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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掃除

    人一生,會做很多次的選擇,每一次,她都是謹慎,唯獨在婚姻大事上,她太過“果斷”了。

    其實,她很早就知道夏槐鈞,他十八歲為官,一直戰戰兢兢,一心為民,到二十二還沒成親,所有人都說他有上進心,聰明,擅長人際關系。

    她與他交談的時候,他展現出了他有抱負的一面,他的穩健,內斂,聰敏是那些才俊公子所缺乏的。

    一失足,便成千古恨。

    但是,在子安被打死之前,她對夏槐鈞乃至陳玲瓏都沒有過多的怨恨。

    正如他今天所說的那樣,所有男人都三妻四妾,她憑什么要求夏槐鈞對她專一?她不是所有人眼中的賢妻,因為她嫉妒小氣,沒有容人之量,連一個妾侍都無法容忍。

    這是她的原罪。

    若不是子安慘死,她或許到死,都只會憎恨自己。

    夏丞相最終是轉身離去,他恨這個女人,恨之入骨,但是,他明白這種恨來自何處,是來自她的不妥協,來自她的孤高,來自她的榮光,來自她曾那樣愛過他而他錯過了。

    所有女人都愿意為自己的夫婿付出以及妥協,但是她不愿意,所以她沒有資格說愛過他,他也不會承認,當初娶她的時候,除了跟安親王以及她的裙下之臣炫耀之外,還有那么丁點的愛意。

    攝政王府!

    子安今日自打進了王府,便忙個不停,喂魚,種花,除草……

    最后她更是得攝政王慕容桀的“高看”,準許她去為他收拾房間。

    之前一直都在廂房里為他療傷,沒有去過他的肖云閣。

    今日是頭一次進入,而且,還不許侍女和陳柳柳幫忙,他一大條道理砸在她的耳邊,“本王從不準許任何女子踏進本王的屋中。”

    與她一同倒霉的,還有蘇青。

    倪榮是可以進去的,但是倪榮今天出了任務,沒在府中。

    進了肖云閣,看到滿地的狼藉,蘇青吞了吞口水,“每一次我來幫他收拾的時候,若不喝上一杯,人就會變得很瘋癲。”

    子安看著眼前的一切,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她看著蘇青,蘇青連忙道:“今天可以不喝。”

    這個夏子安,似乎不太喜歡人家喝酒。

    子安輕輕地嘆氣,“來兩杯,我那份要加大。”

    不喝點酒,她也會變得很瘋癲。

    她沒有見過這么亂的屋子,正確來說,這里除了椅子桌子和床的擺放是整齊的之外,所有的東西都是橫七豎八的。

    衣櫥打開,一大堆的衣裳亂七八糟地塞在里面,鞋子有十幾雙,如今凌亂地丟在地上,東一只,西一只,毫無邏輯可言。

    有一只破碎的花瓶在窗邊地下,花瓶的碎片撒了一地,有一灘水跡,將近枯萎的芍藥垂頭喪氣地躺在地上。

    而這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

    “蘇青,侍女們為什么不進來收拾?”子安壓根不相信什么不讓女人進房間的鬼話,他如今是變著法子來折磨她了。

    “肖云閣沒有侍女。”

    “那小廝呢?”子安驚訝地問。

    “小廝?”蘇青想了一下,“小廝倒是有的,以前進來收拾過一次,但是他很不滿意,發了一通大火,自此之后,便是我與倪榮兩人收拾,蕭拓也收拾過,但是你別指望蕭拓,他的房間比這里還亂。”

    “蕭拓也不讓女子靠近嗎?”子安覺得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怪異的人?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主動地靠近女人,且喜歡女人主動靠近。

    “從不喜歡。”蘇青顯得很得意,“所以,但凡和他們出去,我和倪榮雖然不是最吃香,但是總可以滿載而歸。”

    他話里有話,配合一個下,流的笑,子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兩人飲了一杯酒,開始動手模式。

    子安實在是不相信,“他真的從沒讓女人踏入過房間?”

    蘇青搖頭,“沒有,柔兒都不能進來,對你是例外了。”

    她不想要這種能累死人的例外!

    “柔兒是誰?”子安大為好奇,之前倪榮拿了一身衣裳給她穿,便說是柔兒小姐的,現在又聽蘇青說起,看來,這個柔兒對慕容桀來說意義非凡啊。

    “柔兒就是柔兒啊!”蘇青小心翼翼地撿起碎片,丟盡了一個巨大的竹簍里,這個竹簍就是專門裝垃圾的,回頭一個人拖不出去,還得兩人抬的。

    子安見他不說,更覺得這個柔兒小姐神秘得很。

    兩個人,收拾了一個時辰,最后只剩下掃地抹地了。

    蘇青捶著腰,一身汗水浸濕了衣衫,“不行了,我不掃地抹地,你來吧。”

    “你好歹也是軍營中的人,怎么做點小事就累成這個樣子?”子安覺得他純粹就是偷懶。

    “不行,舊患發作。”沒錯,他就是偷懶。

    子安笑瞇瞇地走向他,摸出針包,取出一根最長的針,“舊患?我來幫你看看。”

    蘇青看著那根手指一般長短的針,長嘆一聲,灰溜溜地出去取掃把進來,“大小姐您歇著,我來就是。”

    子安收好針,走出去坐在廊前石階上,慕容桀在院子里舞劍。

    在做特工的時候,她覺得特工平日雖然都極為內斂,但是,當上任務的時候,比誰都狠辣,殺人不眨眼,即便被敵人的血濺了一臉,還得拿著槍繼續上。

    那是一種沒有任何美感的殺戮,只有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舉槍的姿勢不說好看不好看,只看準頭,一槍爆了敵人的腦袋,自己才有活路。

    所以,她曾經很厭惡殺戮,厭惡打斗,厭惡練武,因為無論是格斗術,還是她練的跆拳道和泰拳,都是極為兇狠的,力道取勝,兇狠取勝。

    她從沒有見過這么漂亮優雅的武術,當然在電視里例外。

    一身白色的寬松錦衣袍子,長臂一伸,長劍一指,一旋轉,一回首,劍尖指出,看似優雅,卻氣勢如虹,劍氣凌人。

    四周的樹葉,被他劍氣掃落,如飄著一層綠色的雪花,他身形漸起,旋轉著,劍氣籠罩,落葉也被旋轉起來形成一道綠色的帶子,說不出的美麗。

    她托腮,看得如癡如醉,這是他未來的夫婿啊,管他愛不愛,橫豎他誰都不愛,是她的就好。

    忽地,他一個收勢,持劍立定,回過頭,劍眉挑起,嘴角含著一抹嘲諷,“瞧你那蠢樣,磕磣。”

    一幅本來十分美麗的畫卷,頓時被撕裂。

    子安收回眸光,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她剛才什么都沒有想過,愛誰誰,她不要。

    她剛想進去,便見兩名侍衛扶著倪榮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