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
韓遂面露譏諷之色，冷聲道：“我們西涼與你們冀州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在過去的一年里，我們彼此大戰，不知道多少西涼的兒郎死在了你們冀州人手下，如今竟然還敢找上門來。”
“我看你就是想找死！”
“來人，叉出去，砍了！”
韓遂大手一揮，直接下令道。
“喏！”
旁邊的兵卒立馬上前，就要將老趙押出去。
這一次，不論老趙再說什么也是無用了，那兵卒根本就不會停手。
他手里的天子詔書掉在地上，被兵卒踩踏，變得污穢不堪，就如同現在的大漢朝已經搖搖欲墜，似那風中殘燭。
這并不能成為老趙的護身符。
老趙的心里有些慌了。
不對啊……劇本不是這么演的啊。
不是說好了他沒有性命之憂嗎？
這怎么剛剛到，按照許云逸說的還沒幾句就要叉出去砍頭了。
要是真的這么死了，那可也太虧了。
鄴城那么多的好酒好肉，還有那么多好看的小娘子，他可還沒有享受夠呢。
還有……許云逸交代的事情。
他這么一死，不是直接宣告計劃失敗了嗎？
之后，許云逸那么沒良心，應該會暴怒吧。
不論西涼如何難以攻克，許云逸也一定會為他報仇。
可是他卻沒有半點欣慰，只是覺得如果可以還是用更好的計策吧。
許云逸……可千萬不要為了他，一怒之下犯下什么難以挽回的錯誤才是。
誒?
不對，自己怎么還為許云逸擔心了，不正是許云逸害得他老趙落入到如今的局面之中了嗎？
這個倒霉的許云逸，真是讓他遭老罪了！
老趙被捆的五花大綁帶了下去。
馬騰、韓遂則進入了議事廳之中。
緊隨其后，又一位中年文士走了進來。
那位中年文士相貌白皙，身材瘦削，留著兩撇胡須，卻又不如一般的謀士那樣儒雅、溫和。
反而帶著幾分陰毒和狠辣。
乃是曹操派來的使者程昱！
相傳，昔日曹操與人打仗之時，軍中缺糧，難以為繼。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畢竟，那可是糧食啊，沒有就是沒有，誰也變不出來。
可程昱想到了辦法。
既然沒有糧食，那就創造糧食。
兩軍交戰死人最多，那不就是糧食嗎？還是肉呢！
雖然他的辦法多少有些令人難以接受，卻也的確讓曹操渡過了此次危機，解了燃眉之急。
不過也正因為此，許多人在看到程昱的時候，總會有一種瘆得慌的感覺。
如今的馬騰、韓遂也一樣是如此。
那種毫無底線，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程昱先生，這一切你都看到了吧！”
韓遂笑呵呵地對程昱道：“剛才什么冀州的使者，我直接下來拉下去砍了。”
“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可見我們西涼的決心。”
“不論發生怎樣的事情，我們所有的諸侯都應該達成一致的意見。”
“許云逸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
程昱對著馬騰、韓遂拱了拱手道：“二位將軍高義，我家主公若是得知也一定會十分高興的。”
“只要我們幾家諸侯同心協力，那許云逸便是再強大，也一定會被我們攻克！”
“在理！先生說得在理！”
馬騰也笑道。
三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旁邊，早有人準備好了上好的酒菜。
三人推杯把盞，連飲數杯。
“報！主公，冀州使者已按令被斬首，現梟首在此！”
一個兵卒快步走了進來，單膝跪地，手里還捧著一個木盒。
木盒之內，想來應該就是人頭了。
“嗯，知道了。”
馬騰有些嫌棄地擺了擺手道：“退下吧，退下吧！”
“正是掃興！”
他可不想正在喝酒的時候看什么血糊糊的人肉。
然而，程昱忽然道：“且慢！”
他緩緩緩緩站起身來，朝著手里拿著木盒的兵卒走了過去。
“在下曾聽聞，此次從冀州派來的使者乃是許云逸的至交好友。”
“此人雖然粗鄙不堪，卻也隨著許云逸做了不少大事，之前數件震驚天下的大事之中，都有此人的影子。”
“在下心里好奇，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如今雖然死了，可在下還是想看看，二位將軍應該不好介意吧。”
馬騰、韓遂眼眸一閃，兩人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心中的警惕。
“程昱先生，我們不是正在喝酒吃肉么？看這種東西做什么？”
“先生若是想看，之后在看也不吃不是？”
“可前往莫要讓這卑賤之人的人頭壞了我們的雅興。”
馬騰站起身來，朝著程昱走了過去，想要將程昱拉回來。
程昱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妨事，不妨事。”
“在下現在就想一看究竟！”
說完，根本不等馬騰、韓遂回答，便直接掀開了木盒。
“先生……”
馬騰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
因為他已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韓遂也立馬站了起來。
只見在木盒之內正正地放著一顆人頭。
人頭鮮血淋漓，頭發散亂遮蓋在臉上，依舊難以辨認身份。
程昱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詭異，令人從心底里發寒。
真是很難想象，這會是一個儒生能做出來事情。
他伸出手，將遮在人頭上的頭發撥開，人頭上的鮮血粘在他的手上，那股難聞的腥臭氣也不斷地刺激著他的鼻腔。
可是，他不僅沒有掀起，還為了辨認得更加清楚湊近了一些。
旁邊的馬騰、韓遂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真的只是一個儒生嗎？
同時，在這不可思議之中，還藏著幾分緊張！
隔了許久，程昱才又緩緩退開。
他從腰間取出一塊手帕，擦去手上的血跡，對著馬騰、韓遂拱了拱手道：“讓二位將軍見笑了。”
“在下一時……看得入迷。”
“真是想不到，許云逸身邊如此重要的一個人物，竟然就這么死了……呵呵呵。”
看人頭看得入迷……
這也是人話？
馬騰、韓遂笑了笑，邀請程昱重新落座。
三人坐在一起，如之前一般喝酒、吃肉。
程昱始終保持面色平靜如常，就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分別旁邊的馬騰、韓遂還能看見程昱手上沒擦干凈的血色，還有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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