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125章 今夜明棠做新郎官?
  阿麗如何,明棠早就叫人盯著,盡收眼中。

  只是她倒好似還真有幾分真情,后來的幾日自己一直悶在房中,遲遲沒有動手。

  她不動手,明棠也懶怠在這個時候應付她,只是隔兩日便叫叫她來伺候,消息也漸漸流傳出去,說明棠日漸寵愛身邊伺候的阿麗,已然是收用了。

  這消息算不上什么大事,明棠已然十五,身邊放兩個通人事的丫頭也是正經事,沒翻出多大的浪花——畢竟這事兒,明棠原也不過是做給背地里的人看的。

  該知道的人早晚會知道,總會坐不住。

  前日里才撞破她那好二叔與人偷腥一事,明棠正當打算在此事上做做文章。

  明棠思及,那一日野鴛鴦是在四房偷吃的,那姘頭大抵正是四房之人,便叫了雙采去尋明宜宓院子里的使女打探消息。

  她性子雖溫吞些,但探查消息卻很是聰明,因明棠與明宜宓的關系甚佳,兩頭常有往來,那邊的使女也早和雙采混熟了,雙采只挑些自己從前聽來的二房三房的事兒來說,就套開了那邊的嘴兒。

  這消息不大好聽,雙采死活不肯親自稟告給明棠聽。

  明棠猜到她小姑娘面皮薄,也不責怪她則個,便叫她去同鳴琴說了來。

  鳴琴回來的時候,面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大自然。

  原來四房也有些不著調的人,那人是高老夫人當年硬塞進四房去的一伙陪房,叫徐三。

  徐三管著四房的花草,是個閑職,沒甚要做的事情。他又是個酒鬼,喝多了又愛沾些賭博的事兒,前幾年在外頭喝酒賭博的時候同旁人打起來了,被打壞了根子,不大中用了,空留了個貌美媳婦兒在家里獨守空房。

  徐三家的是個極為風情款款的女子,在下人堆里很是吃得開,同誰都說得上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同她有話可說。徐三家的被打壞了身子,又沒個子嗣在膝下,便不大管著媳婦,由著她自個兒玩兒,這事兒有些臟臭,四房的人嫌惡心,不大管他們,這一家子也住在最偏遠的下人房。

  鳴琴說的隱晦,明棠怎會不知道言下之意是徐三做不了男人卻又想留個后,干脆叫媳婦自己去外頭懷個孩子回來。

  就是徐三曉不曉得,他這漂亮媳婦勾搭上的可不止那些下人,甚至和二房郎主都成就了好事兒?

  鳴琴見明棠聽了消息,面上有些饒有興致之色,便知道她又想出來些壞點子。

  果然,不一會兒明棠便眉開眼笑地招手喊她過去,在她耳邊這般那般地吩咐一番。

  鳴琴聽了,也忍不住笑得肚子疼。

  *

  明棠她二人這邊正謀劃著,那頭也如同明棠所料定的一般,果真有人坐不住了。

  大梁朝極為看重新年,年節兒幾乎是從小年一直鬧到元宵,外放的臣子們若能回京,小年前便陸陸續續開始動身,正好到家過個熱鬧年節。

  士族們更是看重此事,從小年的前一日便開始祠堂祭祖、貢獻三牲。

  明棠身為嫡出大房留下的最后一根獨苗苗,祭祖是要站在極前列的,正好與她的叔父一輩兒在一起捧盆敬香,甚至還算得上是站在他們前頭。

  不過今次也就只有明二叔一人回來,明三叔和明四叔這個時候外放期皆未滿,回不了京城。

  祭祖男丁與女眷是分開的,高老夫人在那一頭帶著幾個兒媳婦與府中的女郎祭祖,這邊便是男丁一列。

  明棠代表大房,一個人孤零零的;

  二房是才回京的明二叔;明以良已死,他膝下就一個庶出郎君明二郎,腿腳不便,這時候也不曾來。

  三房的來了放著太學年假的明以江;

