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勁風劃過。
靳央央的手腕被猛地扣住。
她微擰眉心，側眼看去。
那張冰冷的面具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澤。
不給靳央央回話的機會，她已經被靳墨宸一把推開。
靳央央跌跌撞撞，后退幾步，若不是張郃扶住，只怕是又要摔倒。
靳墨宸搖動輪椅，漠然地來到南檸身前。
他盯著前方，話卻是對南檸說得：“受傷了嗎？”
南檸搖搖頭：“沒事。”
她玩味地打量起靳墨宸。
還以為他故意躲著不來凝香別墅請安，就是為了看自己出丑。
如今看來，竟然是她想錯了。
那邊靳央央委屈地哭了起來：“哥，你就這么向著這個女人？難道你都不問問剛才發生了什么嗎？”
靳墨宸不理會靳央央，只看向老夫人：“奶奶，我早晨身體不適，她在照顧我，所以沒有來請安。”
靳央央跨步沖上前：“她明明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哪有照顧你？”
聞言，張郃冷聲咳嗽：“央央！”
南檸也立即捕捉到靳央央話里的漏洞：“靳小姐怎么會知道我們別墅的事情？難不成靳小姐在我們別墅安插了眼線？”
靳央央瞬間擰起眉心，臉上閃過一絲不安。
她小心地環顧四周，向后退了幾步，低聲道：“沒……沒有。我怎么會在大哥的別墅里安插眼線？”
南檸嗤笑：“這么說，靳小姐只是空口無憑，隨意栽贓了？”
靳央央有口難開，只能惱怒地盯著南檸，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咳咳。”老夫人咳嗽兩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她拄著拐杖，緩緩站起身。
剛才忙著應付靳央央，如今看到老夫人站起身，南檸心中微微一沉。
靳家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狠角色，即便是到了現在，靳家內宅的事情還是老夫人說了算。
無論是姜柔、張郃還是靳家其他人，不管在外面如何囂張威風，到了老夫人這里都要乖乖受訓。
此刻，客廳內頓時寂靜一片。
老夫人沉著雙眼，漠然地環視一圈，最后看向靳墨宸：“宸兒，以后若是你們不來請安，讓靳管家過來通報一聲。”
靳墨宸對老夫人十分尊敬：“是。”
眼看著老夫人要就此作罷，靳央央急得跳腳：“奶奶，難道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嗎？以后是不是我們所有人都只要通報一聲，就不用來請安了？”
靳央央話音才落，同時引來了兩道銳利的視線。
老夫人和靳墨宸一同盯著靳央央，兩人冷著聲音，異口同聲：“那你還想怎么樣？”
靳央央被盯得發毛，下意識地往張郃身后湊近幾分，拉住張郃的衣袖，不停地將張郃往前扯，想讓她替自己說話。
可這樣的情況下，張郃哪里敢說話？
她悄無聲息地別過頭，對姜柔投去求救的眼神。
二人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她們兩人交流的樣子盡數落在南檸眼中。
就在南檸還不明白著兩人到底要做什么的時候，姜柔主動上前。
她親昵地挽住老夫人的胳膊，聲音低沉：“老夫人，這件事情是我們大房不對。不過，宸兒如今受傷，腿不方便，少夫人要照顧他不能來請安也在情理之中。可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否則對其他幾房的確不公平。”
老夫人不動聲色地推開姜柔的手：“那你說怎么辦？”
姜柔貼上前：“我有一個外甥女，從小學醫，我看不如讓她來照顧宸兒的身體。這樣一來，少夫人也可以輕松一些，以后也不會耽誤請安了。”
原來姜柔打得是這個主意！
見老夫人不說話，姜柔自作主張，沖著外面道：“沫兒，進來吧。”
很快，一個打扮嬌俏，面色微紅的女人走進客廳。
她雖然低著頭，可余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往靳墨宸的身上落。
“老夫人，這位就是我的外甥女姜沫。”
姜沫主動上前：“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打量了姜沫兩眼：“你會醫術？”
“從小學醫，現在正在醫科大學進修。”
一旁南檸詫異地哦了兩聲：“原來姜小姐是醫科大學的學生啊。你們現在的系主任還是彭老師嗎？”
姜沫臉上的神色猛然頓了下來，嘴角微微抽搐幾下：“是……是吧。”
南檸挑眉：“姜小姐怎么連自己的系主任是誰都這么不確定啊？”
姜柔打著圓場：“沫兒今年還小，剛剛入學，想必還沒有仔細了解過學校的老師們。”
姜沫連忙點頭稱是。
南檸嗤笑：“既然如此，姜小姐就是沒有系統學習過醫術了？那大夫人如何能證明姜小姐有資格照顧靳墨宸呢？”
姜柔啞然，竟然接不上話。
倒是姜沫急得別過頭，有些委屈地看向南檸：“少夫人，我從小學醫，去醫科大只是為了進一步學醫而已。我……”
不等姜沫說完，南檸已經擺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連連點頭：“既然如此，想必姜小姐的醫術應該十分過人。那我考考姜小姐，想必姜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姜沫仰著下巴：“少夫人請說。”
“甘露醇降低顱內壓的機理是什么？”
沒想到南檸上來就問了這么專業的問題，姜沫頓時啞火，眨巴著雙眼，迷茫地看著南檸。
南檸也不著急，繼續問道：“全靜脈營養的意義是什么？”
姜沫茫然地重復著南檸的問題：“全靜脈？全靜脈營養的意義是……”
她憋了許久，依舊一個字都回答不上，眼底滿是慌亂。
南檸冷笑兩聲，回首看向老夫人：“老夫人，這只不是臨床醫學上最簡單的兩個問題。姜小姐都答不上來，她的醫術到底能否照顧靳墨宸，請老夫人判斷。”
姜沫頓時情急：“少夫人問我這樣的問題，你自己能回答得上來嗎？”
南檸側眸瞥了姜沫一眼，微揚唇角，臉上的笑容更深：“靜默注射甘露醇后，可以使血壓滲透迅速升高，使腦組織和腦脊液的部分水分進入血液，從而起到降低顱內壓的作用。姜小姐還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