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寨的防御布置非常有章法,主寨周邊還設立了好幾處明哨暗哨,不過可惜有安貴海這個叛徒,這些崗哨都被影神軍不費吹灰之力的一一拔除,可當大家靠近西河寨后,安靖卻是眉頭直皺,因為眼前的西河寨有太多百越山寨的影子!
安靖在苗部待了這么久,別的沒學到什么,但對于山寨的設立卻研究得很深入,一方面是因為他曾經想過逃跑,并詳細勘察過明月寨的地形,另一方面也是小黑和仡軻阿黑等人毫無保留的指點,讓他對山寨各部分的結構和功能都了如指掌。
因為早有進軍平原的打算,安靖也與謝敦一起研究過平原軍寨的布置方法,很明白山寨和平原寨之間的區別。而眼前這座西河寨,分明就是用百越各部慣用的山寨布置手法布置的,因此聳立在這平原之上總是顯得很別扭,即使布置的人已經按照平原的要求做了一些修改,但總體上還是山寨的布置方法。
安靖能發現這一點,其他的百越將領當然也發現了,紛紛向安靖看了過來。
這個安貴海,他似乎沒有完全說實話!
安靖回頭瞟了一眼被押在后面,雙目兇光閃閃的安貴海,暫時沒有理他,而是將所有百越將領叫到了一旁重新布置了戰術。
原本安靖是真打算把西河寨的人全部殺光的,這么做并不是因為要遵守承諾,而是他們孤軍深入混亂區域,還要想辦法營救被圍困在野牛坡的李矩,如果走漏了風聲危險性將直線拔高。
慈不掌兵,安靖認為很有道理,所以學習得也很快。
但是現在看來,策略得變一變了,變成控制為主,殺戮為輔。為了不讓任何人逃脫,安靖在原地又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步兵趕到才開始了計劃,攻擊的主力改成了步兵,而騎兵則分散在西河寨周圍,隨時準備截殺四散而逃的匪軍。
布置完畢后,安靖按照計劃發動,仍然是由安貴海騙開了寨門,跟在他身后的三百喬裝成匪軍的戰兵趁機殺入寨中,巫神軍開路,步兵緊隨其后,影神軍暗中出手襲殺,大軍有條不紊的攻占寨墻,清除寨內據點。
這一仗打得簡直可以用酣暢淋漓來形容,由馬戰改為步戰后,百越戰兵立即恢復了以往的強大。之前的戰斗讓大家都憋了一口氣,殺進西河寨后一個個都如狼似虎,再加上西河寨毫無防備,不到半個時辰,整個西河寨就已被基本攻占,寨內的匪軍一個都沒能逃脫。
“大人,你不能言而無信啊!”,安貴海瘋狂的吼叫著,想要沖上前去質問安靖,卻被看守他的戰兵一棍子掃倒在地。
“我怎么言而無信了?”,安靖冷冷的看著安貴海問道。
“大人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放過寨中的任何一個人嗎?”
“是啊,我答應過,我現在放過他們了嗎?”
“啊!”,安貴海啞口無言。
安靖確實是答應了他不放過任何一個人,可卻沒有答應他要殺掉所有人。安貴海終于意識到自己中了安靖的圈套,慘嚎一聲后蹲在地上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安靖看著心煩,讓人把他帶了下去看押。
安靖坐在主樓中舉目四顧,越看越覺得眼熟,西河寨中的每一處都透露著濃厚的百越風格,這群匪軍中如果沒有百越人主事那就真是見了鬼了!即便這人不是真正的百越人,那他也必然非常了解百越,這樣一個人一定得找出來,否則后患無窮!
“怎么樣了?”,安靖詢問剛剛進來的藍凈書。
“都拿下來了,所有頭目也找出來了,照你說的正在分開審訊;那個二當家也抓到了,春紅妹子在招呼他,只是他們的大當家很不好對付,到現在還和幾個手下占據著后面一座小樓拼死抵抗,影神軍的兄弟傷了好幾個都沒能攻進去,他只說一定要先見到你才肯投降。”
“這么厲害?!”,安靖大感意外,這還是影神軍第一次攻擊受挫。
“也不能這么說,影神軍的兄弟說要擊殺他們并不難,難的是活捉,還有,影神軍的兄弟們還說,那大當家的刀法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很像是巫族的圓月刀法,雖然那個家伙也在盡力隱藏,但生死關頭根本就很難藏得住!”
“原來是他!走,我過去看看!”,安靖斷定西河寨內一定有百越的人,沒想到就是這個大當家。
大當家負隅頑抗的那座小樓就在主樓背后,看上去像是大當家日常休息的地方,此時小樓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百越戰兵圍了個水泄不通,小樓的一層的門窗也早已被砸了個稀爛,但小樓內光線幽暗,看不清里面的狀況。
“你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你出來吧。”
安靖話音剛落,門后就閃出了一個極其魁梧的身影,可見他一直就躲在這里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這人一出現就給安靖嚇了一跳,仡軻阿黑的體型已經夠嚇人的了,但這個家伙比仡軻阿黑還壯了一圈。這已經不是鐵血戰士了,簡直就是人形坦克!他的肌肉線條也比仡軻阿黑更為硬朗,看著就讓人覺得無堅不摧,更讓人大跌眼睛的是,這家伙的外形居然也頗為帥氣,眉宇間還透露著一股正氣,怎么看也不能跟土匪聯系在一起。
“你就是他們的首領?”,大當家開口問道,聲音格外渾厚,猶如自帶低音炮。
“是的”,安靖點了點頭。
“我不信。”
“為何不信?”
