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藍自殘，南楓并不意外。
這好像就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但是，南楓還是被驚到了。
她想拿電話報警，可沈珈藍已經先她一步拿走電話，高高舉著流著血的手臂向后退到了墻角。
她的臉色異常的蒼白，眼睛異常的黑，整個人帶著一種近乎是瘋狂的眼神。
但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平靜的。
她對南楓說：“莊壯的辦法，就是用自己的鮮血灑在影子的身上，影子就會灰飛煙滅。”
然后，她就像一只行動異常迅猛的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南楓奔過來，將她手上的血擦在了南楓的臉上。
她這一操作，完全驚呆了南楓。
南楓原本以為沈珈藍弄傷自己，要么苦情要么嫁禍。
但她沒有按理出牌，只是捏了捏南楓的肩頭，如釋重負地告訴她：“南小姐，做回自己，才能不灰飛煙滅。”
沈珈藍說完就走了。
門在身后輕輕合上，窗外的霓虹映在白色的墻壁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南楓和很多人打過交道，但從沒遇到過像沈珈藍這么瘋的女人。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身后又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推開門，她以為沈珈藍又回來了，轉過身才看到桑胤衡匆匆忙忙邁步進來。
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南楓臉上的血，立刻緊張起來：“南楓，你的臉，去醫院...”
“不用。”她明明沒受傷，卻渾身綿軟：“我沒事，不是我的血。”
她去洗手間洗臉，桑胤衡站在她身后從鏡子里看著她。
血是新鮮的，很好洗，她用手掌掬了兩把水就沖干凈了。
桑胤衡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弄的。
他轉身走到窗口給高凡打電話：“盡快安排好送沈珈藍回盧森堡。”
“桑先生。”高凡說：“沈小姐不見了。”
“現在去找，把人找到就直接送去機場，買最近一班的航班。”
“如果沈小姐不愿意回去...”
“沒有如果。”
南楓靜靜地聽著桑胤衡打電話，她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臉上的水還沒擦干，蒼白的，濕潤的。
沈珈藍的血已經洗掉了，但臉頰上仿佛還留下了一條嫣紅的印跡。
她想起沈珈藍剛才的眼神，第一次從心底感到了寒意。
和方家姐妹周旋的時候，南楓都沒有害怕過。
桑胤衡打完了電話，走進來從她身后抱住了她。
他身上有煙味也有酒味，還有酒會上特有的復雜的脂粉味。
還好，沒有沈珈藍身上的香水味。
她連掙脫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兩只手撐在盥洗臺上，軟軟地站著。
她沒說話，桑胤衡能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
于是，他把她抱得更緊了。
“沈珈藍。”南楓終于開口了：“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她做了什么？”
“她用水果刀割傷了她的手腕，剛才我臉上的是她的血。”
桑胤衡微不可察地輕蹙著眉頭：“我已經讓高凡他們去找她了，找到她第一件事就是送她回盧森堡。”
“我覺得。”南楓低聲說：“她不會讓你們找到的。”
換言之，她絕對不會輕而易舉地回盧森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