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噠。”
唐糖眨巴眨巴眼睛，主動湊到他們面前：“但是你們要告訴糖寶，你們為什么要跟著那個阿姨？為什么不讓阿姨有孩子？”
原本還冷靜歡快的氣氛，陡然一冷。
兩個小娃娃身上陰郁的鬼氣翻涌，小寶眼睛都變得有些泛紅。
連帶著看不到阿飄的唐雁霖和護士，都覺著周圍溫度陰冷的有些過分。
唐雁霖不放心的伸手想要拉扯唐糖。
唐糖沖他搖了搖頭：“五哥哥，糖寶沒事的，他們不會傷害糖寶的。”
回頭看著兩個小娃娃：“對吧？”
小寶一愣，翻涌的鬼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般，瞬間蔫吧。
委委屈屈道：“我不會傷害糖寶妹妹，但是糖寶妹妹不能幫那個壞女人！”
握了握小拳頭：“她很壞的！她……”
大概是想起了往事，清澈的眼睛再次浮現了血色。
這時，幾個人從樓梯間走過，神情復雜的看向唐糖幾人。
唐雁霖揉了揉額角：“寶寶，帶你的朋友去五哥哥辦公室聊吧，行嗎？”
“五哥哥讓人給你們準備點心、奶茶，你們還可以邊吃邊聊。”
護士姐姐自告奮勇：“我去買，我知道小朋友都喜歡什么了！咱們醫院門口就有！”
也不給兄妹倆拒絕的機會，就轉身下樓了。
唐糖詢問的看向兩個小娃娃：“你們愿意去嗎？”
小寶咽了咽口水，他想去！
剛死那會兒，他們的母親會每天給他們上供品，后來母親也死了，就只剩下每年一次的大型祭祀，他們才能吃上東西。
再后來……沒人祭拜他們，他們就再沒吃過東西。
“我們沒辦法離開那個女人太遠。”小寶的哥哥低聲道。
唐糖嘿嘿一笑：“這好辦。”
她伸手扯了根自己的頭發，搓成兩條手繩，掐訣后遞給他們：“戴上吧。”
這辦法可以暫時阻隔他們和那個阿姨的契約。
小寶歡歡喜喜的接過來戴上，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寶的哥哥，稚嫩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喜色。
唐糖見狀，很不理解的嘆了口氣：“既然你們并不想跟著阿姨，為什么還要發愿永生永世追著阿姨呢。”
要知道這種誓言，不同于那些拿著‘路引’討債的阿飄。
拿路引討債，有個弊端，就是阿飄不一定能夠找得到輪回的債主。
但是歷經幾世，找到債主討完債之后，還是可以投胎輪回的。
像他們這樣，直接簽訂契約，永生永世跟在身邊的，就像有根無形的鎖鏈，將他們緊緊綁在一起。
不會存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但也永遠沒了投胎的機會。
小寶的哥哥咬了咬牙：“是她活該！我和弟弟就算永生永世都不投胎，就算受盡折磨，也要永遠跟著她，讓她生不出孩子！”
“讓她每一世都斷子絕孫！每一世都孤苦無依！這是她欠的債！”
每一個字，都伴隨著濃郁的恨意。
唐糖又是一聲嘆息：“走吧，先去五哥哥辦公室。”
唐雁霖彎腰抱起唐糖回到自己辦公室。
剛進去，就看到方才在手術室外的男人也在，甚至剛才還在做手術的阿姨也在。
唐糖愣了下。
阿姨穿著病號服，臉色慘白，虛弱的沒有一絲血色。
見到唐糖進來，扯出一抹生硬的微笑：“糖寶，阿姨是來謝謝你的，謝謝你救了阿姨。”
“阿姨也想求求糖寶，能不能幫阿姨看看，阿姨為什么一直不能有孩子！”
經歷過這么多次莫名其妙的小產，她再怎么相信科學，心里也難免有些狐疑。
唐雁霖冷冷的勾著唇，也不說話，只諷刺的看向范源。
范源只感覺頭皮發麻。
眼前的唐醫生，分明比他小很多。可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氣勢，在唐醫生面前，他居然感覺比見自己上司還要緊張。
尷尬的搓搓手：“唐醫生，糖寶小朋友，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們道歉，我實在是……”
他剛才實在是心情不好。
老婆身體沒問題，卻總是小產這事，他爸媽已經明里暗里和他提過很多次，想讓他離婚在娶一個。
娶一個能為他生下孩子的老婆！
一方面他和老婆感情很好，一方面是父母的不滿，他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唐雁霖護著唐糖坐會椅子上：“這位先生是來道歉的，倒是我眼拙。”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先生帶著剛做完手術的妻子過來，是來道德綁架的。”
溫和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冰冷的耳光，重重落在范源臉上。
老婆開口要一起過來的時候，他并沒有認真阻攔。
即便當時心里沒有想利用小孩子的善良，但潛意識的允許，一定也是有這個意思的。
咬了咬牙，范源精致來到唐雁霖面前，雙膝彎曲跪在了地上：“糖寶，叔叔錯了，叔叔向你道歉！”
唐糖：“！！！”
唐糖奮力掙扎著，想從五哥哥懷里跳下去，躲開范源的下跪。
夭壽啊！
怎么山下的人都喜歡下跪啊！
糖寶還小啊！
糖寶不能受人跪拜啊！
范源腰背挺直，真摯的看著糖寶：“糖寶小朋友，叔叔懇求你幫我們看看！無論最后能不能解決，叔叔都不會埋怨！”
“叔叔就是想知道……到底為什么……”
為什么他們的孩子都不能出生！
小寶的哥哥咬著牙冷聲啐道：“因為你娶了這個女人！因為她活該！”
唐糖狐疑的擰著眉，兩個小哥哥已經說了很多遍，阿姨活該了。
可死活不肯松口說原因。
想了想，師父說過，解鈴還須系鈴人！
“叔叔先起來吧，糖寶年紀小，受不住叔叔的跪拜。”唐糖開口道。
范源一聽，愣怔了下，隨即馬上爬了起來：“對……對不起，叔叔不懂這個……”
又弄巧成拙了。
“阿姨一直不能生小寶寶，是因為有兩個小哥哥一直跟著阿姨，他們不允許……”
女人錯愕的瞪大眼睛：“不可能啊！我從來沒有主動去過孩子，并且還一直盼望著能有個孩子！只是天不隨人愿……”
“并不是今生的事，是累生累世的恩怨。”唐糖搖頭嘆息道：“糖寶可以讓阿姨和叔叔看到他們，和他們溝通。”
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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