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人上前去遞名片……
柳昱咒佁然不動,就像是一棵勁松。
我將車停在路邊,匆匆走到了柳昱咒身前,推搡開兩個正要湊到柳昱咒面前的女孩兒。
那兩個女孩兒都瞪了我一眼。
我同樣瞪了她們一眼。
這眼神,我用上了看兇尸的神態。
那倆女孩兒被嚇得一瞬間呆住。
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我一臉笑容,正要和柳昱咒說話。
柳昱咒卻徑直往前,和我擦身而過,上了車。
“你干什么啊!?道長都走了!”
其中一個女孩兒終于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地呵了我一句,趕緊要去追柳昱咒。
周遭看熱鬧的人,也要往上擠過來。
我眼皮狂跳,哪兒見過這種場面?!
一轉身,我快步上了車。
一腳踩上油門,轟的一聲,車竄了出去。
一直等出了機場,我速度才緩下來,心跳也緩下來,喘了幾口氣。
“柳道長,你這架勢,猛,這都不只是風靡萬千少女了。”我把車停在路邊兒,扭頭看向柳昱咒。
柳昱咒正襟危坐,道士發冠垂下來的紗布還是遮住了臉,我瞧不見他的神態。
他并沒有回答我的話,這讓我有些尷尬。
我正要再開口,柳昱咒忽而說:“女人,很麻煩,你還是帶我去找那頭旱魃和控制旱魃的人吧。”
我愣了一下,還真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女人,很麻煩嗎?
陰陽有分,男女有別,而男人女人,本身就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一句話我就分辨出來,柳昱咒的性格,不是一般的軸……
再瞧見了他的耳朵輪廓,我不由得也有羨慕。
十觀相術有描述,耳司聽聞,心性相關!耳善者,所聞皆善,心腦中所藏皆善念。
耳惡者所聞皆惡,心腦中皆藏惡念。
柳昱咒的耳形高聳如提把,天輪向后高聳!
這耳形,不但是善耳,更主青少年時期便名利雙收!
“你怎么不開車?”柳昱咒再一次開口。
“呃!……”
我反應過來,又開車上路。
期間,我略有遲疑,本想先去一趟戴家,怎么也要和柳昱咒說一些情況。
可轉念想到柳昱咒的性格,我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不但軸,還是個急性子,否則不會來的這么快!
徑直朝著城中村的方向行駛而去。
期間,我又和柳昱咒說了一些周奕的情況,包括我傷了他……
柳昱咒打斷了我的話,略疑惑:“傷了他?你能和那頭旱魃周旋?”
我:“……”
頓了頓,我才和柳昱咒解釋,傷周奕時,旱魃并不在他身邊,他就帶了幾根旱魃的手指頭,還讓我用四宿土給鎮住了。
柳昱咒嗯了一聲,點點頭。
他只是說了簡單兩個字:“無礙。”
我心突的跳了兩下。
無礙?
雖然柳昱咒是柳家大長老,但我還是怕,萬一出什么岔子,那可就真劈叉了。
“如果在周奕吹塤時,我們將其打斷,就能破壞他的手段,問題就在于,旱魃雖然被他帶走,但那旱魃好像不反抗他?”我又說。
“沒有不反抗人的兇尸,唯有一個可能,他們有共同的目的。”柳昱咒平靜回答。
我臉色變了變。
共同的目的?
我單手操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不安的說:“我?”
轉念一想,柳昱咒所說的還真沒錯……
旱魃最開始,的確是被控制帶走的。
可我到城中村之前,它也一直在棺材里頭,并沒有撞祟什么人……
一直到我和金尺大師去了后,城中村才出問題!
強壓住這不自然的思緒,我低聲說:“我可以牽制住周奕,柳道長你對付旱魃。”
柳昱咒不開口說話了。
不多久,車便到了城中村外。
柳昱咒下了車,不用我說話,他好似察覺到了什么,靜靜的感受著。
我站到了柳昱咒身旁,瞅著安安靜靜,沒有任何人喧囂的城中村,心頭那股子悸動,稍稍平息了一些。
“那個喜歡殺人的和尚,等今夜之后,我們去辦。”柳昱咒忽而開口。
“行。”我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嘀咕道:“不知道老禿驢會不會跑,不過,他應該不舍得跑。”
柳昱咒神色不變。
陽光從高懸于頂,逐漸開始傾斜。
期間我聯系了唐克一次,讓他去一趟爛尾樓那里,將四輛車開到我們所在的這城中村,順道再圍著車旁,多放幾輛載滿泥土的卡車。
開始,唐克顯得很疲倦。
我交代完了之后,又說了,我已經找到周奕,讓他不用忙活了,另外還講了,盡快解決了周奕,我可能還會送金尺大師給他歸案。
唐克語氣頓時興奮起來,問我要不要人手?
我趕緊拒絕,讓他別派帶槍的來,便掛斷電話。
臨傍晚時,我去買了點兒吃食回來。
柳昱咒沒吃我的東西,隨身拿出來干糧吃了。
我一點兒不覺得他做作,因為我曉得,羌族的干糧挺好吃的,比我這些強多了。
填飽了肚子,天差不多徹底黑了。
柳昱咒輕咦了一聲,說:“有些奇怪,怨氣弱了。”
我臉上笑容不少,說:“不奇怪,不奇怪,四宿土鎮壓在四方,還有我畫的符,減少了這旱魃對村民的控制,我們能少很多麻煩,就對付正主就行。”
柳昱咒看了我一眼。
他的面紗很薄,隱約能瞧見下方的眼睛和五官輪廓。
我總覺得,柳昱咒好像要說什么一樣,不過,他并沒有開口多言,便徑直朝著城中村內走去!
村子外沿,一個人都沒有。
我逐漸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可走了百十米后,我開始不自在起來。
因為村子內圈,快接近旱魃和周奕所在養豬場的范圍,黑漆漆的夜空上,縈繞著一層烏壓壓的暗云,仿佛隨時會落下傾盆暴雨!
等到了養豬場附近,路上烏泱泱的站滿了人。
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著青色的絨毛,或多或少和那旱魃有些相似!
他們全都睜大了眼珠,幽幽地盯著我們。
尤其是他們的額頭上,居然還有一道泛青的血跡!
好像是旱魃的血液一樣!
低沉嗚咽的塤聲,在周遭回蕩,融合在了風聲之中……
我臉色變了,自己弄巧成拙,讓四宿土鎮壓四方,結果導致旱魃縮小了撞祟的圈兒,怨氣更集中?
以至于被撞祟的村民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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