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啊？”
一時間，黃鶴有些懵逼，大明對書院學院的招生，審查是相當嚴格的，就是擔心，里面混進去流寇，混進去洋人的探子。
所以，對于當下朱慈烜的所提的這條，黃鶴有些懵逼。
朱慈烜卻是一副悲天憫人模樣，感慨著說道。
“醫學嘛，本來就是，治病救人的，這種技術，是最應該公開于世界的，最應該，讓天下百姓們，享受到的，流寇那邊的百姓，也是朕的子民，朕怎么可以，棄他們于不顧呢？”
“而那洋人那邊，朕也不愿意看到洋人，受病疼之折磨，何況，這醫者仁心，學了也學了……”
朱慈烜的一番話說完后，黃鶴也只好高呼圣明。
“皇上，您可真是菩薩心腸啊！”
“天下人，都會念您的好的……”
“那是！”
朱慈烜呵呵一笑，話鋒一轉。
“當然了，念朕的好歸念朕的好，但是，我大明朝對藥品的出口，也一并要放開！”
好嘛。
朱慈烜不僅僅要放開醫學了。
還要放開藥品出口的限制。
只聽他說道。
“以后嘛，青霉素，還有那個磺胺片的出口，一律不再禁止！”
“而且，價格嘛，也要定的低一些，這種藥是救人的藥，朕只收個成本價就是了！”
朱慈烜真是個大善人啊！
青霉素，磺胺片，這種在十七世紀，堪稱神藥的存在，他竟然不思以這些藥品，收割全人類的財富，反而將這些藥品，以成本價發賣，以至于就連向來喜歡拍馬屁的黃鶴，都感覺朱慈烜今天仁慈的有些過頭了。
他發自內心的恭維。
“皇上，您這一道政令公布出去，將來少說要拯救千萬人的性命啊……”
“這救人一命，天上的都記著皇上的功德，老天爺少不要保佑皇上，少不得要保佑咱們大明朝的……”
“哈哈，那是自然的！”
朱慈烜笑呵呵的說道。
他說。
“青霉素保存不易，而且使用更為復雜，所以嘛，朕琢磨著，要先擴產那個磺胺片！”
磺胺的技術難度，比青霉素要低的多，更利于大規模生產，而且他的保存難度更低，原材料嘛就更好找了——臨高五百廢物都能搞定的事，朱慈烜這個外掛穿越者當然也搞的出來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
大明朝的磺胺藥，實際上是要比青霉素流行的，因為，在大明的絕大多數地方，接受過現代基本醫學培訓的醫生，都是少數。
打針這樣的技術活，他們也不太擅長，而且這年頭的針管又制作成本太高，所以，效果連頭孢都比不了的磺胺，就在大明的民間，遍地開花了，很多中醫藥鋪里面都常備著這玩意。
幾乎成了一種無往不利的神藥了。
有些個裝神弄鬼的江湖郎中，甚至還把磺胺片給研磨成粉末，混在亂七八糟的中草藥里面，熬成藥湯子喂病人喝，以顯得自己醫術高明，這倒是與后世某些中成藥集團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一旁的黃鶴對此并不上心，這事跟他沒關系。
而他，則更不可能，猜出來朱慈烜這么做的核心目的了——朱慈烜這么做的核心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世界人口增加的速度，加快一點！
準確的來說。
是讓大順那邊的人口增長速度加快一點。
這年頭的嬰兒夭折率是比較高的。
所以，朱慈烜要讓大順那邊的嬰兒夭折率降下來。
讓那些個，感冒發燒死去的嬰兒，可以繼續的活下去。
如此一來，大順的人口增加速度，勢必會再度的增加。
人地矛盾，將會愈發的尖銳。
到時候，就該李自成頭疼的了！
當然，李自成如果夠狠的話，他也可以通過一種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把緬甸，孟加拉，奧里薩的人給“清理”掉，然后，再把大順的民，一點一點的移過去。
這些地方容納個一億人口，且讓這一億人口在農業時代過上富貴的生活，是不成問題的。
只要李自成下的了狠心，他就完全可以做到。
至于李自成能不能？
則就是后話嘍。
……
永昌六年，八月。
大順長安城里聚義殿內。
李自成拿著的玻璃制作，頂上用橡膠封口，上面貼著一個藥葫蘆標簽，寫了生產商及有效期，還有片數的磺胺藥瓶，一臉不可思議的朝殿內的群臣們張口說道。
“這東西，真的那么有用？”
“一枚下去，就可以把受傷發燒的弟兄，燒退了？”
“就能治好額們弟兄們在南洋染上的各種怪病？”
“皇爺，這是真的！”
殿內，迎娶了幾位新娶，在大順這個“造反圣地”，目睹了這里百姓們安居樂業，并且實現了人生目標，混到了工部主事的左春秋，站了出來，朝李自成說。
“皇上，此藥名叫磺胺，于諸多病癥，都有奇效！”
“額以前發燒，吃上一枚，一個時辰便退了燒……”
“這玩意，跟仙丹似的啊……”
一聽這話，李自成不由驚呼一聲。
“這玩意在暴明那邊，賣的還那么賤，額們大順，更缺這種又便宜，又堪用的良藥啊！”
