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明風八萬里 > 第二十五章 弄假成真(沖擊新書榜求推薦)
    劉永錫很清楚童屹立的如意算盤。

    但問題在于劉永錫這支人馬總共才兩百來人,而且還是烏合之眾臨時拼湊而成的,童屹立本來就是戶部主事,如果再讓他帶著幾十人上船恐怕到時翻云覆雨誰也控制不住,所以才只許童屹立帶“十位真正的忠義之士”同行。

    他不怕童屹立有什么不滿情緒,畢竟他手上還有著真正的王牌沒打出去,到時候只要把張皇后與太康侯請出來,保證童屹立納頭就跪。

    事實上童屹立也不敢有什么不滿情緒,他只是跟劉永錫求了半天,終于讓劉永錫答應把“十位忠義之士”改成了“十五位忠義之士”。

    雖然在張家灣還遇到不少小波瀾,但整體來說是有驚無險,幾個時辰之后這支中型規模的船隊已經從張家灣啟程沿運河南下,而且還有很多被封釘在張家灣的商船、漕也船借這個機會打出了誠意伯府的旗號一同南行,張家灣碼頭上的漕船一下子就少了將近三分之二。

    而對于在張家灣主事的李書辦來說,他望著這支南行的船隊也是松了一口氣:“終于把這些老爺少爺們送走了,希望他們路上會遇到梁山好漢!可惜我好不容易才攢了這么多漕船!”

    雖然劉永錫這支人馬到張家灣才幾個時辰,只是這些老爺、少爺們一個比一個難伺候,這幾個時辰里面他流的冷汗比平時一年還要多,現在送走這群殺神李書辦才發現平平淡淡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珍貴。

    只是李書辦還來沒及換件衣服,手下一位最得力的干將已經趕過來通報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李書辦差點就跳起來了:“什么?太康侯府?你說誠意伯府的船上有太康侯府的人?這可是關系你我前途的大事!”

    對于李書辦來說,這是一個完全意料之外的消息,但是這個負責協助誠意伯府找船登船的小吏員卻是異常認真地說道:“我跟太康侯是河南同鄉,見過他好幾面,所以一眼就認出來,而且船上不僅僅有太康侯,應當還有一位貴不可及的貴人!太康侯特意把最好的一個船艙讓給了這位貴人!”

    他與太康侯的關系可不僅僅是同鄉那么簡單,太康侯發跡以后自然有一段飛揚跋扈的黑歷史,而這林書役就是這段黑歷史的受害者之一,否則他也不會上了林書辦的賊船。

    一想到這事林書役憤憤不平地說道:“光是一位太康侯恐怕掀不起什么風浪,但是再加上另一位地位極高的貴人,事情恐怕有些不妙了!”

    雖然太康侯從來不曾執掌實權,而且已經是前朝國丈早已經人走茶涼,但是太康侯是在京勛貴的頂尖存在可以用貴不可言來形容,而比太康侯比更高的貴人他們倆已經想不出是什么級別的存在。

    李書辦恨恨地說道:“這位小誠意伯果然是想去南京統領大軍北上勤王,你沒在他們船上動些手腳?”

    對于這個問題林書役就只能苦笑道:“人家是操江誠意伯,縱橫大江幾十年直接點名要船,而且根本不經過我們的手,讓我怎么動手腳?”

    如果換了其它勛貴大臣,張家灣這些書吏、雜役自然可以上下其手大動手腳,但是誠意伯府四度提督操江,在國朝可以說是第一等的水師世家, 師世家,周之升這些人更是從小就在船上長大,因此根本不用假手于人,何況在運河上“操江誠意伯”的名號異常管用。

    不管是漕船還是商船,平時只要聽到“征用”就覺得生不如死,但是這幾條商船、漕船一聽說是小誠意伯要征用他們的商船、漕船卻是異常熱情,幾乎是一呼百應。

    畢竟對于他們這些普通商人、漕軍來說,“封船”是比“征用”更可怕的存在,且不說封船之后一天天人吃馬嚼,而且很有可能被拉上戰場充當炮灰,而且朝廷對他們可不會有任何補償。

    前幾年山東李青山效仿梁山好漢故事起事截斷漕運,只是這位李青山卻是讀水滸讀癡了成了宋公明一般人物,雖然名義上截斷漕運,但對于過境漕船卻是允許放行,只是要收取所栽漕米的三成,為了及時完成朝廷交代下來的使命,很多漕船不得不向李青山繳納了三成漕米,可是最后朝廷根本不認這筆賬,船東只能自己補上這份虧空。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這些被封船的船主、水手自然是樂意跟隨小誠意伯南下,畢竟有誠意伯府的旗號在一般土寇根本不敢招惹。

    而劉永錫對他們的熱情也是投桃報李,雖然他的船隊只有六條船,但對于那些提供幫助的船東、水手卻是允許他們打著誠意伯府的旗號一起解封南下后自行行動。

    只是這樣一來,象林書役這樣的奸猾吏員就沒有了上下其手的機會,現在只能看著劉永錫的這支船隊大舉南下,甚至不得不允許大部分被封釘起來的船打著誠意伯府的名號一起南下。

    只是李書辦越聽越惱火:“必須想辦法動手腳才行,誤了我皇兄的大計怎么辦?我皇兄可是永昌皇帝!等他在京城正式南面登基,我就是大順朝皇弟了!現在這狗屁小伯爺若是跑到南京去,恐怕對于我皇兄的大計阻礙甚多!”

    就連史朝立都沒想到他隨口說的一句污蔑之語居然弄假成真,這位李書辦確實是李自成派在通州的坐探首領,難怪當時李書辦整個人被嚇得直接崩潰了,

    這位李書辦確實與李自成有些親戚關系,算是李自成的遠房表弟,只是幾代之前就從陜北遷移北直隸,關系都快出五服了,雙方過去只知道有這么一門親戚但從來沒見過面。

    而李自成起事之后李書辦還曾經罵了一陣子“亂臣賊子”,覺得李自成這個亂臣賊子可能影響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只是他們終究是遠房親戚而已,李書辦自己不說自然沒人知道了居然還有這么一門遠親,所以根本談不上影響前程的問題。

    但不管有沒有李自成影響,象在大明體制下李書辦這種吏員出身的人物想轉個不入流的雜官是千難萬難,不出意料這輩子也只能做到書辦,偏偏有幾個算命先生說過李書辦前程遠大,所以李書辦從小就是一心想往上爬,偏偏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沒辦法繼續向上爬。

    而崇禎十四年李自成席卷河南之后李書辦就動起了攀親戚的念頭了。

    他覺得以自己與李自成既然是同宗表兄弟,李自成若是能成事自己說不定真有遠大前程,所以特意讓自己的兒子帶著族譜跑了一趟河南找到了闖王李自成,而李自成在京城也確實缺乏可靠的坐探,雙方的合作可以用一拍即合來形容。