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命令于安靜的房間里發下去,如同在黑暗中丟下了很多塊兒小石頭,看不見的一圈圈漣漪因此蕩起,除了他,無人看見其下隱隱即將掀起的驚濤巨浪……
……
地牢里。
娑羅虛弱的靠在墻角,和昨天的她比起來,此時的她不知道慘了多少倍,臉色灰白,頭發凌亂,整個人的模樣甚至還沒有重傷的蔣如沫好。
她微微閉著眼,呼吸微弱而緩慢,在這個安靜的聽不見一絲動靜的地牢里,仿佛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看不出一絲活著的痕跡。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帶起一道道回音,讓娑羅勉強抬了抬眼皮。
隔著地牢,哈木擰著眉沉著臉和她對視,那雙眼睛里帶著一絲疑惑和擔憂。
“你怎么樣?”哈木垂眸看著她問。
娑羅搖搖頭苦笑了一聲,說話的聲音極低極緩,虛弱道:“你看我像好好的樣子嗎?”
看起來一點都不好……
哈木沉默了一會兒,抿緊了唇道:“你別跟他們對著來,只要你說出你知道的,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呵……”靠著墻壁的人輕笑了一聲,像聽見了什么幼稚至極的笑話,眼皮緩緩垂下,閉著眼低嘆道,“只怕沒有用了。”
“什么意思?什么沒有用了?”哈木蹙緊了眉。
“意思就是……”娑羅頓了一下,似乎是緩了口氣才接著慢慢道,“就算他們不為難我,我也活不了了。”
哈木臉色瞬間一變,站在那里死死地盯著她,這樣近的距離看著眼前的人生命力這么微弱,就仿佛在親眼看著塔利琳娜即將死去,而他……又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沉了沉眼,心里揪痛,固執地搖頭道:“不會的,為什么會活不了,只要你想活,總能活下去的。”
娑羅牽了牽嘴角,臉上溢出一抹極淡的笑容,在這樣的環境里顯得尤其悲哀絕望,她一字一句道:“你看不出來嗎?”
“什么?”
“我早就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娑羅說,“我想活著,每一天都離不開尤金斯。閻的那些藥,現在已經斷了兩日的“營養劑”,我就快要死了。”
就好像是一朵精心制作的人工花朵,必須每天都生活在營養皿中,否則就會快速枯萎。
一瞬間,哈木的黑眸狠狠一顫,沉的像是要低出水來,他搖搖頭,不可置信道:“怎么……怎么可能?”
“呵呵,為了這張臉,為了讓那個女人活著,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低啞的聲音緩緩響著,似嘆似諷,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跟哈木解釋,“你們總說我不是她,說她是死人,我是活人,可其實……我也是個死人啊。”
她輕笑了一聲,末了,又低低道:“大家……說到底,并沒有什么不同。”

天色未亮,整個小區都還在沉睡中,寧從南和簡小檸已經毫無睡意,正聽著影的稟報。
影低沉的聲音對兩人道:“哈木去了一趟地牢看娑羅,在那里待了一會兒,后來娑羅就被他帶走了。”
寧從南眼神微瞇,冷聲問:“人帶哪兒去了?”
“去……”影遲疑了下,才道,“盯著的兄弟說,如果方向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去了馬場。”
“馬場?”
簡小檸蹙了蹙眉,和寧從南對視了一眼,有些疑惑:“這個娑羅為什么那么喜歡去塔利琳娜的墓前?難不成,她真把自己當成塔利琳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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