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要干嘛?”
張萍看著女兒近在咫尺的手,慢慢推開她,然后坐起來問道。
“奇怪,我咋睡著了?道長,你剛剛講到哪兒了?”
胖子撓了撓自己的光腦袋瓜,看著正在揉腰的白云。
白云道長剛剛下炕下了一半就被動昏了過去,不知怎么弄的,就閃到腰了……
眾人一臉莫名其妙,只有林青青一直沒吭聲,思忖著那葉阿飄剛才說的話。
“道長,你再詳細說說唄!那個葉將軍是不是冤死的?他怎么冤死的啊?”
林青青忙向白云道長問道。
按照剛剛那葉阿飄說的,他恢復記憶后,天氣就變成這樣了。
那要是他自己釋然了,他的冤屈得以洗清,說不定這凍死人的鬼天氣也就能恢復正常了。
“哎呦!青青小友!人都死了那么久了,你就當故事隨便聽聽得了唄,不必介懷!
至于冤不冤的,也是各人的造化!不得不說啊,當初咱盛殷的陛下,現在的太上皇還是很英明神武的,雖然逝者已矣,陛下痛心不已,還是當即斬了誣告陷害葉將軍的一干人等,尤其是前任宰相大人。”
白云捂著腰,幽幽說道。
“哦?你的意思就是說,葉家被人弄死了,然后陛下把宰相給殺了給葉將軍報仇了?”
“呵呵,這朝堂之事,也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議論的,哎呦,張大夫啊,貧道腰扭了,你快給我開點藥膏吧!疼死貧道嘍!”
白云一臉苦相,他可不敢再說了,古往今來,禍從口出呦!
張萍回自己屋里給白云拿了兩塊跌打損傷的膏藥,讓史胖子幫道長給貼上。
所有人都睡在堂屋的三間房里。
本來安排的是霍老爺子,林老漢,尤斌胖子袁飽加毛蛋睡一間。
悲喜苦樂,老六和老黃,還有白云道長睡一間。
張萍母女,還有李桂蘭睡一間。
可白云借著貼膏藥的事,死活賴著不肯走,他可不敢回那屋睡,今日他說了那么多,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太上皇面前比較安全……
林青青給老媽還有奶奶塞掖好被子,獨自坐在炕上打坐。
外面的風雪一點也沒有變弱,還是那么狂暴。
林青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林青青就起來照著菜譜烹雞燉鴨炸豆腐蒸米飯。
然后叫上大黑,帶她去了那個山谷。
她第一次見那葉阿飄就是在那山谷里。第二次也是。
既然知道這雪災是因他而起,林青青想了一夜,決定主動出擊,不能坐以待斃。
她實在是對這寒冷又漫長的冬季煩的透透了。
山谷里依舊如春天般溫暖。
溫泉在那里冒著水汽,桃花林里的許多花骨朵都長大了一圈,自己那日移植出來的果樹也都還活著。
林青青將自己準備的供品一一擺上。
谷堆堆冒尖的白米飯,還有各種肉食,各種點心,以及一罐子二鍋頭。
她像過往去掃墓一樣,將東西一一擺好,又插了兩根蠟燭,拿出一個裝了沙子的斗狀破陶碗,燃了三支香直直插在里面。
又拿出一個烤火取暖的盆子來,一邊燒紙,一邊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那些廢紙都是她以前極寒時囤的,現在燒來剛剛好。
“葉將軍,你雖死的好慘!但是你功德圓滿了啊!人生如夢,你那就是下凡歷劫走了一遭而已!你是山神啊,需得護佑一方百姓安寧!這是你的職責!你的義務,不能放任自流的。”
林青青像個小神婆,嘴里絮絮叨叨,還沒說幾句,一襲白衣的葉斛光就已經面無表情的顯現在她眼前了。
林青青假裝沒看到他,繼續說著,“你這冤屈,皇帝陛下在你死后都替你報了!你若還覺得委屈,是不是心眼子有點太小了?木已成舟,死去的人一筆勾銷,活著的人那才叫一個難受呢!他老人家時時刻刻都悔不當初啊!”
林青青面不改色,現場亂編起來。繼續往火盆里扔紙,那黑煙嗆的她眼睛熱辣辣的。
“葉將軍,你當初沙城馳騁多年,不就是希望盛殷的百姓都安居樂業么!可是現在,你是想要全京城的百姓都給你陪葬是么?難道亡國了你才高興?”
林青青抬起頭來,兩行淚水滾滾落下,看起來好不凄涼啊。
葉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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