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在他之后也出了養心殿,但是剛出宮門,就遇上了風風火火趕過來的徐光啟。

  看到人群里的吳淳夫,他當即就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

  “大人,成了!成了!”

  “什么成了?”

  吳淳夫大為不解,一旁的郭允厚見狀也湊了上來。

  徐光啟咧著嘴,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大人請看,這是由那塊懷表仿制出來的,按照陛下的意思,改成了能戴在手腕上的,名曰腕表。”

  “下官和匠人們琢磨了數日,總算把這樣表做出來了。”

  “大人若是無事,不如陪下官再進宮一次,向陛下報個喜?”

  吳淳夫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可眼角余光卻發現郭允厚盯著那塊腕表陷入了沉思。

  “郭大人,這腕表哪里有問題么?”

  郭允厚搖頭:“表沒問題,老夫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說完,他掃視了一眼周圍,見溫體仁等人已經遠去,便一手拉起吳淳夫,一手拉起徐光啟。

  “走!聽我的,這事兒先別告訴陛下!”

  吳淳夫愕然:“為什么?”

  郭允厚一臉神秘的說道:“先去鄭村壩,到地方老夫再跟你細說。”

  吳淳夫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他態度嚴肅,想想一塊表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遂了他的意。

  三人走到大街上,隨手買了幾個燒餅,便直奔城外而去。

  半個小時后。

  到了鄭村壩廠區,吳淳夫才再開口問道:“郭老摳,你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郭允厚嘿嘿一笑:“賣?”

  “沒錯,是要賣,不過不是老夫去賣,而是你吳匹夫去賣!”

  吳淳夫聞言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滾!你這老邦子才去賣呢!”

  “你別急,聽我說!”郭允厚拉著他們二人,找了一間空著的工棚鉆了進去,指著那塊腕表說道。

  “吳匹夫,你說這表要是拿出去賣,得多少銀子一塊兒?”

  吳淳夫一愣:“開什么玩笑,這東西是陛下讓造的,怎么能拿出去賣?!”

  郭允厚兩眼一瞪:“怎么不能賣?這又不是火槍火炮等要緊之物,不過是個看時辰的小玩意兒罷了,賣出去又能怎么著?”

  “我告訴你,別小看了這東西,你只要按老夫說的做,我保你工部能大賺一筆!”

  “不,不是大賺一筆,而是從此以后,就多了個長久的進項!”

  吳淳夫徹底懵了:“你說說,我聽聽是怎么個事兒!”

  郭無厚走到門口向外看了一眼,確認周圍沒人之后,這才回來壓低聲音說道。

  “你只需如此這般.........”

  “這般如此..........”

  吳淳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塊腕表,腦子里已經開始翻江倒海了。

  好半晌后,他才看向郭允厚驚嘆道:“郭老摳!你特么什么時候學會這種花花腸子了?”.

  郭允厚一臉得意的捋著胡子笑道:“這你別管,你就說你敢不敢干吧!”

  “干!拼了!”

  吳淳夫咬著牙應了下來。

  隨后,他們便去了一處新的工棚。

  而這一去,就是五個小時!

  傍晚,二人經過通傳之后,再次來到了養心殿。

  朱由校正在看折子,見倆人進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隨口問道。

  “可是有事?”

  “啟稟陛下,徐侍郎帶人已經帶人把腕表給仿制出來了,這是第一塊,臣拿來獻給陛下!”

  吳淳夫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旁邊的內侍。

  “有勞柿公公。”

  此刻魏忠賢和鮥瞳都不在,在殿內侍候著的,正是小柿子。

  他小心翼翼的接過盒子,先是打開看了一眼,確認里面沒什么貓膩后,才將其送到朱由校面前。

  盒子里,正是一塊明晃晃的金表!

  純金的表帶,由二十二根小金條連接而成,每根金條上,都刻著畫著不同的道家神像。

  表盤的背面,還刻著一道符箓,那彎彎曲曲的線條,看著就有些令人頭暈。

  不只是腕表的外殼采用了純金打造,就連表盤上覆蓋的透明鏡片竟然也隱隱透著金黃色的光芒。

  這樣的成色,絕對不是玻璃能夠比擬的。

  也就是說,這是由一整塊寶石切割打磨而來!

  整體的搭配,朱由校都很滿意。

  只是那些神像和符箓,就有些令他不解了。

  “吳愛卿,能否跟朕說說,這上面刻的都是什么?”

  吳淳夫上前一步,面帶諂笑著解釋道。

  “回陛下!”

  “這表帶上刻著一尊正神,乃是九天衛房圣母元君。”

  “九尊輔神,乃是斗姆天尊、碧霞元君、順天圣母、三霄娘娘、媽祖、眼光娘娘、耳光娘娘。”

  “而那表盤后面的符篆,也是臣從欽天監的真人那里求來的,說是送子符,若能日夜配帶,則有事半功倍之效。”

  有點兒意思!

  朱由校對這個解釋很滿意!

  雖然他從雕像上認不出這些神,但他卻聽說過這些神。

  九天衛房圣母元君是誰?

  那可是道家的子孫娘娘!

  “吳愛卿有心了,朕很滿意!”

  他笑著將那塊腕表拿起,有些愛不釋手的把玩著,越看越喜歡。

  吳淳夫微微躬身,抱拳說道:“能令陛下滿意,臣不勝榮幸。”

  “只是臣還有一個請求,望陛下能夠準許。”

  “說!”

  朱由校捋起袖子,試著將表戴上,隨意抖了幾下手腕,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吳淳夫道:“臣已命徐侍郎在鄭村壩單獨設了四個工棚,這樣的腕表,每日可生產二十塊出來。”

  “臣有意把這些表拿去售賣,用來補貼工部開支,還望陛下恩準。”

  “準了!”朱由校很大方的就同意了下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對了,照著這個樣式,再給朕做五十塊出來。”

  “謝陛下!”

  吳淳夫大喜,當即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只是等他起身之后,卻是向朱由校伸出了右手。

  “承蒙陛下惠顧,五十塊腕表,共計白銀十萬兩,還請陛下拿錢。”

  朱由校:???

  朕操?

  下意識的掏了掏耳朵,看著干干凈凈的指甲,確認了自己耳朵沒出毛病。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吳淳夫,指著手上的腕表問道。

  “你是說.......”

  “五十塊腕表,十萬兩白銀?”

  “你確認自己睡醒了?”

  吳淳夫卻一本正經的說道。

  “回陛下,臣原本的定價是,一塊腕表二百兩銀子。”

  “只是陛下如果還要和您手上一模一樣的,就得兩千兩銀子一塊了。”

  “五十塊,十萬兩,這賬臣還是算得明白的。”

  朱由校:..........

  尼瑪的!

  “這是你算沒算對的問題么?”

  “朕的問題是,這五十塊腕表,你竟然要朕花銀子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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