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霄卻依舊是一臉的平靜,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在觀賞著剛剛冒出綠芽的花草。
“無妨,不論他們想怎樣都隨他們去吧。”
許霄淡淡地道。
“可是……可是……徐州……”
張昭皺著眉頭,面露擔憂之色。
現在徐州未定。
軍隊原本就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若是又失去了徐州氏族的支持,他們如何還能守得住徐州。
許霄緩步走到了石桌旁。
在石桌上擺放著一些茶具。
自天氣轉暖之后,他便時常在這里品茶。
他拿起茶壺,倒上兩杯茶水,將其中的一杯放到了張昭的面前道:“喝茶。”
“這世上的許多事情,不是急就有用的。”
“子布,你并非急躁之人,又飽讀詩書,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懂得的。”
張昭無言以對。
急躁?
這是急躁的事情么?
這是火燒眉毛了!
眼看著徐州都要沒了,他是真不懂許霄憑什么還能這么安穩地坐在這里喝茶。
一時之間,他感覺現在情形像極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是的,太像了!
不對!
忽然之間他又感覺有一些不太對。
什么太監,呸呸呸!
他拿起許霄推過了的茶水,還未喝便已經聞到了那一股十分濃郁的茶香,令人心曠神怡。
他淺嘗了一口,只感覺這茶水清新之中帶著幾分甘甜,甘甜之中又不乏茶水的韻味。
好茶啊!
“糜家的態度如何?”
張昭還沉浸在茶水帶來的愉悅之中,忽然聽到了許霄的話。
他不敢怠慢,趕忙將茶杯放下,然后道:“糜家倒是沒有傳出什么消息,顯得有些安穩。”
“哦?”
許霄有些意外。
就連徐州的那些世家都已經忍不住去找了劉備。
而與劉備有舊的糜家卻能坐得住?
還是說,糜家已經看了出來,即便是他們去找了劉備,他們之間的關系也無法回到當初,甚至,劉備還會因為當初的事情心生怨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糜家人或者說是糜竺的確不是一個尋常的人啊。
“小人拜見丞相!”
張昭的書童快步走了進來,對著許霄行了一禮。
然后又對著張昭行禮。
“方才,糜家派人送來了一封信件,所說是一定要交到使者的手上。”
“可是使者不知去了何處,小人唯恐是什么大事給耽誤了,故冒昧前來打擾。”
“還望丞相勿怪。”
書童對著許霄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后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來,交到了許霄的手上便直接退下了。
許霄緩緩拆開信封,看著信件上所書的內容,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色。
旁邊的張昭問道:“丞相,這糜家說了些什么?”
許霄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將信件遞給了張昭。
張昭一看,臉上立馬多了幾分喜色,“丞相,好消息!這是個好消息啊!”
“什么糜家的小姐向來想去看看冀州的風光,亦對丞相十分仰慕,希望使者臨走前能帶著一起前往冀州,拜見丞相。”
“他們分明就是在告訴我們,他們糜家的選擇。”
“在這等危急的關頭,不只是徐州的這些世家,恐怕是天下大多數的百姓也不看好我們能贏下這一戰。”
“可是糜家卻將自家的小姐送來了,當真是好大的魄力!”
“糜家的小姐……”
許霄喃喃自語,看著張昭問道:“子布,你說的糜家的小姐可是糜貞?”
“正是!”
張昭點了點頭,道:“丞相也聽說過此女?”
“這糜貞的姿色在徐州可稱得上是出類拔萃,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
“糜家向來是將此女當做寶貝來養著的,就是要為日后的政治聯姻做準備。”
“先前,傳出與劉備有婚約的也是這糜貞。”
“沒有想到,到了最后這糜貞卻是到了丞相這里。”
“這么一來,糜家恐怕是要與丞相徹底綁在一起了!”
張昭的臉上帶著幾分喜色。
這可是他這段時間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許霄卻是心中一陣為難。
他的府上,一個甄宓、一個蔡琰已經夠令人頭疼了。
若是多了一個如甘梅一樣的女子,或許還沒有什么。
畢竟,這樣的女子與貂蟬沒有多大的區別。
根本沒有什么威脅。
但是,糜貞可不一樣啊。
糜家將糜貞送到許霄那里,就是要打著政治聯姻的念頭的。
他總不能讓糜家的小姐去給他當侍女,當丫鬟吧。
可是,他收下了糜貞,那甄宓和蔡琰那邊又怎么交代呢?
許霄不禁感到一陣頭大。
在這世上,真正能讓他頭疼的人不多。
甄宓和蔡琰就是其中的兩個,還都在他的府上……
瑪德!
劉備這老小子,倆老婆就連一個都看不住的么!
一旁的張昭卻根本沒有發現許霄的心思已經飛到了哪里,他笑著道:“有了糜家,我們張家亦有交好的世家。”
“如此一來,我們與剩下的那些世家也未必就沒有比拼的資本。”
“糜家……糜家……真沒有想到,到了最后卻是糜家幫了我們的大忙!”
不遠處,老趙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也不行禮直接坐下,端起茶壺似乎沒有形象地喝了起來。
咕嘟咕嘟咕嘟……
不過多久,這一壺茶就被消滅了一大半。
張昭看得是心痛不已啊。
這么好的茶,竟然像是喝水一樣給喝了。
這不是暴殄天物么?
許霄卻是毫不在意,還提醒老趙不要急,喝慢些。
老趙放心茶壺,二話不說卻是大笑了一聲,然后看著許霄道:“許云逸,你猜我帶回來了什么好消息?”
說著,還朝著許霄挑了挑眉。
許霄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道:“是冀州的消息,奉孝勝了?”
老趙一愣,原本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提前有人告訴你了?”
同時愣住的還有一旁的張昭。
他看著老趙,神情既期待,又有些害怕這一切是假的,“使者,你是說冀州……勝了?”
老趙看了看張昭,又看了看許霄。
若是許霄提前得知,那么張昭也一定知曉,不會是現在的這般反應。
也就是說,許霄之前一定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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