“因為他們是百越戰兵,其中還夾雜著巫神軍和影神軍,而你,是華族!叫你們真正的首領來吧,實話告訴你,如果你們不是百越戰兵,我早就殺出去了,根本不會被你們困住!”
安靖眉頭一挑,這家伙的話安靖至少信了一半,他沖不沖得出去安靖不敢肯定,但是如果他拼死突圍,安靖這邊的損失一定會很大。
安靖心念電轉,這家伙肯定是百越人無疑了,而且似乎還念著百越舊情。這種情況下安靖表明自己巫神使身份,說不定就能避免一場血戰;但表明自己巫神使的身份也有很大風險,如果這個大家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最后談崩了又不能干掉他的話,那暴露的風險就大了。
有點難辦!
安靖曾經仔細思考過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巫神使的身份最好是不要暴露在百越之外,否則他必定會立即成為南北豪強注目的焦點。在這個時代成為這樣的焦點,下場絕對好不到哪里去,除非有絕對的實力做依靠。
正是因此,安靖沒有穿著巫神使服裝,也沒有戴面紗,而是穿的一身晉服,
“真有點難搞啊……”,安靖在猶豫。
“下面的可是陳郡謝氏的謝敦謝公子?”,就在安靖左右為難時,小樓內突然有人發出了詢問,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轉移到安靖身后不遠處的謝敦身上。
“啥?”,謝敦有點懵逼。
這段時間,謝敦和黃天安一直跟在安靖身后記錄著沿途發生的切,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兩人都像小透明似的,這也是小說家的一項基本功,只有大家都忽視了你的存在時,才會展現出最真實的一面。謝敦沒想到在這樣的緊張時刻,他會突然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請問,下面的是陳郡謝氏的謝敦謝公子嗎?”,樓里的人再一次發問。
“是啊,是我,你認識我?”,謝敦跟安靖交換了一個眼色后回答道。
“謝公子,你還認識我嗎?”,小樓門口再次走出了一個人,此人披著半身鎧甲,肩膀上裹著厚厚的白布,一出現就帶出了濃濃的血腥氣和草藥味。
“你是……你是李將軍的親衛!”,謝敦仔細看了看后終于認出了對方。此人正是李炬的一個親衛,曾經護送衛夫人去過他家:“你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安靖,他是李炬將軍的親衛,我見過他的,他說不定知道李矩將軍的近況!”
這簡直就是一個坑貨呀……
安靖想弄死謝敦的心都有了,他還在這里思考著要怎么才能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把大當家忽悠住,哪知道謝敦一開口把他的名字都叫出來了。
天坑啊這是!
謝敦這時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吐了吐舌頭趕緊躲到黃天安身后去了。
安靖看了小樓一眼,現在的情況有些復雜。
西河寨的大當家可以肯定是百越出生,但不知是敵是友;大當家似乎救助李炬將軍的親衛,但不知道他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同時,這個大當家又是匪軍首領,背后很可能還有豪門世族的暗中支持,而且還不知道他究竟殘殺了多少無辜百姓。
這么一搞,安靖都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理了。
“我就是真正的首領,放棄抵抗,束手就擒,我給你一個單獨跟我說話的機會,否則,玉石俱焚!”,安靖思考了好一會兒,決定還是賭一把,但主動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那大當家明顯一愣,目光閃爍,經歷了好半晌激烈的心理斗爭后,才終于長嘆一聲,扔掉了手上的長劍,主動走到了戰兵的包圍圈中閉目不語。見到首領已經放棄抵抗,小樓中又走出十來個人,萬分不甘的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束手就擒。
安靖也沒有太為難他們,只是命人將他們全部帶走進行隔離審查。
安靖給謝敦使了個眼色,謝敦立即會意,帶幾個戰兵把李炬將軍的親衛攙扶了出來,找了個地方先行治療,順便套套話。
大當家又被帶回了小樓,時間很緊,安靖打算就在這里速戰速決,不過此時大當家已經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安靖可不傻,萬一這家伙暴起傷人他可扛不住,先捆起來,加上有影神軍在暗中保護,這樣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這木樓就像一個堡壘,光線顯得分外幽暗,兩人面對面坐在幽暗的大堂中,很有一點詭異的感覺。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你必須先證明你有資格與我話。”
“百越戰兵唯我命是從,巫神軍、影神軍護衛我左右,這些難道還不夠?”
“不夠,大當家搖了搖頭,這只能說明你在百越地位很高,或者換句話來說,這只能說明你對百越非常重要,但卻不足以說明你有資格與我對話。”
“明白了,那這個夠不夠?”,安靖拿出了一枚銀色令牌在大當家的眼前晃了晃。
這是巫神正使的令牌,這還是安靖第一次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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