  四房的嫡子明五郎明以治還是個奶娃娃,由健壯的家丁抱著。

  明府人口眾多,男丁卻不太多,祭祖的時候瞧著有些孤零零的。

  這時候肅穆,祭祖自是靜悄悄,明棠在這些小事兒上從來不出錯,行禮敬香一絲不茍,叫人挑不出一點兒錯處。

  祭祖沒人說話,直到諸事畢后,眾人才能松快一些。

  明以江大抵還是想同明棠說說話,明棠卻目不斜視地走到明二叔身前行禮。

  明棠是小輩,雖祭祖按照祖宗規制挑了大房的大梁站前頭,如今也是要給叔父見禮請安的,她是當主動同明二叔見禮。

  明以江也只得上來見禮。

  這還是明棠這一世這般正式地瞧見她這位好二叔,二房的郎君明旭誠。

  他身高七尺,美髯飄飄,面白微豐,是個和善模樣,行事一板一眼,很是木訥的樣子。

  二房沒有一個好東西,她這位好二叔更不是個好貨色。

  前世里明家能起了這個將她送進宮去謀求皇帝寵愛的念頭,正是明二叔最先牽頭——若沒有那一日的強行送進宮,明棠也不至于在這樣的家國亂世之中被金宮的人擄走,爾后淪落風塵,受苦多年。

  明棠的憎恨壓在眸底的恭敬下,面上瞧不出一絲不妥當。

  明二叔外放在陜北做個二品總督,并不算何等高職,明棠記得他行事中庸,為官也有些和稀泥混日子的意思,幾乎沒甚升遷指望,倒是謝不傾那日說起明旭誠是走得回京述職的路子,按大梁朝的官制,回來應當是入六部做個三品侍郎。但這回京素來是明貶暗升,明二叔這是回京升官兒來了。

  他因何升官,明棠并不大感興趣,只是如今有他把柄在手,明棠瞧他便不可自抑地想起那一日在小樓上瞧見他是如何丑態百出的。

  可見這世人人人皆會裝模作樣,他那一日抱著個仆婦奴婢胡來的樣子,與如今道貌岸然的木訥模樣簡直相差甚遠。

  明旭誠對明棠并無太大印象,但也曉得自己膝下唯一一個活蹦亂跳的男丁明以良是因明棠而死的,如今見她,面上很不熱絡,只是淡淡地點頭,隨后便大步流星地離開,說是去耳房更衣。

  明棠瞧著他那一絲不茍一本正經的模樣,心中哂笑不已。

  也不知他這道貌岸然模樣能堅持幾時,明棠的大禮等著他呢。

  他一走,明以江又想上來同明棠說話。

  他尋的由頭好笑,上來就問起周時意的事情。

  明棠不必想也知道三房從未放棄過求娶周時意的念頭,哪怕是明棠與她認了干親也不曾放棄,但是她又有什么顧著三房的義務?

  看著明以江那般模樣,明棠只會譏誚地勾起唇角,哂笑問他:“周小妹的事情,倒不必兄長操心了,倒是齊家大娘子對兄長癡心一片,叫三弟我頭上戴了不知多少帽子,難不成兄長也不肯給齊家大娘子一個名分?”

  明棠一拿齊若敏來堵他,他就漲紅了臉無話可說,實在是明棠當初茶館那一局做的太死,沒留一點余地,全上京城都知道明以江與齊若敏私相授受,縱使大梁朝民風開放些,這事兒也是太出格了。

  好半晌明以江才吶吶開口:“三弟,此事之中,實有誤會。”

  如此蒼白的辯駁,明棠是從來不聽的。

  看著面前人狀似耿直憨傻的模樣,明棠心中只有諷刺。

  二房一窩子又壞又蠢的貨色,三房便個個都是大智若愚的裝相人,也不知明以江是真蠢還是假蠢?

