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驕陽似火,南荔戴著面紗,更是呼吸不暢。
她膝蓋跪得生疼,卻不敢起身。
繼母雖然心疼她,可奈何靳墨宸還在,根本沒法子讓南荔起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南荔在外面遭罪。
別墅內,南父卻滿臉堆笑,身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靳墨宸身邊。
他恨不得抱著靳墨宸坐:“靳少爺,我們家南荔能被您看中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以后她在靳家,就是你們靳家的人,她要是做錯了什么事情,你只管教訓,不用顧及我們。”
“哼。”不等靳墨宸回話,戴著面具的南檸冷笑一聲,“顧及你們?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我看就你這點家產,恐怕給靳少爺提鞋他還要考慮考慮吧。”
南父氣得七竅生煙,猛地別過頭,怒色瞪著南檸。
后者卻面無波瀾,甚至微揚下巴,挑釁地回瞪南父。
真正的南荔或許會替南家考慮。
可是,她是被南家拋棄的女兒。
她只替自己考慮。
至于南家的名聲,南父的尊嚴,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南小姐說得是。”靳墨宸聲音雖然冷淡,可態度再明顯不過。
他都表態了,任憑南父再怎么惱怒,也只能嘴角抽動,勉強擠出笑容。
靳墨宸的視線越過南父,定定地落在南檸身上:“南小姐以后就是我們靳家的少夫人了。我今天來,也是想提前請南小姐住進靳家。”
南檸微緊眉心,錯愕地看著靳墨宸。
靳墨宸這個主意,和自己那是不謀而合。
這個狗屁南家,她早就不想待了!
對上南檸的視線,靳墨宸解釋道:“南小姐不要誤會。這是靳家的規矩。”
不等南檸回話,南父已經按耐不住臉上的喜悅,摩挲著一雙手,連連對靳墨宸點頭哈腰:
“既然是靳家的規矩,我們自然遵守。我這就讓人給小女收拾東西,馬上送她去靳家。”
南父主意打得倒是很好。
只要南檸一走,那些上億的家產就都歸自己了!
剛好可以拿來填補南家生意上的窟窿。
南父甚至已經開始盤算,那些東西都該怎么使用。
他難以掩飾臉上的笑意,恨不得馬上把南檸塞給靳墨宸。
“等等。”南檸漠然站起身。
她微垂著眼眸,余光冷漠地睥睨了南父一眼,這才緩緩看向靳墨宸:“要我現在就去靳家,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靳墨宸右手微抬,按了按,算是允許南檸提自己的要求。
南檸漠然掃視了南父兩眼,臉上冷笑未減半分。
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南父,聲音低沉:“靳少爺給我的嫁妝,我要全部帶走。”
聞言,南父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他霍然站起身:“你說什么?全部帶走?”
南檸默不作聲,面帶嘲諷。
此刻繼母也坐不住了,沖到南檸面前,扯著嗓子吼道:“那些嫁妝都是靳家給南家的,你憑什么帶走?”
南檸淡笑:“母親這話說得就奇怪了。難道我不是南家的女兒嗎?”
看著南檸如今與南荔一模一樣的臉,繼母瞬間啞火:“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當然是南家的女兒。可是你都要嫁去靳家了,南家的事情自然也就和你無關了。”
“是嗎?”南檸挑眉,“按照這個說法,是不是以后不管南家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用管?我的夫家自然也不用管了?”
繼母的話瞬間憋了回去,只能怒沖沖地瞪著南檸!
她若是答應了南檸這話,豈不是明擺著告訴靳墨宸,以后不用幫南家了嗎?
那樣一來,他們費盡心機和靳家結成這門婚事又有什么意義呢?
繼母敗下陣來,只得怒色看向南父:“你倒是說句話啊!”
南父滿面局促:“荔兒,你當然永遠都是我們南家的女兒。南家的事情你自然也是要管的,不過……”
南父話都沒有說完,南檸已經對他鞠躬行禮:“既然父親都這么說了,那這些東西女兒就都收下了。謝謝父親慷慨解囊。”
南父嘴角抽搐,還想說什么,卻見一邊的靳墨宸正漠然地看著這邊。
雖然看不到靳墨宸的臉,可他的手指正點動著輪椅扶手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若是繼續爭論下去,沒準會讓靳墨宸失去耐性,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南父無奈,只能揮揮手:“好,那些東西你都帶走吧。”
他表面云淡風輕,實則內心卻在滴血。
他所有的計劃全部落空了!
都怪南檸這個死丫頭!
靳管家辦事很迅速,很快便收拾好南檸所有的行李。
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裝的衣服加起來也不超過十件。
靳管家還在奇怪。
南家只有南荔小姐這么一個女兒,怎么對她如此摳摳搜搜?連新衣服都舍不得買嗎?
靳管家推著輪椅,戴著面具的南檸跟在他和靳墨宸身后,一路離開南家。
南父和繼母還在裝模作樣地表達不滿,眼睛時不時地落在南檸抱著的小盒子上。
那里面裝著的可都是靳墨宸給她的彩禮!
車一來,南檸卻是頭也不回,直接鉆進車內,還催促著司機快走。
南父和繼母惺惺作態的樣子瞬間變成了大眼對小眼的尷尬。
目睹了一切的靳墨宸心中暗笑:這個女人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樣。
車上。
南檸拿出那些彩禮,一樣一樣清點清楚。
她側眼看向那張冷冰冰的面具,低聲問道:“靳少爺,你就那么擔心自己找不到媳婦啊?”
南檸一句話,險些噎死前座的靳管家和司機。
靳管家慌亂地回過頭,詫異地看向南檸。
卻見南檸舉著一張銀行卡,揮動兩下:“這么貴重的東西都舍得拿來說媳婦,可見你是真的擔心自己娶不到老婆啊。”
她說得一本正經,滿臉嚴肅,可回答她的卻是靳墨宸面具閃爍的冷光。
這男人從上車之后就一言不發,看來冰山閻王的稱號名不虛傳。
南檸悻悻然收回視線,擺弄著盒子里的東西,輕聲道:“可惜啊,用這些東西娶南荔,浪費了。”
耳邊傳來靳墨宸冷冰冰的聲音:“你不就是南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