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田豐先后離開涼州，返回鄴城。
隨著天氣漸暖，冀州與西涼之間的形勢也變得日益緊張起來。
西涼馬騰、韓遂以訓練兵卒為名，在與并州的交界處集結大軍。
之后，曹操麾下大將夏侯惇也率領著大軍來此助陣。
消息很快傳到冀州。
許霄當機立斷派出麾下大將趙云、張遼領龍騎，以及五萬大軍前往并州。
雙方的形勢在剎那間變得緊張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冀州與西涼之間的大戰將會成為即將來臨這一年大戰的焦點。
然而，當春風吹走寒冬，將生機和溫暖帶來大地之時，令所有人都感到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許霄與馬騰、韓遂之間并未爆發任何戰事。
并州與司隸、涼州的邊境，雙方集結起來的大軍超過了三十萬，可偏偏沒有一方有動手的樣子。
雙方都平靜得有些詭異。
這與人們心中所想的可不一樣啊。
可正在這時，又一件震驚天下的事情發生了。
許霄派出大軍突襲兗州，直接打了曹操了一個措手不及。
在短短三日之內，一連攻克了兗州四座城池！
大半個郡落在了許霄的手里。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突襲曹操的那支軍隊，正是先前趕到并州助陣的趙云和張遼！
足足五萬人的大軍，從并州與西涼、司隸的邊境驟然消失，又出現在了兗州。
曹操之前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這實在是駭人聽聞！
曹操得知消息之后心中大怒。
他麾下的將士們更是直接破口大罵。
“馬騰、韓遂是干什么吃的，彼此對峙，小心防備，結果連冀州軍少了五萬人都沒有察覺到。”
“若不是他們，我們豈會沒有任何防備！”
“真的是廢物！”
“主公，我們就不該支援西涼那么多的大軍，若是那些軍隊還在兗州，趙云便是突然出現，我們應對地也一定比現在好。”
……
曹操微微閉著雙眼，眉頭緊皺。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
他麾下的將士們怒不可遏，破口大罵，他的心里又何嘗不氣。
可是他卻不能太過明顯地表露出來。
一來，事已至此，他便是再怎么動怒也是無用，只會打壓自己的士氣。
二來，西涼與他們還是盟友。
他還有用得到馬騰、韓遂的時候。
他麾下的將士們說什么也就說了，他卻不能同樣表態。
否則，他們還怎么與西涼軍合作。
“夠了。”
曹操打斷了眾人對西涼軍的聲討。
他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在他說出這兩個字之后，下方原本有些喧鬧的局面頓時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再沒有一個人敢多嘴。
這就是曹操對自己部下的掌控力。
曹操看著下方一眾忿忿不平的將領們，忽然大笑起來。
下方，一眾將士都感到疑惑不解。
主公這是怎么了。
明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怎么還笑得出來？
“主公，為何發笑啊？”
曹洪問道。
曹操笑道：“我笑你們只看見了我們失去了四座城池，卻沒有看到我們在失去這四座城池時，又得到了一些什么。”
“或者說，我們得到的東西要比我們失去的還要更多。”
得到了什么？
下方的一種將士們更加困惑了。
他們丟了城池，還能有所得。
不會是吃一塹長一智吧……
唯有荀彧、荀攸等極少數人看出了曹操的意圖。
無非就是在安撫麾下將士的心境罷了。
他們都很了解曹操。
如果軍隊打了敗仗，曹操不會如袁紹一般推卸責任，更不會像袁術那樣直接拉來一個人背黑鍋，殺了泄憤。
曹操會主動把戰敗的責任承擔下來，還會在所有人都憤怒、驚疑不定之時站出來用自己的方式穩定軍心。
前一年，他們在下邳一種不可思議的形勢被許霄打敗時，曹操就用過這種手段。
現在，曹操又將同樣的手段用了出來。
因為，憤怒是沒有用的。
它只會令人變得沖動，變得愚蠢！
而這在戰爭之中又是極為致命的。
尤其是在對方還有一個如許霄這樣的能人之時。
“主公，我們平白失去了四座城池，還能得到什么？”夏侯淵看著曹操，遲疑道。
曹操道：“這便是你等的局限了。”
“既然你們都不知道，那我如今便來好好給你們盤算一番。”
“首先，冀州軍，尤其是趙云和龍騎的本事怎么樣，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
“就算說是當今世上最為精銳的軍隊都不為過。”
“之前，在面對袁術的時候，面對公孫瓚的時候，他們都曾大放異彩。”
“你們可記得當時他們一夜之間能攻下多少座城池？”
“三座？四座？甚至是更多！”
“可是這一次呢？我們意外遭到突襲，趙云率領著龍騎共五萬大軍攻打我們的城池。”
“整整三天才攻下了我們四座城池，之后我們便迅速穩住陣腳，挽回了局勢。”
“趙云、龍騎再想攻破我們哪怕一座城池都是極難的事情。”
“這說明了什么？”
下方，荀彧開口道：“這說明，趙云、龍騎雖然強，可是我們的兵卒也在不斷進步、適應著。”
“龍騎過去勇不可擋，不可一世，可是他們在我們的面前，并非是不可戰勝的。”
“這一戰，我們敗了，卻看到了擊敗趙云，擊敗龍騎，擊敗許霄的希望，這是最為珍貴的。”
一眾將士恍然大悟。
他們懂得了曹操的意思。
龍騎，在天下人的目光之中都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他們打下了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戰績。
可是這一次，突襲他們兗州，雖然他們是丟了四座城池，但龍騎的戰績也終于變得像一支普通的軍隊了。
當然，這不是說龍騎變得普通了。
而是他們變得更強了。
強到擁有擊敗龍騎的希望！
一時間，將士們的臉上頓時少了許多憤怒，這么算下來，他們也的確證明了一些東西。
不過……有所得么，倒是也不見得。
這是他們原本就有的，根本不算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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