  “這事兒,我與兄長繞不開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日后也不必再談。”

  欣賞夠了明以江異彩紛呈的臉色,明棠便照例丟下一句冷話,轉身就走。

  明以江看著明棠那毫不拖泥帶水的背影,不由得垂下了眼,遮住眸中難堪。

  按照大梁朝的風俗,小年前祭祖之后,便是一些旁的瑣事,女眷們倒是可以回房去休憩,但是郎君們是要在祠堂之中守夜的,守完了自己的時辰,也不得回房去休憩,只能在祠堂的偏房之中睡一夜,還不能帶一個使女伺候,必得事必躬親,以表對先祖的崇敬孝心。

  明棠身子不好,她是守上半夜的,到了亥時便叫二房來接她的班兒。

  明二叔臉色陰陰地過來,同明棠并無多余的話可言。

  明棠似笑非笑地同他對視一眼,喊了一聲二叔,便狀似恭敬地退了下去。

  她休息的偏房在稍遠一點兒的地方,明棠轉過了兩處回廊才到。

  這屋子等閑沒人住,一片霉濕的潮氣。

  她進了門,便聞到屋子里點了一點兒淡淡的熏香,大抵是用來祛濕除霉的。

  但明棠再往前走了兩步,瞧見里頭微微搖晃的紅色燭火,隔著一層屏風若隱若現的床榻,她便頓住了步子。

  同她預想的分毫不差,這祭祖之事,果然是個絕佳的動手之機。

  明棠回頭打量了一周,果然見這偏房之中并無其余的門窗,唯一進來的門已然闔上,她過去輕輕拉了拉,那門紋絲不動,顯然是被人從外頭鎖上了。

  她也算是發現了,明府之中目前對付她的,大抵都是些下毒下藥的手段,這熏香也必不可能是什么好東西,必是等著自己來招呼自個兒的。

  這事兒一回生二回熟,明棠如今身上都帶著些應急的解藥,有些是自個兒按照前世里金宮的法子做的,有些是厚著臉皮問謝不傾從西廠討來的,都是好用的。

  她挑了一顆能維持思緒清明的藥丸含在舌根下,慢慢地走入內間兒。

  一進去,那紅色的燭火便顯得愈發明亮,明棠垂眸一眼,認出桌案上點著的竟是一對龍鳳花燭。

  明棠幾乎笑出聲來。

  龍鳳花燭?

  也真是虧得他們總有這些“奇思妙想”!

  明棠又往床榻上看過去,便瞧見床榻上蓋著的錦被,竟是一床大紅的鴛鴦戲水,繡著芙蓉并蒂和石榴紋。

  龍鳳花燭乃是娶妻大婚之時才能用的東西,燃上一夜才會熄滅;

  這錦被也是大婚的時候才用得上的東西。

  自不必說,這錦被下也必然藏的不是什么好貨。

  明棠看見那錦被下微微有些起伏,似乎能瞧見一個隆起來的人的輪廓,面上便是一冷。

  她輕輕喊了兩三聲,那錦被下卻什么聲音也沒有,明棠走上前去將錦被一抽,便瞧見錦被下躺著……

  一雙幾乎算是衣不蔽體的雙生女。

  看著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很是年歲小,臉上一團團酡紅,瞧著也是中了藥的。

  不僅如此,二人的身上還擺著好幾本大剌剌敞開著的避火圖。

  明棠面無表情地將那錦被重新闔上。

  這一計,著實算得上是殺人誅心。

  也不知道背后之人怎生這樣看得起她,一個也就算了,竟還給她準備下兩個,一對生的這樣一模一樣的雙生女,還將避火圖這般放在她面前,是生怕她不情動?

  只是這樣大的陣仗,用在她的身上卻是極為可惜的了。

  明棠又非真郎君,受用不了。

  她覺得事情荒謬,雖料到有人要在這個時候坐不住,卻也想不到是用這樣荒謬的法子——在一邊尋了個地方坐下,明棠倒是無端想起來那一夜在雨花臺癡纏著獻身謝不傾的時候。

  那時候謝不傾便道:“本督是個閹人,受用不了你。”

  明棠想,彼時她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如今想想,她也算是切身體會過了。

  她一介女郎,又去哪兒受用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如此一捱,倒捱到了小年。

  因記得謝不傾說起要將小年這一日空出來留給他,明棠的打算便都繞開了這一日,她也難得清閑。

  上京城從小年開始便熱鬧起來,縱使明棠這一房在府中沒甚存在感,按禮數這一日也是要備下禮物的。

  明棠實則是沒甚大銀錢在身上,只有一些當年阿娘留給她壓箱底的銀票與小件東西,隨身帶去了鄉下田莊,也正因如此才免得落入大房之手。

  能帶走的二房三房四房也都送來了節禮。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