分之一。
我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盡快找到盜洞出去。”
便把剩下那個土耗子架起,我和胡子深一腳淺一腳,在濕滑的墓道前進。不易點了火把,這種陰森環境,火能壯膽。
咯咯,咯咯咯。
才顧了前面,忘了后面。正走著,身后白霧爆發一陣老粽子尸變動靜,如人的關節咔咔作響。
我們三人舉起手電。
狼眼手電在那種環境黯淡到極致。
虛無的燈光下,身后黑暗的墓墻又出現了那個影子。一米六不到,面朝著墻走啊走啊,每走一步,墻上就多一尺血路子,是那怪物的臉蹭出來的!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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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