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南檸還沒有睡醒,就聽到門外姜沫哭喪般的聲音傳了進來:“南小姐,老夫人有請。”
她喊了幾次,南檸沒有回應。
姜沫失去耐性,抬手便要捶門。
她的手剛要落下,門猛地被拉開。
南檸戴好了面具,冷色盯著姜沫:“大早上的,你吼什么?你是不是又忘了這邊的規矩,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嗎?”
姜沫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
手上的冰冷感似乎尚未消失。
她心有慌亂,不敢再和南檸頂嘴,只得悻悻然地道:“南小姐,凝香別墅那邊一早就傳話來,讓您去見老夫人。我這可是為了您好。總不能見老夫人還遲到吧?”
南檸冷笑盯著姜沫:“遲不遲到是我和老夫人之間的事情,有沒有規矩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這兩者有什么沖突嗎?”
姜沫被南檸說得啞口無言,索性哼了兩聲,轉身往樓下走去。
她邊走邊低聲嘟囔:“愛去不去,反正你也牛不了幾個小時了。”
姜沫的話南檸聽得一清二楚不過,不過她懶得和姜沫斤斤計較。
南檸來到凝香別墅。
還是一樣的陣容。
一看到南檸,姜柔率先掉著眼淚。
她一邊擦臉,一邊小心地用余光看老夫人,嘴里還不忘低聲埋怨:“如今我們大房出了這樣的事情,可讓人如何抬起頭?老夫人您是老太君,自然不會有人對您說三道四,但這是我們大房的臉面。”
老夫人冷眸盯著姜柔:“我又沒說不管。你哭哭啼啼的給誰看?”
姜柔這才聳動了兩下肩膀,抽抽搭搭地停住眼淚。
老夫人看向南檸,眼中帶著之前從未有過的嚴肅。
她微微揚動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照片:“這個,你怎么解釋?”
南檸湊上前一看。
原來,都是一些昨天在慶典上,南荔故意和商先生靠近的照片。
只不過,現在盯著南荔那張臉的是自己,自然而然也要替南荔背黑鍋。
見南檸不說話,靳央央在一邊煽風點火:“老夫人,昨天慶典我就在現場。她對商先生那可是上趕著恨不得倒貼。連我看了都覺得丟人!”
她不說話,南檸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老夫人的問題。
靳央央這一說話,倒是將南檸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二小姐不說話,我還忘記了。”南檸漠然地打量靳央央,“昨天晚上我那個剛剛回來的姐姐告訴我,你已經承認了我的禮服是被你弄壞的。商先生可說了誰弄壞了禮服就要照價賠償。”
靳央央頓時變了面色。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誰……誰說你的禮服是我弄壞?你有證據嗎?”
“昨天晚上,不是你親口和我姐姐承認得嗎?”南檸故意擰著眉心,一臉委屈,“昨天那個場合你可都看到了,我姐姐和我勢同水火,根本就不會幫我。她只是稱述一個事實,她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張郃本以為今天早晨是一出好戲,沒想到竟然又牽扯了他們二房。
她露出幾分不安:“什么禮服?要什么賠償?”
南檸將昨天慶典上商先生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重復了一邊,一句不差。
說完,她還笑吟吟地看著張郃,伸出一根手指:“所以,二小姐要賠一千萬。”
張郃啊了一聲,猛地站了起來。
她和靳央央的父親一向感情不和,加上靳央央的父親根本不喜歡這個女兒。
也就是說,靳央央闖下的禍端,最后都要張郃這個做母親的去收拾。
可是,一千萬!
她去哪里找一千萬?
靳央央心里早就嚇破了膽,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你胡說八道!你的衣服壓根就不是我弄壞的。一定是你和那個姐姐弄壞了衣服,又沒有錢賠,就想栽贓賴在我頭上。否則,你們的關系那么差,為什么商先生送去給她的衣服,會在你這里?”
靳央央的話,便是南檸也有些回答不上。
畢竟,這算是整件事情里最大的漏洞。
見南檸不說話,靳央央逐漸露出得意之色。
她雙手環抱在身前,下巴也高揚幾分:“怎么沒話說了?沒話說還是先好好想想,該怎么解釋這些照片吧!”
“二房最近是不是太清閑了。”
靳墨宸冷冰冰的聲音從別墅外傳來。
靳央央和張郃聽到他提起二房,兩人皆是一愣,紛紛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看向別墅門口的方向。
靳管家推著靳墨宸,緩緩入內。
他的膝蓋上還放著一只全新的電腦。
“大哥。”靳央央舔著臉,對靳墨宸擠出笑容,“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啊?”
靳墨宸看都不看靳央央,冷冰冰地接著道:“你們二房最近上躥下跳,不停地找我新婦的麻煩。看來,二房是很清閑。回頭我要問問二伯,你們兩個做的事情,他都知道多少。是不是他指使的?”
靳央央嚇得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她哭喪著臉,看向靳墨宸:“大哥,我做這些可都是為了你的聲譽考慮。這個女人背著你在外面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她把你,把我們靳家都放在哪里啊?”
靳墨宸緩緩側過頭,面具下那雙黑洞洞的眼睛,紋絲不動地你給試著靳央央:“看來你的確很看中靳家的顏面。”
見靳墨宸的態度緩和了幾分,靳央央忙遞上笑臉:“那是自然。我是靳家人,當然做什么都為了靳家考慮。”
靳墨宸冷笑:“弄壞嫂子的禮服,想要害她在眾人面前出丑,也是你為靳家考慮的一部分?”
說著,靳墨宸點開電腦屏幕,轉過電腦,放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你看看這就是靳央央做的好事。”
畫面中,靳央央正拿著剪刀,在那件限量里禮服上劃。
禮服被硬生生地扯開一條口子。
靳墨宸指著那被扯開的地方:“我仔細看過,這是在腰間。如果穿的人沒有發現,照常穿著這件禮服出去。很快,禮服就會一點點開線,最后全部脫落。那個時候,穿著禮服的人,可就是赤身裸體站在眾人視線之下。這就算靳央央為靳家考慮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