“是啊皇爺，這種藥確實好，暴明之前，一直禁絕出口，如今不知怎么，改變了國策，不過，這正利好額們大順，臣建議，趁著暴明，不禁止此物出口之機，買上個幾萬瓶過來……”
“諸位愛卿覺得呢？”
李自成朝群臣們問，群臣們紛紛表示認同，李巖正是提議說道。
“皇爺，這藥價格也不貴，一瓶五十枚，作價不過一錢銀子而已，比去藥鋪子開藥，便宜的多了，額以為嘛，額們大順，可以多采購一些，然后，再發賣與百姓……”
“這倒是個主意，利國利民！”
李自成不假思索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牛金星卻是站出來反對。
“皇爺，不妥，不妥啊！”
一見牛金星反對，李自成頓時流露出疑惑之色。
這時，牛金星說出來了原因。
“皇爺，您想想，額們大順如今，正與暴明相抗，百姓們雖然沒有好藥吃，但也要草藥可以沖泡，可若是大肆發賣這種，暴明那邊購來的便宜好藥，豈不利于，暴明收云貴百姓之心？”
“臣覺得，這個藥效如此之好，暴明同意出口，純粹就是想，拿這廉價好藥，也收云貴百姓們之心，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暴明皇帝弄出來的好藥，若是將云貴的百姓們，還有府兵們給救回來了無數，豈不是，就有無數云貴小民，還有額們大順的府兵戶，乃至滿朝軍將都得了暴明昏君的恩惠？”
牛金星真的是反明反到魔怔了！
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不過，他這番別有用心的解讀，傳到李自成的耳中，卻讓咱老李同志，有些個躊躇。
正當李自成準備斟酌一下牛金星的建議時。
空氣里，李巖的大笑聲，隨即傳了出來。
“右丞相，額還以為，您能說出甚事呢，原來是這個嘛，這藥好不好？大伙都知道，如此好藥，不用于百姓，那可是要因此，而使得原本能夠救活的無數生靈，直接的丟了性命，丞相，心咋就這么狠哩？”
“丟命事小，反明事大！”
牛金星卻朝李自成一拱手，十分慷慨的說。
一點也不在意小民們吃不到藥會不會死。
反正，他牛金星這個身份，莫說是磺胺片了，就是青霉素也能弄來。
只見到他，朝李自成進起了讒言。
“皇爺，臣勸皇爺三思，是百姓的命重要，還是額們大順的江山社稷重要，左丞相不懂這個道理，皇爺您還不懂嗎，額們大順境內，暴明的藥卻大肆流通，這成何體統啊，這讓云貴的小名，怎么看？暴明又給了他們救命藥，這將來若是暴明來犯，還不得遍地受他們恩惠的小民，起兵相迎？”
“要是右丞相也能弄來這等好藥，額們何至于此？這東西額們大順沒有，只能夠倚仗暴明，右丞相若有能耐，也搞出來一種新藥來，這額們就不用用暴明東西了，額們用暴明的東西還少嗎？槍炮武器，就連軍制訓練，也都跟暴明學，一味反明，終會誤已啊！”
李巖有些惱怒，看著牛金星，后者冷笑一聲。
“聽你的意思，莫不是覺得額們大順不好？”
這頂大帽子，別說是李巖了，在場誰都不敢接啊。
只見李巖連忙搖頭。
“這是你說的，額可從來沒這么說，皇爺，這因為藥是暴明研究出來的，而不用，這不是讓因噎廢食……”
“可是，右丞相剛剛說的……”
李自成看了眼李巖，對其已經有些厭惡了。
雖然牛金星貌似有些無理取鬧，但是，李巖的表現，也讓李自成有些失望。
因為在李自成看來，這件事確實有可能影響到大順在云貴百姓們心中的形象。
不過李巖也不是吃素的。
只見到他，笑呵呵的朝李自成說。
“皇爺，牛丞相所說，額早有應對之策，額有一計，可以令云貴百姓，吃了這磺胺藥，卻記皇爺的恩，而不記暴明皇爺的恩……”
“咦？”
一聽這話，李自成頓時，瞪大眼睛。
心說。
這怎么可能？
牛金星更是詫異的看向了李巖。
這時候，只見到李巖，捋著胡須，一副勝利者模樣，打量著遠處的牛金星。
“皇爺，額的辦法很簡單，小民府兵們，哪知道這藥是打哪來的？只要額們把藥瓶里面的藥，取出來，用額們大順的小瓷瓶裝起來，上面再打上皇爺您的標簽，告訴百姓們，這藥乃是天賜皇爺，皇爺又大量生產，造福百姓的，額們大順的百姓，額們大順的府兵，又不清楚實情，得了這消息后，豈不是個個要對皇爺，感恩戴德？”
好嘛。
李巖這貨的辦法真的厲害啊。
以至于，李自成都有些臉紅了。
不過，李自成在思慮再三，還是打算接了這個“功勞”。
嗯，這有利于他收云貴民心。
增加他身上的神秘色彩，何樂而不為呢？
“皇上，子不語怪力亂神……”
牛金星見此情形，只好拱手要勸，可李自成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后者只好閉嘴，酸溜溜的看著一臉得意的李巖，心里頗有一種忠臣不受明主戴見的失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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